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霄的掌心按在星门基座的鸾鸟浮雕上,玄冰髓冷光顺着浮雕纹路逆向流淌。基座表面浮出三百枚星轨符文,每道符文裂开时都传出机械齿轮咬合的闷响——那是星尘能量在重塑通道的骨骼。
“该做个了结了......”他碾碎最后一枚晶化心脏的碎屑,碎屑混入冷光,在星门中央凝成旋转的漩涡。
漩涡成型的刹那,门内传出非人的嘶吼。那不是野兽的嚎叫,而是万千傀儡声带被菌丝撕裂后的合鸣。墨九霄的右臂鳞片突然逆卷,貔貅抗体基因链在皮肤下暴走——这嘶吼声中混着第五卷护城河底的毒株频率!
“果然连上了。”
他扯断缠绕左腕的青铜菌丝,菌丝断口喷出的黑绿色脓血溅入漩涡。星门剧震,门框表面的鸾鸟浮雕突然碳化剥落,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机械眼球——每颗眼球都在转动,瞳孔映出不同的未来碎片:
被青铜巨树贯穿的万象城钟楼、苏无音半融化的机械残骸、解毒机关蜂群翅尖滴落的玄冰髓......
最深处的眼球突然暴睁。
墨九霄的晶化心脏停滞了一拍——那颗瞳孔里映着的不是未来,而是此刻星门另一侧的实景:
焦黑的万象城在火海中扭曲,护城河早已蒸干,河床裂缝中爬出无数带翅的傀儡幼体。它们的脊椎暴长成青铜炮管,正朝着天空喷吐病毒脓液。而在脓液暴雨中穿梭的解毒机关蜂群,翅脉纹路竟与苏无音燃烧的脊椎灰烬完全同源!
“滋啦!”
星门漩涡突然暴长,将墨九霄的右臂吸入其中。他看见自己的鳞片在穿越瞬间碳化,貔貅抗体基因链被强行抽离,化作三百道金光没入蜂群体内。蜂群复眼骤亮,翅尖划出的轨迹突然交织成鸾鸟图腾——
那竟是苏无音留在化生窍中的最后一道禁制!
“回来!”
墨九霄暴喝一声,左臂插入星门边框。玄冰髓从指骨裂隙喷涌,凝成锁链缠住被吸入的右臂。拉扯的瞬间,他听见门内传来初代扭曲的笑声: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救那群蝼蚁......”
锁链另一端的触感突然变异。
墨九霄的右臂从星门内拽出的不再是自己的肢体,而是一具半融化的解毒机关蜂残骸——残骸复眼深处,竟蜷缩着苏无音被菌丝包裹的机械喉骨!喉骨表面刻着一行新生的血诏文:
“门启之日,即心焚之时”
深空中的机械群星在此刻超载,星光如箭雨穿透星门。每道星光都在门内凝成一具墨九霄的克隆体,它们手持的星尘长矛上,刻着与傀儡幼体炮管同源的加密纹路!
“用我的血......喂我的影子?”
墨九霄捏碎机关蜂残骸,玄冰髓混着鸾骨余烬灌入星门。漩涡突然倒旋,门内的万象城虚影如镜面破碎——
每一块碎片都映出残酷的真相:焦土之下,三百条星尘管道正将傀儡病毒泵向其他时空;钟楼顶端的苏无音残骸突然抬头,她的机械指骨正指向星门外的某个坐标;而最细小的碎片里......
墨九霄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块碎片中,未来的自己正站在星海尽头,脚下踩着初代实验室的残骸。他的九窍图腾已然变异,多出的三窍中爬出的不是青铜菌丝,而是带着鸾鸟纹路的解毒蜂群!
墨九霄的指尖陷入星门边框的裂隙,玄冰髓混着晶化心脏的碎屑逆流而上。星门漩涡的倒旋突然停滞,门内的万象城碎片如被冻结的镜面,每一块都映出初代实验室最深处的秘密——
焦土之下的星尘管道突然暴长菌丝,菌丝尖端裂开的口器中,喷射出带着鸾鸟纹路的解毒蜂群!它们不再攻击傀儡军团,而是俯冲进青铜炮管,将玄冰髓溶液注入病毒脓液的核心。
“这才是你真正的布局......”墨九霄的鳞片右臂突然碳化,貔貅抗体基因链如蛇蜕皮般剥离。
星门彼端传来初代癫狂的尖啸。冻结的碎片突然集体震颤,每一块都浮出加密的星轨符文——那些符文竟是用苏无音燃烧的脊椎灰烬书写!符文化作锁链缠住墨九霄的脖颈,要将他拖入星门内的炼狱。
“那就一起烧个干净!”
他扯断锁链,将半颗晶化心脏按入星门基座。心脏缺口喷涌的玄冰髓在漩涡中凝成三百把星尘铡刀,刀光扫过之处,万象城的焦土如帛裂开——
地底深处,初代实验室的青铜熔炉暴露无遗。炉内沸腾的不是金属,而是亿万傀儡的神经索!每根神经索末端都拴着一枚解毒机关蜂的残骸,它们的复眼纹路正被逆向改造成病毒发射器。
墨九霄的右眼突然晶化爆裂。
碎屑混入星尘铡刀,在门内凝成苏无音的鸾鸟虚影。虚影掠过熔炉,羽翼洒落的灰烬竟让神经索集体自燃——
“滋滋滋——”
燃烧的神经索如垂死的蛇群扭曲,初代的虚影从熔炉深处浮出。他的下半身已与炉体融合,胸腔内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一枚刻满傀儡病毒的星轨罗盘!
“看看你救下的世界!”
初代的机械触须卷起一块碎片——未来的万象城中,解毒蜂群正在播撒抗体编码。可当编码触及百姓躯体时,他们的脊椎突然暴长青铜枝条,枝条顶端开出的不是花,而是微型星门!
墨九霄的晶化心脏在此刻彻底碎裂。
他抓住最后一块心脏碎屑,任由玄冰髓洪流吞没身躯。当他的指尖触及星门彼端的熔炉时,苏无音的鸾鸟虚影突然实体化——
她的机械指骨刺入初代胸腔,攥住那枚病毒罗盘:“你忘了......灰烬里能长出新的星轨。”
罗盘爆裂的刹那,星门内外的时间同时凝固。
焦土上的青铜炮管集体调转方向,将病毒脓液射向初代实验室的熔炉;解毒蜂群俯冲进星尘管道,翅尖的玄冰髓逆流清洗每一条地脉;而墨九霄残存的身躯在星尘洪流中重组,九窍图腾表面浮出崭新的纹路——那是一只机关蜂与鸾鸟交缠的图腾,翅脉纹路与星门边框的裂痕完全契合!
初代的虚影在熔炉中碳化崩解,最后一声嘶吼化作星尘涟漪:“你不过是下一个我......”
涟漪触及墨九霄的瞬间,星门轰然闭合。
他坠落在蓬莱墟的地表,看着掌心最后一簇玄冰髓火苗。火苗中映出未来的画面:苏无音燃烧的灰烬正在第五卷护城河底凝聚,凝成一枚胚胎状的星核;而万象城的孩童们爬上青铜巨树,摘下星门幻化的果实——果实裂开的瞬间,飞出的是带着鸾鸟纹路的新生蜂群。
深空中的机械群星永久熄灭,星光残骸如雪飘落。墨九霄的晶化心脏停止跳动,裂痕处却绽出一枝青铜菌丝——菌丝顶端开出的不是花,而是一枚微缩的星尘钥匙。
钥匙表面的纹路,正是星门抉择时缺失的最后一道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