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族首领?
可笑,虎族首领不是邢岩吗?
陆辞在阿满的话里升起疑惑,他漫不经心,却出口成脏(章):“邢岩死了?”
不应该啊!陆辞自己都不相信邢岩死了。
就算邢岩死了,这虎族首领的位置,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啊。
毕竟在他们这些虎族兽人们心里,他,陆辞可是叛徒的儿子啊。
阿满嘴角抽不自觉地了几下,陆辞的话算不算是诅咒呢,毕竟邢岩他还活得好好的呢。
阿满没有资格去计较陆辞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恭敬地回复道:“没有。
只不过,首···不,邢岩他····准备离开虎族了。
并且是带着邢峰一起。”
陆辞疑惑的眼神在阿满的话里,变得凝重起来,放弃虎族首领的位置,先不看邢岩舍得不舍得吧。
就看邢峰,他能愿意?
要是邢峰能这么轻松地愿意放弃首领的位置,那当年的他怎么可能会为了站上这个位置,杀了自己的阿父呢。
陆辞温润的话语,如泉水缓缓流淌,却没有任何情绪:“哦?离开?带着邢峰一起,为什么?”
他语气平淡,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凉。
阿满紧张地下意识地吞咽了口水,他简短地说明着他知道的情况:“邢岩说,他曾屠杀虎族成员,所以,他不配成为虎族的首领。
他没有脸再当我们虎族的首领了。”
阿满的话并没有说到点子上,比起邢岩,陆辞更在乎的是邢峰。
他想知道邢峰怎么会同意离开?
虎族首领的位置,可是他谋划好久才得来的。
哪怕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不是他,但因为邢岩的缘故,他该有的尊重和好处,并不比之前要少。
所以,他怎么可能舍得放弃这份体面。
陆辞可不允许他这么简单地就离开,毕竟该算的账还是要算清楚的。
温润少年拧眉,似是不满,可他却轻笑出声,语调平缓:“邢峰同意了?”
平平淡淡的语气,当真是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对于首领的这些恩恩怨怨,阿满这一个小透明怎么可能会清楚呢。
他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回答,只能东望望,西看看,嘴唇嗫嚅了半天,最后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辞现在的等级太高,比邢岩还高,阿满害怕自己回答得不满意,让高等级兽人身为的少年迁怒于自己。
所以,最终他选择畏畏缩缩地保持沉默。
阿满一个四级兽人都如此表现,其他的兽人就更不用多说了。
皆不敢言语。
在众人沉默之际,邢岩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让虎族兽人一惊。
“陆辞,你的问题,还是直接问我比较好。”
阿满回头,和众族人一起将视线移向后方。
二十来个脑袋,同一时间一起回头,并看向同一个方向,颇有些滑稽之感。
可,并没有人发笑。
邢岩定定地看着陆辞,这个与自己相似的少年,也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
这一刻,他百感交集。
他一步一步地上前,人群自动分成两边,为他的前进让出了足够的通道。
直到来到了陆辞面前的一米处,邢岩才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陆辞额前的波纹,代表着少年此刻拥有的强悍力量。
邢岩心下一阵酸涩:“你和她刻印了。”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邢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而他的这个问题,着实让陆辞反感地皱了下眉毛。
强悍兽人的占有欲,让陆辞不喜欢听邢岩说起他的雌性,对于陆辞来说,这是一种亵渎。
陆辞语气里含着不喜:“你不配提她。”
邢岩的所作所为,陆辞岂能不知。
陆辞理解邢岩想要杀了自己。
自己杀了邢峰,作为儿子的邢岩为邢峰报仇,这是理所应当。
就如陆辞自己为父报仇一样。
他们都在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可这,并不代表陆辞能原谅,他竟然有想杀了悠悠的想法。
那样美好的雌性,他怎么能下得出手?
邢岩眼色一暗,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和一丝淡淡的悔恨。
不过,他也没有让自己一直沉浸在这种负面情绪里。
因为他知道,这没有任何意义。
将心中翻涌的思绪按下,邢岩再次抬头,恢复到以往面对任何困难都平静镇定的表情。
他拿出了部落首领应有的风范。
邢岩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上辈子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我想这也是你最想做的事情。”
陆辞温柔一笑:“哦?所以,你已经做好让我杀了他的准备了吗?”
邢岩:“我以为,你最想做的事情,应该是让当年的真相,被所有人知道。
将叛徒两个字,从你阿父头上拿掉。”
陆辞沉默片刻,继而嘴角勾起:“有意思,你继续。”
——
竹院内,阳光舒适,清风宜人。
沈悠悠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心里纠结。
白色空间内的一切,都过于梦幻,就好像是她做的一个了不得的梦。
太过于荒谬。
对于自己的身份,沈悠悠并不准备隐瞒。
在她看来,他们是她的家人,爱人。
这么亲密的关系,她愿意将所有秘密与他们共享。
想是这么想的,可是,临到开口,她却不知应该如何说起。
兽神的孩子,神女!
真是一个中二的词语。
先不谈少年们能不能相信,就沈悠悠自己也有点说不出口这个词。
莫名有点羞耻的感觉。
这个世界,兽人们拥有异能,而她是兽神的孩子,可却普通极了,一点特别的能力都没有。
说自己是兽神的孩子,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搞不好,少年们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迟宴最先察觉到少女的纠结,他关心地问:“悠悠,哪里不舒服嘛?”
沈悠悠主动握住少年有力的手掌,从他的掌心,寻求着勇气。
深吸一口气后,她做足了心理建设,鼓作了勇气,准备开口。
泽溪凉薄的气息,忽然从她颈后传来,带着凉意,少年的语气也含着幽怨:“悠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迟宴和陆辞都刻印过了,就他没有。
现在,沈悠悠有话都和迟宴说,也不和他讲。
说实在的,泽溪的心里很吃味。
沈悠悠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泽溪幽幽不甘带着委屈的话语里,散个无形。
小花蛇漂亮的眼尾微红,如星河般璀璨的眼中,凉薄又邪魅,让人不禁愿意溺毙在其中,不可自拔。
行动比思想要快,沈悠悠下意识地松口了抓住迟宴的手,接着,她双手搂住了泽溪。
娇小的她整个窝在他的怀里,少女娇声安抚着:“没有的,我喜欢你的。”
看着小雌性松口了自己的手,反而去抱着其他的雄性,也知道要学会大度的迟宴,却怎么都做不到大度。
他气极反笑,黑衣无风自动,咧咧鼓起,阴暗的气息猛然暴戾,带着阴郁,让人无法忽视。
小雌性身体一僵,凭着本能的求生欲,她离开了泽溪的怀抱。
并将自己的双手摆放在大腿上,乖乖端坐的模样,就像小学生一样。
真是乖巧得惹人怜惜。
心情不爽的迟宴知道自己不应该,可是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就为零。
所以,少年一贯清冷的嗓音,在此刻却低沉无比,带着暗哑,他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问:“悠悠,你说你喜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