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陆辰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在王华看来，比魔鬼还要可怕。
“我要你，做两件事。”
“第一，明天上午，召开新闻发布会，以华纺集团董事长的名义，宣布一件事。”
王华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什么事？”
陆辰一字一句地说道：“华纺集团，正式加入‘华夏中小服装企业互助联盟’。并且，将作为联盟的首席供应商，以‘成本价’，向所有联盟成员，无限量供应优质面料。”
“什么？！”王华失声叫了出来，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这不就是公开背叛乔家吗？这等于是在乔宇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你疯了！乔家会杀了我的！”
“他们现在就想杀了你，只是没空而已。”陆辰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你跟着他们，是死。跟着我，还有一线生机。你自己选。”
王华瘫在椅子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他的衬衫。他感觉自己站在悬崖边上，一边是万丈深渊，另一边，是看不见底的迷雾。
陆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
“哦，对了，还有第二件事。”
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
“我要你，把你知道的，关于王建业和乔家在浙省所有商业布局的资料，包括他们的黑料、资金往来、利益输送链，全部整理一份，交给我。”
“我要的，是全部。如果你敢隐瞒一个字……”
陆辰转过身，脸上是和煦的笑容。
“王董，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留后患。”
王华看着陆辰的笑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就在这时，陆辰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疯狗兴奋而血腥的声音。
“老板，搞定了！来了八个，留下四个，跑了四个。抓了个活口，嘴还挺硬，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很好。”陆辰挂了电话，对已经面如死灰的王华，笑了笑。
“王董，你看，我的朋友们，正在帮我清理一些垃圾。希望你，不要成为下一个。”
说完，他转身离去，只留下王华一个人，瘫软在冰冷的真皮座椅上，窗外的万家灯火，仿佛都在嘲笑着他的愚蠢和无助。
腾冲的夜，因为一场短暂而血腥的巷战，变得不再宁静。
疯狗李卫国，用一种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向乔家宣告了他的存在。八名据说是从西南边境请来的好手，在疯狗和他那群亡命之徒面前，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撑过去。
院子里，那个被俘的活口，被剥光了衣服，像一条死狗一样吊在树上。疯狗拎着一个滚烫的火锅底料，笑嘻嘻地走到他面前。
“兄弟，想开点。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何必呢？”他用勺子舀起一勺滚烫的红油，在俘虏面前晃了晃，“是乔宇派你来的吧？给了多少钱啊？值得你把命搭上？”
俘虏咬着牙，满眼怨毒，一言不发。
“嘿，还挺有骨气。”疯狗也不生气，他把滚烫的油，缓缓地，浇在了俘虏的大腿上。
“滋啦”一声，伴随着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皮肉被烫熟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你看，又是何必呢？我这人，没什么文化，但刑讯逼供的手段，跟缅北那帮军阀，学了不少。保证能让你把乔宇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说出来。”疯狗的笑容，看起来格外残忍。
半个小时后，疯狗心满意足地擦了擦手，拨通了陆辰的电话。
“老板，全招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邀功的兴奋，“带头的是乔宇身边一个叫‘蝎子’的保镖。这次行动，是乔宇亲自下的令。而且，这孙子还招了个有意思的事儿。”
“说。”电话那头的陆辰，声音依旧平静。
“他说，乔家内部，有一个专门处理脏活的组织，不属于任何明面上的安保公司，直接听命于乔家最核心的几个人。他们称呼这个组织为‘清道夫’。这次派来的八个人，还只是外围的雇佣兵，真正的‘清道夫’，据说每一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怪物。”
“清道夫……”陆辰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倒是意外收获。前世，他只知道乔家势大，却不知其内部，还有如此严密而残酷的暴力机器。看来，林松的笔记本里，记载的也并非全部。
“老板，要不要我带人，去沪市帮你？”疯狗问道。
“不用。”陆辰拒绝了，“看好你的联盟，别让他们出乱子。另外，把那个‘蝎子’和他招供的东西，交给李建国。告诉他，这是我送他的功劳，也是送给乔宇的一份小礼物。”
挂掉电话，陆辰站在酒店的窗前，看着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
乔宇，你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慢一些。
……
第二天上午十点，华纺集团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
消息一出，整个财经界和媒体圈都炸了。所有人都以为，王华这是要撑不住了，准备宣布破产重组，或者哭诉自己被“联盟”恶意竞争。
然而，当王华面色憔黑，眼眶深陷地出现在发布会现场时，他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记者，惊掉了下巴。
“我宣布，自即日起，浙省华纺集团，正式申请加入‘华夏中小服装企业互助联盟’！”
轰！
整个会场，像是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
记者们面面相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王华没有理会台下的骚动，他像是提线木偶一般，照着陆辰给他的稿子，一字一句地念着。
“华纺集团，将作为联盟的首席战略合作伙伴，以接近成本的价格，向所有联盟成员，提供最优质的面料。我们相信，只有抱团取暖，共同发展，才能对抗那些试图垄断市场、扼杀创新的黑恶势力！我们华纺，愿意为华夏服装行业的健康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这番话说完，台下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快门声和提问声。
“王董！请问您做出这个决定，是否受到了乔家的压力？”
“王董！这是否意味着，您和之前打压飞驰集团的供应商联盟，彻底决裂？”
“王董！您这是在向陆辰先生，公开示好吗？”
王华面对着无数伸来的话筒，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已经被彻底改写。他背叛了乔家，也把自己，牢牢地绑在了陆辰那艘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前途未卜的战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