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皇知晓了,放一旁便可。”说着便揉了揉额头,随即将佩剑放于自己枕边。
一边整理着政务,一边小口喝着粥,忽而看到一则奏章,上面罗列着林夜凯旋之后,骄纵下属,四处剥削民脂民膏,其本人也夜夜笙歌,更是有十几位大臣联名参奏。
皇主不屑一笑,“老东西,你们倒是会搬弄是非,林夜治军森严,手握数十万甲士都不曾侵占百姓一分一毫,如今却肆意横行?”
“真当我高居朝堂,不闻天下之事?”
“来人!”皇主一声厉喝。
“将此份奏章上的大臣给我一一核查,但凡有诬陷的,全部给我好生招待。”
“是!”侍卫领命而去。
“萍儿!”
只见皇主随即开口道,一名侍女从偏房走来,“萍儿参见皇主!”
“起来吧!本皇有些乏力,随我出去逛逛。”
只见主仆二人收拾好,身着布衣便离开了宫殿,来到了皇城之内。
皇主与萍儿漫步在热闹的集市中,看着街边的小贩叫卖,百姓们往来穿梭,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轻松神情。
突然,一阵嘈杂声从街角传来,皇主眉头一皱,和萍儿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一群小孩儿正在嬉戏玩耍,口里还不断唱着歌谣,“双木子,掌天下,从来帝王皆男子,岂容女子乱朝纲。”
皇主听闻脸色苍白,显然此事必有蹊跷,就在萍儿想要问个清楚,却被皇主一把拉住,冷声道:“回宫!”
翌日!
在朝堂之上,林夜经过数日的梳理,将自己的戍边十三论编辑成策,以及治国理念上奏皇主。
那料皇主将其扔在一边,“林卿,当真是我皇朝栋梁,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受百姓爱戴,以至于尊称你为王呢!”
林夜苦涩一笑,“皇主何出此言?”
皇主冷笑一声,“林卿,市井竟有歌谣传唱‘双木子,掌天下,从来帝王皆男子,岂容女子乱朝纲’,这可是你治军有方的结果?”
林夜亲信额头冷汗直下,“皇主,将军绝无此心,臣也定会彻查此事。”
皇主目光如炬,盯着林夜,“林卿手握重兵,若有二心,这天下危矣。”
林夜望着眼前之人,心中一阵苦楚,“皇主若是不信臣,臣即日起,辞去所有官职。”
此时,朝堂一位大臣附和道:“林将军毕竟与我皇朝有功,若离去定会寒了天下人之心,不如暂居凉王府,也可续官僚之情呐!”
林夜微微一笑,这和囚禁自己有什么区别,怕自己的势力威胁到你们的手段罢了,也好,远离朝堂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如此!林卿你便暂居凉王府,收归一切兵权,起居俸禄皆按照一等王公照行。”
皇主在收回林夜的官印之时,心中也有一丝慰藉。
几日后,皇主亲临凉王府,二人在凉亭之中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皇主亲临寒舍,臣不甚惶恐。”林夜低声说道。
只见皇主嗤笑道:“本皇也没有想到,如今的你也跪在了我的脚下。”
“梦娘!”林夜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个名字。
皇主缓缓转身,眼神狠厉望着林夜,“梦娘已经死了,早就死在了十几年前,你知道你离开的那个夜晚发生了什么吗?”
“整个村落的人除了我,全部都被屠杀殆尽。直到我被送入那暗无天日的艺苑,我每天被逼着学着那些礼仪,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我。”
“稍有不慎就会被饿肚子,遭受那些畜牲的无情鞭挞,当时我的心里只希望你能来救我,你就是我最后的坚持,我咬着牙在里面坚持下去。”
“直到获取了入宫的那一个名额,但我身边还有别人啊!我若是争取不来,那见不到天明的那一个人就是我啊!”
“我为了能够出去,为了见你,狠狠的咬断了她的喉咙,成功的入了宫。”
“可谁知,当我逃出了一个深渊,转眼又跳入了更深的深渊。”梦娘死死捏着林夜的衣领,手指都用力到泛白。
就当我对生活失去一切希望,无意间听到了她们在讨论,“你听说了吗?皇主啊!要挑选舞艺精湛的女子,要为凯旋的将军庆祝呢!”
“是吗?听说这次有个少年将军,屡建奇功,皇主特招,好像叫什么林夜!”
“你知道当时我有多么兴奋吗?我忍辱负重这么久,终于可以见到你了。我不断的练习,直到自己磨破脚皮也没有知觉,直到我站在了大殿之上,看见了你!”
“那位少年白马将军,如此的意气风发,而我只能在舞团之中远远的望着你,那刻我多想让你带我离开这里,可你却没认出我……”
梦娘的眼神逐渐落寞下来,浑身仿佛失去所有的力气。
“对不起,梦娘,当时我确实无心歌舞,只想着一心归乡,去找你,却没想到……”林夜此刻内心复杂说道。
“找我?”梦娘不禁笑出了声。
“那日我离你不过数十步,你认不得我,那你转身就娶了王公贵族的子女又是何意?”
“直到我被那皇主强行纳妾时候,你又在哪儿?”
梦娘声嘶力竭的问道,仿佛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
林夜此刻也颇为无奈,只因这些都是过往的记忆,而他本尊在轮回之际则在紫云大捷之初,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弥补梦娘。
林夜轻轻抱着梦娘,“不管如何,如今我也只想守护你而已!”
只见梦娘猛的推开林夜,眼神幽怨的望着他,“今日之事,你若泄露半分,本皇便诛你九族。”
说着便离开了凉王府,但此刻林夜能感受到,眼前的她,帝王之姿早已深入其中,早已不是那个梦娘了。
林夜会心一笑,不管如何,她是何模样,是何身份,他林夜也只会坚定的站在她一边,哪怕只是轮回之境的一次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