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暗含的意思让俞雉狸瞬间收起试探和玩笑，“不管怎么用都会被监视吗？”
“你的空间就算只吞食一颗，在雾海都有了定位。”费磁直接挑明。
俞雉狸迟疑道：“我之前就使用过别人的空间石啊？”
“你应该有猜测，你的经历，你之前所有获得的东西都是被安排好的。”费磁比灵思还像个答疑解惑的系统，又极尽耐心。
而他嘴里的安排好，还不是类灵族的安排，如果是类灵族，自己的空间早就会被定位。
费磁没明说，但也猜到是跟俞雉狸的养母有关，这位伟大的女士，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还是把自己想送给俞雉狸的东西都安全地送到了她手上。
俞雉狸对这个从一见面就对自己了如指掌的陌生人实在释放不了多少善意，她的疑惑堆了一重又一重，“你的盟友那么多，我对你的特殊作用到底是什么？”
其实俞雉狸也猜到之前那个空间的类灵族跟费磁有一定的合作关系，即使不是最牢固的合作，也一定有什么交易达成了暂时的合作意愿，这也进一步说明费磁可以联合部分类灵族夺权，或者扩大自己想要的利益。
如果不是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费磁应该不会这么执着于示好一个一穷二白的独狼，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质疑和恶意揣测他的独狼。
“你的再生能力这么强悍，本身就已经值得投资，而且……”费磁笑的意味深长，“类灵族并没有了解清楚你的毁灭性。”
“你又是怎么了解的？”俞雉狸冷脸看着费磁。
费磁眉间氤氲出痛苦，“我说过我是你的仿品，你生长于天地间，我是类灵族在实验室用相同条件仿制出来的，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实验体，我的喜好，我的身体皆由你的喜好而定，我不得不了解你超过了解我自己。”
俞雉狸回忆其之前费磁共享的过往经历，生理性痛苦造就的仇恨却由心理驯化转变为依赖和亲近，他的灵魂被阉割了很大一部分。
“我跟你同样清楚罪魁祸首，请原谅我不愿意共享我所有的狼狈，我们至少可以是共同的利益团体，你确实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但现在的你不适合知道所有情况。”费磁习惯性地收敛自己的痛苦，做出游刃有余的模样。
俞雉狸的共情能力似乎被一次次消耗得厉害，此刻她也只道：“等到了我适合知道的时候，我们才是平等的盟友。”
“你以你现在的成长速度，很快就会是了。”费磁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这一轮质疑结束，费磁才有时间注意俞雉狸没换过的鲛绡。
“你？”费磁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不喜欢我送给你的衣服？”
可这话问出就注定是不平静且幼稚的。
俞雉狸不愿意露怯，便道：“我就喜欢穿这个，你管得太多了。”
费磁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扯住直往下沉，最终却还是笑着说道：“抱歉，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合作的意愿，如果你觉得冒犯，我会选一个合适的赔礼，希望你喜欢。”
“你都说我们是平等的盟友，我跟你讲究不起礼尚往来，对你来说一个类灵族皆知的基础小知识，对我都是莫大的机遇，就算这很可能是你受了什么命令，是个所谓的实验项目，那我连感激都做不到。”
俞雉狸对费磁一直都是摊开来说，但她非常不喜欢一见面就摆出谈心的架势，而且一共也才两次见面，什么也不做，这就是在浪费时间，他们之间有到需要谈心的程度吗？
费磁知道，这些他都知道，但是有些时机可能就在你没准备好的下一秒出现，错过就永远错过，他又能如何呢……
“算你借的也好，这些在你今后看来都是小事，你完全可以回报，你的不择手段呢？”费磁再一次强调了俞雉狸忽悠灵思的事。
俞雉狸哽住了，她……从来都不知道怎么跟纯粹的善意融洽相处，尤其是来自高位者的善意，她只信自己费尽心思抢来的东西，信自己掌控之内的一切。
就像她清楚灵思的逃离也不过是刻意为之，即便灵思自己并不知道，但只要俞雉狸明白，那她就能自洽，但费磁的秘密多到俞雉狸猜不透也弄不懂。
如果费磁的眼中藏着和类灵族相同的蔑视和高傲，跟之前的灵思一样，俞雉狸将利用得毫无负担，如果能看出费磁精致装点的虚伪，俞雉狸也能虚与委蛇。
但都不是，他似乎在尽力坦诚以换取信任，自己这个在索取的人却步步质疑，即便如此他还是锲而不舍地表现出超出界限的热情。
对……，费磁如果愿意，他完全可以做到让人毫不怀疑，完美的出场，润物细无声的相处能很好地达成目的，反而是因为透露太多才遭受的质疑，两次见面透露的信息比灵思还多。
“我还没开始做你布置的作业呢，老师。”俞雉狸换了话题，不去谈论没有结果的事。
费磁低头一笑，“这里的战斗训练可以算作是身体的休息，要试试你的成果吗？”
果然，俞雉狸立刻跑进训练室，换好作战服就准备开始。
费磁却关了数据陪练的傀儡，又是自己上场。
“你这次不能用那玩意儿了！”对于费磁主动请缨的陪练，俞雉狸当然乐意，只是她目前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自然也没研究出应对方式。
费磁很喜欢看俞雉狸好战的神态，不用思考便道：“好。”
俞雉狸起势便搅弄疾风，风刃乱七八糟地朝各个方向飞砍，让费磁无法从灵息浓度和异常的流动线路判断对手的意图，每一道风刃紧随其后的就是一根几近透明的发丝似缠似砍，一个不注意就能被切成无数碎片。
但费磁以相同的风墙抵挡，发丝被后续的一道道风刃砍断附着的灵息，沦为普通的发丝随风飘动不再具有攻击性。
而且每一根即将近身的发丝都会被费磁察觉，这靠得就不是灵息的感应，而是对俞雉狸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