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去路被拦,这几人恼羞成怒,直接推搡上了周伟民的肩膀,“老子跟你说话听不见啊!”
“耽误了我们的事,赔的起么你……”
突然,说话的这人脖领一紧!
他都还没说完,整个人被连拖带拽的直接拉向了旁边不起眼的巷子。
这边本就是阴面,阳光晒不过来,到了深处更是昏暗。
“不好,快跟上!”
后面几人见状,连忙追了过去。
但为时已晚,那人迎面硬扛了周伟民砸来的一记拳头。
冷硬的拳骨打在他鼻梁上,两道温热的血流瞬间喷射而出。
刻意在暗处隐着面容的周伟民,更是不给他看清自己面容的机会,修长有力的五指反手抓住这人胳膊,一推一拉。
咔嚓一声,胳膊骨节瞬间错位!
杀猪般的惨叫登时传出。
疼的男人大汗淋漓,五官上的痛色狰狞不已,“啊啊啊,疼,我的胳膊!”
后面跟上来的那两人见状,脚步不由得往后退。
在他们这角度,正好看见周伟民颀长矫健的阔背,一看就不好惹!
“走走走,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万一跟丢了,咱们回去肯定挨骂。”
“老四,你多撑一会,我们一会回来救你!”
这两人牙关一咬,扭头就往巷子外面冲去。
孰轻孰重,他们分得清。
周伟民眼中犀利冷光迸射,眉心蹙起,提膝一脚就把这人踹到了墙根。
随后闪身跨着箭步上前。
脚下看似凌乱无章,可却速度奇快,距离被眨眼间缩短。
周伟民借着浑身酒气,打了个嗝儿,“别走啊,来,喝酒!”
“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跑得慢的那人只觉得身后一阵冷风刮过,下一秒就被人扣住了手肘!
吓得他打了个激灵,扭身就骂道:“不是,你谁啊,赶紧松手!”
周伟民半隐在暗处,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面上却依旧是那醉汉模样,“喝酒啊兄弟,来,干了!”
旋即肩膀微沉,有力五指扣住男人手肘的同时,反手就将他胳膊拧到了身后。
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在臂骨连接处不断响起。
这人被死死压制住,反抗不得。
疼得龇牙咧嘴,更没功夫看清周伟民的面容。
巷子极深,传出的动静被黑洞吞没般。
周伟民选的这位置极为巧妙,正好避开了林月柔母女。
此时,林月柔正带着两个女儿买糖葫芦,
根本不知道周伟民就在不远处揍人。
小脸还有些苍白的可可,却瞪着乌黑大眼瞧向这边,眨了又眨。
她怎么好像听见爸爸的声音了?
浑然不知的周伟民,不动声色,眼角余光扫了眼后巷。
小赵向来腿脚快,现在应该已经安全了。
可还不等他转身离开,后脑猛地传来一阵冷风。
响彻在耳边的,还有木棍劈来的破空声!
周伟民深眸眯起,干脆震开浑身酒气,借题发挥,扭身就一拳轰上瘦猴的肚子!
“嗷嗷嗷疼死我了!”
“你敢拦着我们办事,老子绝对饶不了你!”
蜷缩在地上,额头抵住膝盖的瘦猴放出狠话。
黄牙上还粘着两片菜叶,泛着一股混合烟叶的臭味。
也不知道那黄牙上有多少年的陈年老垢了。
周伟民抬手又闷了两口烧刀子,“嗝——喝酒,再给我来二两!”
随后转身就朝巷口走去,胶皮鞋底子踩在瘦猴脸上,狠狠碾过。
疼的他又是一阵尖叫。
周伟民走远后,确保身后没有其他尾巴跟着了,这才把衣裳解开。
任由冷风吹过来,否则酒味不散,待会怕吓到老婆孩子。
一双深沉的眉眼发暗,他根本不担心这些杂碎会把动静闹大。
此刻他们不敢报警,一旦被查出来是在黑市做营生的,全都得去蹲班子!
而且还会被警局没收一切非法所得。
一朝回到解放前,他们哪能肯干?
周伟民也正是拿捏住了这点,下手并没留情。
但分寸掌控的极好,只是卸了他们的胳膊而已。
只要去医院及时,就能接上。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供销社,买了些大白兔奶糖和麦乳精,还有五斤棉花。
他把手里攒的棉花票花的差不多了。
三枚好看精致的发夹落到掌心,周伟民脸上闪过笑意,随后奔着国营饭店走去。
林月柔已经带着可可和欣欣找位置坐好了,点染曲眉的脸颊上满是疑惑,“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周伟民便戏法似的,把水发夹别到了她头发上,“遇见朋友说了点事。”
随便找个借口含糊过去后,他看向门口摆着的小黑板。
上面写着今天有什么菜。
他点了份红烧肉,四喜丸子还有炒肉片,熘肉段。
再加上几碗白米饭,这些都是两个娃爱吃的。
饭店窗口里站着的服务员惊讶不已,“一共十块钱整,同志,咱们倡导节约,可不兴浪费啊。”
周伟民二话不说就掏钱,“吃不完的我们打包带走。”
服务员只觉得恍惚,这年头就算是来下馆子的,一家子也吃不了俩菜啊!
林月柔失笑,“自从你上山打猎,这两个妮子的嘴都被养叼了。”
“我昨天在食堂打的白菜汤都不想吃呢。”
周伟民不以为意,笑着把新发夹递给姐妹俩,“闺女生来就是要被宠着的,吃!爸爸养的起!“
一家子有说有笑,气氛十分的融洽欢馨。
吃饱喝足后,周伟民蹬上自行车就带着老婆孩子回村了。
林月柔到家就开始忙活,不停的洗洗涮涮。
把这些天在医院攒的衣裳全都一股脑洗了,晒在白竹竿条上。
趁着太阳正好,干的也快。
“爸爸,我要去院里踢毽子!”
欣欣从柜子里拿出了那鲜艳五彩的鸡毛毽子。
周伟民笑了声,“去吧。”
这些天在医院可把她憋坏了,哪里都不能去。
本就活泼好动的性子能忍这么些天,也算是难得。
屋里,只剩下周伟民和坐在火炕上的可可。
周伟民从兜里掏出医院开的药,刚要转身去倒热水。
可可却忽然眨着大眼睛,小手抓上周伟民的尾指,“爸爸,我看到了。”
周伟民一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