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当日,金銮殿内气氛凝重。大臣们身着朝服,神色各异,或担忧,或好奇,或揣测。李云湛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沉稳地扫过众人,开口道:“今日召各位爱卿前来,想必大家也都知晓缘由,高丽使者已在驿馆等候多日,诸位对此事有何见解,不妨直言。”
话音刚落,中将张烈大步出列,他身形魁梧,铠甲在殿内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那方正的脸庞此刻满是坚毅。张烈单膝跪地,声如洪钟般说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我大雍应立刻出兵高丽。女真部落向来贪婪成性,若不加以遏制,待其在高丽站稳脚跟,势力壮大后,必将对我大雍边境构成严重威胁。我大雍军队兵强马壮,此时出兵,既能解高丽之困,又可借此威慑女真,彰显我大雍国威。”
李云湛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张烈,缓缓说道:“张烈,你是想把中将军衔再升一级吧?高丽和女真人仗都打完了,这高丽想借我大雍之手报复女真,你就真觉得这出兵是百利而无一害?”
张烈一笑,坦然说道:“陛下英明,臣这点心思竟被您一猜就中。您不知道,臣现在天天练兵,都快憋闷坏了。我大雍将士各个摩拳擦掌,渴望着能在战场上一展身手,为我大雍扬威。”
若我大雍此时出兵,帮助高丽稳定局势,一则能在周边各国中树立威望,让其他小国对我大雍心生敬畏;二则可趁机观察女真虚实,若女真有异动,我大雍早做防备也能占据先机。而且,这出兵途中,对我大雍军队也是一次难得的历练,如此良机,实在不应错过。当然,这一切都听凭陛下圣裁,臣只是将心中所想如实禀告。”
李云湛转头问李瑞:“靖轩,你意下如何?”
李瑞早就知道李云湛有灭高丽之心,自然顺着他的心意说道:“陛下,张将军所言出兵高丽虽有诸多好处,但终究只是着眼于当下。以臣之见,高丽如今遭此大劫,国力空虚,若此时我大雍出兵相助,即便成功击退女真,高丽日后也未必能感恩图报。反而,若我们按兵不动,高丽为解燃眉之急,必然会许以我大雍更多利益。
此言一出,其他武将可不干了,纷纷站了出来。一位淮将马雄一脸愤慨,向前踏出一步,大声说道:“李部长此言差矣!我大雍向来以仁义为先,如今高丽有难,若我们坐视不理,日后如何在诸国之间立足?且女真狼子野心,今日能犯高丽,明日便可能进犯我大雍。此时出兵,既能解高丽之困,又能挫一挫女真的锐气,为何要按兵不动,错失良机?”
李瑞眉头微皱,目光冷峻地看向马雄,反斥道:“马将军,话虽如此,但需审时度势。我大雍火器固然天下无敌,何惧归化女真部,再说归化女真部一直袭击我大雍直隶省边镇,可哪一次不是伤亡惨重,无功而返,最后无可奈何转头攻打高丽。
文官们则在一旁默不出声,包括首辅张文拓在内,因为大雍文武分治,军事决策只能武将和皇帝定,他们文官不便随意置喙。
李云湛终于开口说道:“高丽作为当事国,传朕旨意,宣高丽使臣即刻上殿,朕要亲自询问详情,再作定夺。”
不多时,高丽使臣匆匆入殿,一路小跑,“扑通”一声跪地,眼中满是焦急与期盼,说道:“陛下,我高丽如今危在旦夕,女真虎视眈眈,百姓生灵涂炭,恳请陛下大发慈悲,速速出兵相助。只要陛下愿意出兵,我高丽愿以重金酬谢,并且在战后与大雍结为永世之好,年年纳贡,绝无二话。”
李云湛看着跪地的高丽使臣,神色平静,问道:“你且详细说说,女真如今在高丽的兵力部署如何?后续动向可有眉目?还有,高丽自身还剩多少可用之兵?”
高丽使臣赶忙说道:“陛下,女真此次劫掠之后,在我国边境集结了大量兵力,约有五万之众。而我国经此一劫,兵力损耗严重,如今能立刻投入战斗的兵力,不足两万。且士气低落,人心惶惶。至于女真后续动向,据可靠消息,他们似乎在等待时机,准备再次发动大规模进攻,一举舍并我国。”
李云湛暗自思量,高丽使臣还真是吹牛,袭击高丽的只有归化女真部一部,之前与大雍边境交战吃了大亏,现在能有一万大军顶天了,不过李云湛并未揭穿高丽使者。他神色依旧平静,微微点头,继续问道:“若朕出兵,你高丽能提供多少粮草补给?又能在哪些方面协助我大雍军队作战?”
高丽使臣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李云湛会问这些具体问题。他心中快速盘算着,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我高丽虽国力受损,但定会竭尽全力。粮草方面,可先为贵军提供三万石,后续也会源源不断供应。至于协助作战,我高丽会派出所有可用之兵,听从大雍将领调遣,全力配合。”
李云湛听着高丽使臣的回答,心中冷笑,三万石粮草,对于一场大规模战争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但他表面上并未显露不满,而是缓缓说道:“朕知晓了,你先回驿馆等候消息。朕与诸位爱卿商议之后,自会给你答复。”
高丽使臣无奈,只得再次叩谢,缓缓退下。待高丽使臣离开后,李云湛看向殿内群臣,说道:“诸位爱卿,高丽如今的情况,想必大家也都清楚了。女真兵力虚实虽存疑,但高丽自身实力孱弱却是事实。对于出兵一事,诸位可有新的见解?”
张烈再次出列,说道:“陛下,即便女真兵力不如高丽使臣所言那般多,但对高丽来说,依旧是灭顶之灾。我大雍若此时出兵,定能轻易击败女真,扬我国威。而且,高丽承诺的重金酬谢与年年纳贡,对我大雍也不无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