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与你做这些口舌之争。”江一珩冷哼,“我只要你将我的桃花娘子归还与我,否则今日我便与你一起死在这里,我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江一珩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可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真的可以做到,毕竟,他的那双眼睛冰冷的有些吓人。
贺兰辞自然也能感觉到江一珩的决绝,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江一珩,随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早就不在我这里了,至于那位桃花娘子如今身在何处,想必王爷最清楚不过了?”
坐在一旁的易子川听到贺兰辞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小侯爷的意思是你绑走的人你不知道在哪里,反倒是刚刚逃命回来的本王知道?”
“我承认那桃花娘子一开始的确在我府上,可那日王爷到我府上为我祖母送葬,之后那女子便消失不见,若是王爷说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我可不信!”贺兰辞紧紧的盯着易子川。
易子川看着面前一直盯着自己的贺兰辞,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略带诡异的笑容:“小侯爷怕不是疯了,开始胡乱攀咬,那一日去侯府的人何其多,怎么偏就与本王有关系,再说下去,只怕你要说与那桃花娘子勾结的人就是本王了吧!”
“那日,我去醉香楼将我父亲带回来的时候,遇到的不就是王爷你吗?”贺兰辞看着易子川,声音里满是愤怒,“你抱着一个男子,躲在屋子里不肯见我,王爷莫不是忘了?”
此话一出便是坐在台上的皇帝,也不由得看向了易子川。
前些日子的确有一阵谣言,说易子川好男风,当时他听到以后也不过一笑了之,毕竟他的那位皇叔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喜欢男人的样子。
可如今,这贺兰辞言辞凿凿的指着易子川说出这番话就不由得让人有些别的想法。
众目睽睽之下,易子川却只是勾了勾唇角,满脸的不在意:“怎么,难不成我朝有规定不能喜欢男人?”
易子川话音刚落,整个大殿一派死寂。
这一下别说是皇帝了,就是太皇太后的脸色也变得有一些奇怪。
毕竟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喜欢男人,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了,偏偏说这句话的还是杀人不长眼的易子川,那就更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了。
眼见众人都不说话了,易子川便笑了笑:“这是我的私事,太皇太后和陛下只当听个笑话就是了,不必太放在心上,反倒是我这里还有两件事情,需要二位给个定夺。”
易子川此话一出,别说是一旁的贺兰辞了,便是太皇太后也有些提心吊胆。
皇帝淡淡的看了一眼变了脸色的贺兰辞:“皇叔请说,如今正好太皇太后也在这里,可以给朕提点意见!”
皇帝虽然不知道易子川会说些什么,但是他很清楚把场面闹到这个地步上,若是没有什么厉害的事情,易子川是绝对不会轻易开口的。
所以他几乎可以断定所谓的桃花娘子不过就是前面的一点小菜,易子川要说的才是真正的大案。
易子川从怀里拿出一支折断的箭羽。
蔡公公立刻上前,接过易子川递过来的箭羽,随后快步走到皇帝面前,将手上这只染着干涸血迹的箭羽,交给了皇帝。
皇帝看着手中的箭羽,他仔细打量着这支箭羽,最后在箭头上,发现了很不明显的一个图案,看起来仿佛是一个久字,皇帝微微皱眉:\"这是九?\"
“正是!”易子川淡淡的点了点头,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视了整个大殿里的人。
最后落在了太皇太后的脸上。
太皇太后在听到九这个字的时候,脸色分明有了变化,他虽然很快就低下了头,试图用这个动作掩盖自己的失措,但还是被早有准备的易子川看在了眼里。
很显然这个所谓的九爷和太皇太后一定脱不了干系。
“这个能说明什么?”皇帝看着面前的易子川不由得皱眉,“是身份还是什么?”
“自然是这幕后的主子。”易子川说着回头看向贺兰辞,“本王曾经见过你的手下,我记得他应该叫做兰亭,他的手上便有一把长弓,那把长弓上赫然也刻着一个这样的图案!”
贺兰辞紧紧咬着牙关,却一声不吭。他
“这支箭,便是当日我为了救夏简兮,打落的那支箭!”易子川抬眼看着面前的皇帝,“那一日只差一点点,这支箭就会直接刺穿夏简兮的额头,到时候作为夏将军独女的夏简兮,必然会一命呜呼,而且后来我们在山崖底下,也受到了追杀,那些的手里也是这些箭羽!”
皇帝的脸色变了变,随后怒这声道:“贺兰辞,我你还不从实招来。”
“那支长弓并不是兰亭的。”贺兰辞挺直脊背,一字一句的说道,“夏将军的族亲中,曾有人来寻故想要我为他们寻一处容身之地!我与夏简兮,还有她的堂妹,都是从小一起长大,颇有些感情,那夏氏族亲因为得罪了夏将军,马上就要被赶出住宅,夏语若心有不忍,请我帮忙给他们寻一处容身之地,这便是他们给我的谢礼!”
“小侯爷还真是说谎不打草稿,这么高级的弓箭,一群连住宅地都没有的人又怎么支付得起呢?”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江一珩冷不丁的开口道,。
“在汴京之中想要寻觅出那么大的地方,可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贺兰辞冷声道,“江大人莫不是太想看了夏氏的族亲,且不说有没有我帮忙,租赁一处院子的零钱便是那夏语若也拿的出来,做到我的面子上无非就是想要光明磊落的在汴京城住下,毕竟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一群没有依靠的外乡人!”
易子川突然有些佩服贺兰辞胡说八道的本事:“所以在你看来,这群没有依靠的外乡人甚至可以组织那么多人去刺杀夏简兮?”
“那把弓箭的的确确是夏氏族亲送来得!”贺兰辞盯着易子川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王爷若是不那可以找人来盘问,实在不行我也可以直接去问夏氏的族亲!”
“小侯爷说话实在可笑,你明知夏家被灭门却还要让我去找他们对质,可是早就知道他们死无对证。”易子川眉头紧促,眼中带了几分愤怒。
易子川的确不喜欢夏氏的那些族亲,蠢笨无理还没有脑子,被人利用的团团转,还自以为聪明,可惹事的是族中的长辈遭殃的就是那些孩子。
因为易子川的坠崖,所有人都忙着去找他。以至于分散掉了一些原本用来保护这些族亲的人,所以等到他们发现有人在绞杀夏家人时候,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其中便有尚且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看到那一幕的易子川,除了愧疚,更多的便是愤怒。
毕竟一个人可以为了一己之私随随便便杀掉一百多口人,其中甚至还有牙牙学语的孩子和步履蹒跚的老人,一想起被长剑痛穿心肺的孩子,便是易子川,也不由的多了几分不忍。
“我只是再告诉王爷,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桃花娘子的确被我弄丢,这件事情我认,但是你所谓的追杀一事与我毫无关系。”贺兰辞抬着下巴,语气坚定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
永昌侯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他看着易子川的眼神,在朝堂上混迹多年的他还是本能的察觉到了杀气,他不愿意也不敢得罪易子川这个阎罗,便下意识的想要和稀泥:“王爷,这件事,您多半是误会了,辞儿他……”
“可是要说他天真烂漫,做不出这种事情来。”江一珩冷声打断,“那他又为何做伪证,绑走我的未婚妻子!”
永昌侯一时语塞,良久,才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江一珩目光冰冷,“所谓的不一样,莫不是那桃花娘子是低贱之人?”
如今的永昌侯哪里敢说这话,只怕他这话还没有说完,江一珩就已经气的要捅死他了!
易子川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一旁的贺兰辞,随后看向皇帝:“微臣要请几个证人!”
皇帝看了一眼蔡公公,蔡公公立刻便走了出去。
不多时,御书房的门再一次的被打开。
只是这一次,人刚刚走进来,贺兰辞便瞪大了眼睛。
他看着缓缓的向着自己走来的玉婷和夏成玉,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后,一直挺的僵直的身体,就是这个。突然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气一般,塌了下来。
皇帝看着缓缓走进来的两人,目光略有不解:“这两位是?”
“这位玉婷,是夏将军的弟弟,夏大人膝下女儿的贴身侍女,因为陷害夏简兮的名声,而差点死了大理寺的地牢里!”易子川说完,看向站在一旁的夏成玉,勾了勾唇角,“至于那一位,则是夏将军的族亲长辈,夏成玉,听说,夏将军,管他叫三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