第六章 春之困·小满蔓生幽梦醒
第六回
小满初候，苦菜秀。清溪镇的薄荷田却泛着不祥的紫黑色。清越蹲在田埂边，指尖刚触到墨色藤蔓，便觉一阵眩晕，眼前闪过无数碎片：雪夜中的绿雀、幽冥的忘忧树、还有自己手背上渐渐淡去的镇魂纹。
“清越公子！”张婶的惊呼打破死寂。他转头望去，只见王大爷的儿子抱着藤蔓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如忘川水，嘴角淌着黑涎：“她说……只要给她清凉心，就放我爹回来……”
青璃匆匆赶来，发间金刃簪只剩米粒大小，触到藤蔓的瞬间，簪尖竟冒出青烟：“是忘忧藤，清明厉鬼的残魂附在蚀灵蛩蜕上，借小满地气复苏了。”她挥手召来二十四节气蝶，蝶翼上的小满图景突然淌下黑墨，化作“清凉心劫”四字。
李婆婆拄着拐杖靠近，天眼一开，面色骤变：“藤蔓根须竟连着清越公子的眉心！你们看——”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清越影子里隐约有条藤蔓，正顺着脚踝向上攀爬，每过一寸，他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是了。”青璃低语，“公子幼年救过的绿雀，原是忘忧藤的一缕精魄。它吸了公子十年阳气，如今借节气劫数来索命了。”清越闻言，忽觉眉心刺痛，往事如潮涌来：九岁那年雪夜，他在山神庙前救起的绿雀，左翼第三根尾羽确实有缺，竟与青璃初现时的簪子分毫不差。
小满正日，村民们在田间搭起破梦台。台中央摆着青铜镜，镜中映着清越的梦境：雪夜山神庙，绿雀蜷缩在供桌下，翅膀染着血污。青璃将双石置于镜前，石面泛起涟漪，竟将清越的身影吸入镜中。
“切记，梦境即心相，若被藤蔓缠住，便念‘清凉护生’四字。”青璃的声音从镜外传来。清越点头，只觉周身一凉，再睁眼时，已置身于记忆中的雪夜。
山神庙的烛火忽明忽暗，供桌上摆着半碗冷粥——正是他当年喂给绿雀的。忽闻梁上一声轻笑，黑衣女子踏雪而入，长发间缠绕着墨色藤蔓，正是清明时的厉鬼模样：“清越公子，别来无恙？”
“你究竟是谁？”清越握紧腰间的灵草锦。女子指尖轻挥，藤蔓瞬间缠住他的手腕，冰凉如冥河之水：“我乃忘忧藤精魄，当年被天帝断去仙根，困在幽冥受尽煎熬。你救我一命，我取你一心，这不是天经地义？”
清越望向女子身后，见供桌下的绿雀正瑟瑟发抖，翅膀上的血迹竟与自己手背上的清凉印形状相同。他突然顿悟：“原来当年你并非被野兽所伤，而是遭了天谴？”
女子眼中闪过痛楚：“天帝说我惑乱凡心，要将我永镇忘忧树。是你……是你用体温焐热了我濒死的魂灵。”藤蔓突然收紧，清越感到呼吸不畅，却见女子眼中竟有泪光：“可你知道吗？凡人的阳气对我来说，就像毒酒。每吸一口，我的根须就多缠一分浊气。”
“所以你借节气劫数来索命，实则是想解脱？”清越手背上的镇魂纹突然亮起，藤蔓触到金光，竟开始萎缩。女子惊恐后退：“别过来！我若死了，你的记忆也会随之消散……”
清越一愣，忽见镜外的青璃焦急挥手，手中灵草锦的小满图景正在变化：原本缠绕他的藤蔓竟开出了薄荷花。他心下一横，扯下灵草锦抛向女子：“所谓清凉心，从来不是血肉之心，而是济世之心！你吸了我十年阳气，可曾见过我救过多少人？喝过多少薄荷汤？”
锦缎触到女子的瞬间，竟化作千万薄荷叶，每片叶上都映着清越行医的画面：给虎娃退热、为李婆婆治眼、替村民驱疫……女子怔住了，藤蔓渐渐松开，化作青烟散去，露出供桌下奄奄一息的绿雀。
清越轻轻捧起鸟儿，见它左翼尾羽竟与青璃的簪子完美契合。他摘下簪子放在雀儿身边，绿光闪过，鸟儿化作一缕精魄，融入灵草锦中，锦面上浮现出全新的图景：清越与青璃站在薄荷田中，周围环绕着二十四节气蝶。
“原来……你的执念，不过是想重回仙班。”清越对着镜中低语。镜外的青璃眼眶湿润，双石突然发出清鸣，竟将忘忧藤的残魂炼化成一颗绿色珠子，嵌入清越的清凉印中。
苏醒时，清越发现田间的墨藤已全部枯萎，化作肥料滋养薄荷。被缠绕的植株竟生出新品种：叶片呈心形，叶脉间流动着淡金色汁液，香气中带着苦菜的清苦——正是对应小满的“忘忧薄荷”，可解心忧，疗愈执念。
李婆婆用天眼望向忘忧薄荷，见每片叶中都有绿雀展翅的虚影：“原来这灵草，是公子的善念所化。”青璃采集叶片，与苦菜同煮成汤，分给嗜睡的村民，汤水上浮的油花竟凝成薄荷叶形状，入口苦尽甘来，众人皆觉心头阴霾尽散。
是夜，清越坐在望日台，望着双石中新出现的绿珠。青璃立于身侧，发间金刃簪已完全复原：“公子舍己渡魂，天帝有感，特赐还我的两成仙身。但那精魄留下的预言……”
“芒种雷火焚仙草，夏至阴魂噬月潮。”清越喃喃念道，手背上的清凉印突然发烫，竟映出芒种时节的景象：漫天雷火中，薄荷田燃起青色火焰，而他抱着双石，纵身跃入火中。
百花仙子的声音突然从天际传来：“清越公子，青璃仙子，速去采集‘五方灵草’——东方薄荷、南方朱槿、西方菊花、北方茯苓、中央人参，可助你们度过下一轮劫数。”话音未落，一只玉匣从天而降，匣中躺着五株幼苗，叶片上皆有节气露水。
清越握紧青璃的手，望着山下闪烁的灯火：“无论前方是雷火还是阴魂，只要有民心在，薄荷就在。”仙子点头，发间簪子飞出，化作万千萤火虫，照亮了整片薄荷田，每只萤火虫尾部都拖着薄荷形状的光痕，宛如夜空中的星图。
下一章节预告：《芒种雷火炼仙草·夏至阴魂噬月潮》
芒种时节，青冥山突降“天火”，紫色雷火竟专焚薄荷植株。清越与青璃按百花仙子所言，以五方灵草布置“五行护田阵”，却见雷火遇阵后竟凝成火蝶，专食薄荷芯芽。
李婆婆天眼窥见，火蝶乃上古“烛阴”残魂所化，因嫉妒薄荷得民心，故欲将其焚尽。清越冒险以清凉印中的绿珠引动雷火，竟发现火蝶与双石中的太阳星芒同源。他顿悟“火炼仙草”之理，率村民主动焚烧病弱植株，火势中竟炼出“火薄荷”，叶片如赤玉，可治暑热急症。
然危机未解：夏至当晚，满月突现血色，幽冥之门大开，无数阴魂借月光化作雾状，吞噬薄荷灵气。青璃仙身虽复，却因之前损耗，无法独自镇守。百花仙子送来“太阴镜”，需用清越的“清凉心”与青璃的“草木魂”共同催动。
千钧一发之际，村民们点燃薄荷灯围成圆圈，清越与青璃在圆心合十，双石、灵草锦、五方灵草同时共鸣，竟在月下织出“阴阳太极图”。阴魂触到图中薄荷纹样，纷纷化作光点，融入火薄荷中，使其生出月白色叶缘。
欲知清越如何以雷火炼就仙草，薄荷又将在夏至月潮中衍生何种神效，且看下回：《芒种雷火炼仙草·夏至阴魂噬月潮》。
（注：下一章节将深入刻画芒种“安苗”“打泥巴仗”等民俗，融入五行阵法、雷火炼药等奇幻元素，展开“烛阴残魂”的设定。火薄荷的炼制过程与夏至月潮的视觉奇观将是描写重点，文字将着重渲染水火交织的震撼场景，如紫色雷火中的赤玉叶片、血色满月下的太极光阵等，确保细节丰沛、诗意盎然，字数严格控制在三千字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