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司蕴心头一抽,眼含热泪,哽咽着安慰道,“好好听大夫的话,好好休养,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是不指望了!”傅稹伸手捻去司蕴眼角的泪,“若是有你相伴,哪怕只有两三年活头,我也认了!”
司蕴垂眼默默流泪,傅稹难得极有耐心,安静地等,一双黑眸躲闪着。
许久,她轻点了下头,仿佛点在了他心间。
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吻着她的额,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最亮的星。
“以前怎么样,我不管,以后可不许与别的男子有首尾!”
“嗯!”司蕴回搂着他的腰,“没有别人,我故意气你的!”
“我知道!”傅稹脸上笑意渐浓,他以为她说的是以后没有别人了。
他低头去寻她的唇。
轻轻地吻着,吞吐气息描绘着她的唇型,火热的掌心从袄子探进去,揉捻着柔软。
司蕴瑟缩了下,轻推开傅稹:“先吃点东西吧!”
“正吃着呢!”傅稹嗓音低哑,手扶着她的后脑,不容她退缩,欲念一起,不再局限于轻吻,他将她的气息强势夺走,渴望与她融为一体。
屋门轻叩。
“爷,药煎好了!”
和顺的声音响起时,他和万象已经推开虚掩的房门,走进来。
司蕴大惊,推开傅稹,坐在床角整理凌乱的衣襟。
“你们不敲门的吗?”傅稹连忙将床缦放下,将她遮住,语气中带着被打搅的恼怒。
“敲过了!”
和顺万象已经第一时间,转过身,背对着床榻,尴尬地想找个缝钻进去。
虽然什么也没看清,但榻上的两人一惊一乍的,想也知道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傅稹黑沉着脸,斥道:“下去领罚吧!以后守外院去,不得随意进屋!”
“是!”
和顺万象将吃食和药放下,逃也似的离开,还不忘将门关上。
待填饱了肚子,喝下药。
熄了灯,两人和衣而眠。
傅稹的手很不老实,司蕴拍了几次,没有什么作用,他像粘在她身上的狗皮膏药一样。
“你再这样,我去耳房睡了!”司蕴厉声警告道。
“就一次!”傅稹吻了吻她的脸颊。
“不行!”司蕴丝毫不讲情面,“梅友乾说你元气大伤,定然与你昨夜放纵有关!”
“绝对没有关系!”傅稹恼道,“他说的是我中蛊,元气大伤,然后被你气的!”
“那是我没好意思说出口!”司蕴冷笑,而后反应过来,“你不是昏迷不醒吗?怎么知道梅友乾说了什么?”
傅稹一哂,眼底透着怪异的光,幸而现下无光,互相瞧不清对方的神色。
“我昏迷,但我能听到!”傅稹讪笑一声,“我还听到你哭着说你错了,求我别死!”
“你突然吐血,昏迷!吓都被你吓死了!”司蕴仍旧心有余悸,不禁红了眼眶。
他娶阮知意,还撑到了二十八岁,跟她纠缠在一起,反倒更加短命!
“我俩也不知谁克谁!”司蕴转过身,背对着他,偷偷地拭泪,心乱如麻。
傅稹从背后搂抱住她,柔声道:“我们好好在一起,我争取多活几年!”
司蕴心下难受得很,总觉得他说这话时,隐隐有些兴奋。
他濡湿的吻,顺着颈子往下,痒痒麻麻的,让人无法深思。
“你身体都差成这样,还想着每夜如此纵欲?你们傅家两兄弟还真是一个样!”司蕴本意是想提醒傅稹,让他好好想想,自己当初是如何痛骂傅裕的?
身为兄长,应以身作则,别沉迷于床笫之欢。
谁料,傅稹猛然顿了一下,随后是狂风骤雨般的吻,将她的求饶声吞没。
“我厉害还是他厉害?”
他附耳在她耳边,一遍遍地问。
司蕴心知他误会了什么,但已无力解释,只能一遍遍地回答他:“你厉害你厉害!”
到底是武将出身,即便元气大伤,依旧勇猛无敌。
在司蕴再三威胁之下,有且仅有的一次,他持续得过份的久。
司蕴精疲力歇,倒头就睡。
“是傅裕吗?他逼你的吗?什么时候的事?你不可能自愿吧?”
傅稹反倒不困,一直在她耳边说话,拐弯抹角的问,谁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不是!”司蕴被问烦了,坦言道,“我与四公子清清白白!”
傅稹哦了一声,不死心地问:“那是谁?我是第二个?没有第三个了吧?”
司蕴困倦极了,话冲口而出:“那谁知道?你反正短命,我没名没份的,总不能指望我给你守寡吧?”
傅稹脸色一沉,从床上爬坐起来。
被子被扯开,冷风灌入,冻得人牙关打颤。
“你干嘛?”司蕴瞬间被冻清醒。
“我出去再吐口血!”
傅稹欲下榻,被司蕴强拉回去。
她笑道:“你就在这吐吧!你太吵了,我去耳房睡!”
“不行!”傅稹揽着她重新躺下,用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嘴里边说着,“我短命,我活不久,我拖着这样的身子,耕耘多不易!从现在开始,我要与你寸步不离!绝不让你有机会再吃药!”
司蕴双眼一黯,没有说话。
“你若有孩子傍身,即便我不在,在国公府里,无人再敢欺负你!”
傅稹的话,司蕴不敢苟同,如果是正妻,这话倒有几分道理,但对一个暖床的通房丫鬟而言,孩子才是最痛苦的根源。
整个京城,没有可以自己养育孩子的通房丫鬟,遇到善良的主母,升为妾室,兴许还不至于骨肉分离。
可成国公府里,没有一个善茬,大夫人甚至不疼爱傅稹,又怎会善待他的孩子?
这些后院的弯弯绕,他怎么会懂?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再说这些话让他忧心。
她淡淡嗯了一声,示作回答。
微弱的月光,映出她熟睡的容颜,也映出他眼尾浮夸的笑意。
次日一早。
“大胆!你们不知道我是谁?竟敢拦我?!”
嘉飞公主上门,被拦在院外,大发脾气。
司蕴出门迎接。
“司蕴,你......”嘉飞公主上下打量着司蕴的装扮,满眼震惊之色。
她没再穿深色宽大的袍子,着鲜亮的短袄和襦裙,长发用金簪束起。
这俨然是妾室的模样。
卫兵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