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他居然打她!
几十年的夫妻情分啊!
皇上收起巴掌,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顶而色不改的模样。
他轻声问:“现在听懂了吗?”
“……”两行清泪从皇后的眼中坠下。
“谋害皇嗣,其罪当诛!朕对你实在太失望了,你看你哪有一丝皇后的模样?你连虞贵妃都不如了!”皇上指责道。
皇后忽然笑了,“呵,那调换皇嗣呢?皇上,您怎么忍心愚弄臣妾二十三年?”
皇上并不意外皇后得知真相,他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墨染不是从小被你养在身边吗?你不是说,对他视若己出,跟云澈没有区别吗?”
“既然如此,你恼什么?你埋怨什么?你应该感到高兴啊,有了两个孝顺的好儿子!”
“呜呜呜……”皇后的泪不住地流,“别说了,别说了!”
皇上似是恍然大悟,他讥讽道:“朕明白了!皇后,你莫不是背着朕,虐待墨染了?”
她脚下一软,摔在地上,捂着耳朵,“别说了,别说了……”
皇上的嘴角勾出一抹笑,转身便走。
皇后的心被仇恨充斥,浑身的阴戾都在叫嚣,将她的理智淹没。
她捂着脸上的巴掌印,咬牙切齿:“云清婳,你该死!”
若不是这个狐狸精,皇上怎会动手打她?墨染怎会忤逆她?
……
云清婳回府时,婢女、太监已经将清心阁搬空。
一众妾室都站在清心阁外看苏灵音的笑话。
苏灵音双眼通红,不甘地站在门外。
看到云清婳,她主动迎了上去,她阴沉着脸,含泪问道:“王妃,看我现在沦落至此,你是不是很得意?”
云清婳正色摇摇头,她嘟着嘴,嗔怪道:“诶呀,你没有死,我怎么得意得起来?”
苏灵音一愣,似是没想到云清婳就这样水灵灵的承认了。
随后,她的眼中的掀起汹涌的暗潮。
“快扶苏侧妃,不对,苏夫人回院子吧。”云清婳讥诮地吩咐一声,转身便走。
苏灵音气得恨不得磨碎后槽牙。
“呸!得意什么?等王爷回来,她就完了!”巧慧啐道。
“我这次是被姑母连累了!姑母误我啊!”思及此,苏灵音胸闷气短。
方才皇后居然想推她出去顶罪,实在让她寒心。
“今日的仇,我一定会报!王婆子居然被她扣押了三个月,我真是小瞧她了。”苏灵音心头盘算着什么。
……
回到玄音阁,云清婳立即更衣,给孩子喂奶。
她的身子单薄,奶水不少但也不够负担两个孩子。
再加上两个孩子的肚量大,她的奶水只够喂给辞忧。
辞忧在娘亲的怀抱里,安静地吃着奶。
而承基被抱给了新来的奶娘。
魏娴来了,她煮了下奶的鲫鱼汤,“蛮蛮,多喝些。宫里的事我都听说了,若是你能亲自哺乳,孩子也安全些。”
“我不要。”云清婳摇摇头。
这是在封建社会,虽然不想承认,但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除了提供情绪价值,另外就是床笫之事。
她不能让身材走样。
魏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叹息。
裴墨染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鲫,而她们为了自保、上位,只能想方设法讨得男人的欢心。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云清婳哺乳,让云清婳有点尴尬。
虽然都是女人,但总感觉怪怪的。
“……”她微微侧过身。
魏娴没有察觉,她羞赧地小声问:“蛮蛮,喂奶疼不疼啊?”
云清婳一言难尽,她垂下眼,烦恼地抱怨:“疼!两个小家伙的力气很大。”
有的时候,小家伙太用力,她都想扇他们的脸。
若不是害怕涨奶,她根本不打算喂奶。
毕竟她对两个孩子没什么母爱。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飞霜跑来:“主子,不好了,公子中毒了!”
云清婳的双眸一黯。
孩子可是她上位的武器!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辞忧喝奶喝饱了,云清婳将辞忧交给婢女。
她立即去往孩子的寝房查看。
承基哇哇哭个不停,肌肤涨得通红,小床上、衣服上全是吐得奶渍。
府医已经看过了,万嬷嬷正在擦洗。
“大夫,这是怎么了?”云清婳红着眼问。
承基可是她当皇后、太后的关键!
谁都休想将他从她身边带走!
“公子似乎是中毒了!好在肚子里的奶全吐了出来,让奶娘服了药,再喂奶给公子哥,三日便会痊愈。”府医拱手道。
“奶娘可中毒了?”云清婳问。
府医摇头,“奶娘并没有中毒迹象。”
奶娘跪在地上委屈地抹着眼泪,一声也不敢吭。
万嬷嬷带人在奶娘房中搜查。
云清婳的心中万千思绪缠绕,她抱起孩子,双眼泛红。
是谁做的?
肯定不会是皇后,皇后没有理由害亲孙子。
也不会是苏灵音,苏灵音才被皇上贬为妾室,她绝不会顶风作案。
那么,还有谁呢?
“公子只吃了奶,问题一定出在了新来的奶娘身上。”魏娴分析道。
万嬷嬷急红了眼,“这新来的奶娘,是老奴远房的侄女。她从乡下来的,老实本分,绝对没异心。”
云清婳牵着万嬷嬷的手,回给她安心的眼神,“不,我们不是怀疑奶娘,而是怀疑奶娘的吃喝是不是被算计了?”
毕竟奶娘是最接近承基的人,算计了奶娘,就等于算计承基。
众人走后,飞霜跟云清婳相视一笑。
二人异口同声道:“裴云澈!”
若是裴云澈,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倘若裴墨染知道是裴云澈给自己的儿子下毒,裴墨染肯定恨不得手刃了他!
……
翌日,万嬷嬷一早便侯在玄音阁外。
云清婳草草洗漱后,便让人将万嬷嬷请进屋。
“嬷嬷可查到了?”她如今着实苦恼。
不想自己喂奶,可又怕孩子遭人算计。
万嬷嬷从袖中拿出一盒香膏,“老奴查到奶娘身上涂的香膏有毒!香膏抹到身上,公子又吃了奶,所以才会中毒。”
“此香膏是奶娘来京城认识的手帕交所赠,那手帕交的亲戚是贤王的人。此事若说跟贤王没关系,您信吗?”
云清婳沉声道:“嬷嬷,此事切莫宣扬,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老奴明白。”万嬷嬷宽慰着,“王妃放心,等王爷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云清婳挤出坚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