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源说,他对打家劫舍并不擅长,他更擅长用资本的方式,把别人的钱变成自己的钱。
这个虚伪的人!
边月就告诉他:“那你去把万兽城给我用资本的方式搬回来?”
白相源蔫了,哼哼唧唧道:“那还是打家劫舍吧,来得快些。”
另一个由修仙者主导的世界,明显跟边月这边以科技为主的世界不一样。
一处高大的城池外,边月和她的几个徒弟借密林遮掩身形,围坐成一圈。
万兽城没有高楼大厦,但有几十米高的城墙,城墙四角都有一座仿佛电视塔一样耸立在云端,上大下小的建筑。
白予馨仰头向上看去,喃喃道:“那上面,是一个被金链子拴住的美女?”
白羽贞四处看了看,道:“从阵法的角度来看,这四个角应该是这座城中防御大阵的阵眼,应该由四个高手守卫才对。
啧……这阵法还真是简陋,如果我修为够了,一个人都能破。”
宋清向白羽贞微微一福身,轻声柔语道:“二师姑明鉴,这四处高台,是由万兽城黄霸天驯服的四头妖兽守护。
但妖兽虽已通神智,却野性犹在,自由散漫惯了,黄霸天将他们派来守阵,这些妖兽时常擅离岗位。
为了能让妖兽回巢,黄霸天便在其上以美人和美食相诱,这才有此奇景。”
她曾经在上面待过三年,下来的时候,身子已经快要烂了。如果不是多情公子舍不得她这棵摇钱树,说不定她就得烂在上面。
白相源摇头:“妖兽怎么可能喜欢真的人?他应该放头母兽上去,让妖兽守阵的同时交配,生的幼崽还能拿去卖……”
边月狠狠的踢了他一脚,白相源捂着自己的后腰改口:“我是说这姓黄的太过分了,搞人兽交配。
既然他这么喜欢交配,要不我们别杀他,把他和他亲爱的妖兽们一起带回去表演?
门票也不用太贵,每次三百两黄金就够了,一定能场场爆满。”
“先不论咱们能不能抓住黄霸天,单论你出这个主意,就应该把你拉去表演。”白予馨跟边月告状:“老师,老五居心不良,这是要把咱们“安莱”的百姓教得只会“啪啪啪”。
要想社会好,远离黄赌毒。老五一点儿都……”
眼看白予馨就要把自己妖魔化,白相源“哎哎”两声:“我他妈又没说在“安莱”表演,你那么激动干嘛?
这么精彩的演出,当然是在各大基地里秘密的巡回了。
相信我,有的是变态喜欢。”
边月:“……”
一人给了一巴掌,她怀疑自己带着这些显眼包能不能成事?
宋清:“……”
不是,我什么都没说,就看了个热闹,为什么也要挨一巴掌?
“这里的金丹高手有十多个,我不方便直接用神识搜索,先进城摸清楚他们的地形,十天之后,再来这里会合,商议怎么拿下万兽城。
记住,咱们这次的目标不是偷盗,是抢劫,所以任何一处细节都不能疏漏。”边月给几个徒弟一一分配好任务之后,叮嘱道:“注意安全,事不可为就撤退。
吃不下黄霸天可以再去选软柿子捏就是,你们的性命要紧。”
这些可都是她费尽了心血转化来的白族血脉,少一个她都心肝肉疼。
“知道了老师,我们会保重自己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放烟火求救,老师您看到了可一定要来救我。”白予馨滚到边月怀里撒娇。
其他两个也郑重道:“老师放心,我们一定会万分小心的。”
边月薅着宋清:“你跟我走。”
她的修为最好,自然是去最危险的地方——黄霸天的城主府。
宋清身子轻轻的颤抖,仍是乖顺的点头。
万兽城自然没有现代城市大,但却比华夏封建社会的都城大得多,黄霸天这位霸气侧漏的城主所住的地方比故宫还要大,入他的大皇宫之前还要过一条护城河。
离城主府较远的一座茶楼上,边月和宋清坐在窗边,仔细的观察着。
宋清指着这条护城河道:“这下面有一条巨蟒,能兴水。
如果城主府中出现动乱,巨蟒兴水而起,用巨大的身躯将整个城主府绞碎,是黄霸天最后与人同归于尽的手法。”
“用妖兽来做自己的后手?他对妖还真是亲近。”边月对这个所谓的后手持怀疑态度。
总觉得这种手段太儿戏,如果是她,她宁愿自爆同归于尽,也不会把最后的指望放在一条蛇上。
宋清低头,声音有些颤抖:“这是我听一只牛妖说的,不一定就准。
黄霸天为人狡诈,说不定只是为了让万兽城中的妖更相信他,才这么说的。”
“客人,你们的茶水来了。”茶楼的伙计端着茶水上来,还免费送了一碟点心,伙计很热情道:“二位是新面孔,想来是外地来咱们万兽城玩儿的,不知要不要请一位知客陪同啊?”
知客,就相当于现代的导游。
宋清拿了一颗低阶灵石出来,打发走了伙计。
万兽城中金银不再是流通货币,而是灵石。
还好边月之前抢了多情公子灵石矿,老大主持着已经挖了好几车了,不然就只能抠自家族地里的灵石出来了。
“师祖,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宋清轻声问道。
她不知道师祖的本事能不能让她们两个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黄霸天的城主府,更怕这一次鼓动家族来打劫黄霸天,让家族蒙受损失。
边月沉吟一声,问道:“黄霸天有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下属?要人族的。”
宋清回想了一下,道:“黄霸天不重女色,唯爱男子。
他有一个男宠,叫柳君。
柳君有一个妹妹,叫柳眉,修为在金丹三重境,为人颇具才干,负责城主府的人族守卫。
据说,黄霸天为了柳君能时常见到家人,给了柳眉一块可以随时出入城主府的令牌。”
边月“哦”了一声:“你知道柳眉经常活动的地方吗?”
这个宋清还真知道:“千金台!”
千金台位于万兽城的东南方,金楼玉殿,锦缎飞舞,穿着华贵的男女被豪奴健仆簇拥着,坐在黄帷金顶的轿子中被抬上去。
“驾!”一道红衣似火的身影骑着一匹金色皮毛的马儿从千金台下飞奔上来,马儿清灵,蹄腕飞跃,带起的劲风掀翻了一路的人,张扬跋扈,仿佛一团跳跃的火焰。
被她掀翻的人咒骂了几句就算了,竟然全都选择忍气吞声。
边月把宋清从地上捡起来,看着那女子远去的背影,问:“她是柳眉吗?”
宋清摇头:“不是,柳眉沉稳,不会这么张扬。”
边月点了点头,随着众人一起进千金台。
“诶,两位小姐,不知在下有没有幸……”边月刚走上来,就有一个男人凑上来,脚步虚浮,眉眼无力。
边月不想跟他计较,只说了一个字:“滚!”
男人反倒恼羞成怒了:“你别给脸不要脸!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
“嘭!”边月提脚把人从千金台上踹了下去。
那男人跟个球一样,从最上一级台阶往下滚,他的仆从家丁仆从一路喊着“少爷”追下去,其中有一个八字胡似乎想来找边月算账,却被另一个老人拦住。
“金丹五重境以上,你去找死吗?!”
八字胡脸色一变,向老人拱手:“多谢何老!她的修为竟然比您还高?”
何老嘱咐:“出门在外,不要多生事端!少爷好歹有筑基期的修为,这一脚不碍事。”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高手?
何老的目光看向边月的方向,只看到边月的衣角从拐角消失。
这一位金丹强者倒是脾气好?
千金台上美人如云,来当知客接引边月两人的女子腰似水蛇,双胸隆起,臀部挺翘,雪白的大腿在透明的红纱裙下若隐若现。
一张芙蓉面,五官摆在一起虽好看得千篇一律,但皮肤白皙,仍是可以撑一句俏佳人。
她身上还有炼气一层的修为。
边月:“……”
这位都不一定是大堂经理,竟然都有练气一层的修为。
再想想自己家里养的那群猪,边月心里更酸了。
“客人,您是第一次来,奴家给您安排二楼的露台可好?”美人高姿妙步,领着边月二人上楼,寻了一处空位给两人。
这个位置面向千金台一楼的舞台正中心,周围用屏风和隔壁隔开空间,金银桌椅,灵玉果盘装着几颗青翠的灵果。
边月二人坐下,就有一位身形秀丽,青衫长发的少年过来倒茶:“客人,请用。”
倒茶之后,这少年也不离开,安静的跪坐在边月脚边?
边月瞥了他一眼,忍住踹人的冲动,宋清赶紧拿出两颗低阶灵石递给他:“我们这里不需要你,你先下去吧。”
那少年接过灵石,恭敬的走了。
宋清小声的跟边月解释:“师祖,这是千金台的青奴,您可以要求他做任何事,他都不会拒绝。事后看您心情,可以给一些打赏,也可以不给。”
“任何事?”边月重复。
宋清笑了一下,小声道:“如果师祖想向他打探消息,就不行了。
这些青奴签了命契,不会泄露任何不该泄露的东西。除此之外,他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也就是说,无论客人提出多无礼的要求,哪怕辱及人格,危及生命,青奴都得答应。
但任何不利于自己老板的事都不能做,不利于老板生意的事,青奴都不能答应。
还真是比缅北还黑啊。
“柳眉一般会在哪里出现?”边月轻声问道。
宋清同样轻声道:“柳眉在千金台有一位情人,叫明月公子。明月公子是千金台的台柱子之一,今日有他的一场舞。
柳眉为保他不被别的客人染指,今日必定燃金灯包他的场。
我们只需看明月公子最后进了哪个雅间,柳眉就必定在其中。”
这真是个笨办法,不过她们目前也只能这么守株待兔了。
“明月?”边月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了白玉书那个又笨又拽的徒弟。那蠢丫头仗着老大,如今也能在族地之中来去自如了。
不过也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该说她蠢笨。
老大明确表达了想收下她的意思,但这蠢丫头把老大给的资源照收,就是不肯拜师,还舍不得她那份偷鸡摸狗的“白鸽”工作。
不肯拜师的原因很简单,她比老大还年长好几岁,叫个比自己小的人做老师,她多没面子?
老二她内涵到了。
至于她那份“白鸽”的工作,虽然大部分的时候偷偷摸摸,还要辛苦学一些隐匿、易容、放毒的本事,但好歹是份工作。
女人如果没有自己的事业,那跟咸鱼有什么两样?
老二的女儿也被她内涵到了。
老二悄悄表示:这丫头最好祈祷别落到她手里。
但老大适应良好,并且觉得这才是她认识的明月姐,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老大觉得很温馨,给赵明月的资源给得更痛快了。
边月:“……”
老大的脑子是不是在黄泉边被阴风吹坏了?
宋清善于察言观色,边月只是眼眸轻轻一动,她便体贴的问道:“师祖,您认识这位明月公子?”
“不,只是想起了一个笑料。”边月把宋清的脸扭过去,看向一楼舞台的位置:“看好了,等这位明月公子出现,立刻告知我 ”
宋清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师祖放心,明月公子的音容脚步,我一刻都不敢忘!”
当年她测出灵根,本是要去一个正经小宗门修行的。
那个如明月一般耀眼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骗她倾心相许,骗她修炼炉鼎的的功法,最后把她卖给多情公子。
当他撕下他那张人皮的时候,她才看清楚,那张美丽的皮囊下面是怎样肮脏恶臭的灵魂。
他的声音,他的脚步,她又怎会不熟悉?
这些年,她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念着呢!
千金台的白玉舞台上,美人赤足,身披红纱,脚戴金玲,身形轻盈的跳着一曲又一曲的武道,客人们欢声笑语如同天宫传到人间的靡靡之音。
边月耐心的等了一曲又一曲。
突然一阵如同凄风秋雨的箫声响起,宋清坐直了身体。
边月漆黑冰冷的目光向箫声响起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位身穿杏黄衣衫的男子从天而降,面如明月生辉,身如玉树挺拔。
不像一个风月场上的人,倒像是哪个世家之中精心教养的公子。
宋清手指甲嵌进掌心,声音却平稳温柔:“师祖,他就是明月公子。”
边月轻轻点头,就等着看这只头牌鸭最后进哪个金主的包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