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氏AI安全公司在美股上市那天，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大厅里挤满了人。麦大鲵穿着笔挺的西装，胸前别着公司的徽章，站在敲钟台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当钟声响起，屏幕上的股价开始飙升时，台下一片欢呼，记者们的闪光灯不停闪烁，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又高又长。
收盘时，公司市值定格在了2000亿美元，麦大鲵个人持股21%，资产刚好420亿美元。福布斯实时财富榜更新后，他的名字排在第十位——不算顶尖，却也足够耀眼。他站在交易所外，看着街对面巨大的电子屏幕上自己的照片，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还只是个在广市打工的穷小子，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对着电视里的富豪榜单发呆，那时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能站在这里。
“董事长，五角大楼的人来了，在车里等您。”保镖凑到他耳边低声说。
麦大鲵点点头，整理了下领带，跟着保镖往停车的地方走。坐进车里，那位之前见过的顾问递给他一份文件：“麦先生，恭喜啊。这是下一步的计划，你看看。”
文件里写着让他针对振峰科创的几个核心项目进行技术干扰，甚至不惜用黑客手段破坏对方的研发进度。麦大鲵看着文件，指尖微微发颤——他知道，这一步踏出去，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车窗外，纽约的夜景璀璨夺目，霓虹灯把天空照得像白昼。麦大鲵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他确实站在了人生的巅峰，可这巅峰的边缘，就是万丈深渊。他像个在钢丝上跳舞的人，一边是唾手可得的财富和地位，一边是随时可能坠崖的危险。
“我知道了。”他睁开眼，把文件放在腿上，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按计划做。”
顾问满意地笑了：“麦先生，正如你们的老话说的，果然识时务。”
防弹车缓缓驶离，把交易所的喧嚣抛在身后。麦大鲵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想起麦迪文小时候，他抱着麦迪文在公园里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麦迪文笑得咯咯响，抓着他的手喊：“爸爸，风筝不会掉下来吗？”
那时他笑着说：“只要线攥紧了，就不会掉下来。”
可现在他才明白，有些线，就算攥得再紧，也总有断的那天。而他手里的这根线，一头系着他梦寐以求的巅峰，另一头，系着的是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巅峰站多久，也不知道炸弹什么时候会炸响。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停不下来了。就像被推上了过山车，只能闭着眼往前冲，至于终点是天堂还是地狱，只能听天由命了。
——
洛杉矶圣马特奥县的午后，阳光透过层叠的加州梧桐叶，在许振峰那座占地近百亩的豪华庄园里投下斑驳的光影。庄园深处，直升机的旋翼声刚刚敛去，江澈带着技术团队的十几个人，还没来得及掸去身上因低空飞行沾到的细微尘土，就被许振峰的助理引着往主楼走。
他们方才是以“空乘服务人员”的身份混进来的——许振峰特意调来了自己的私人直升机，从机场把这些人从私人飞机里直接转乘，下飞机十几分钟后就来到庄园。
直升飞机的机舱里临时换了轻便的服务类座椅，团队里几个穿惯了冲锋衣的技术员，此刻套着略显局促的制服，脸上还带着几分没缓过神的怔忪。
江澈走在最前头，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露出一截干净的白t恤领口，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U盘，目光扫过庄园里修剪得一丝不苟的绿篱、藏在花丛后的监控探头，还有远处泳池边站着的几个看似悠闲、实则眼神警惕的保镖，心里那点因突然被调遣而来的疑惑，转瞬就落了地。
“老板这是要动真格了。”江澈身旁的技术员小林低声嘀咕了一句，他是团队里最年轻的，眼里还带着对这栋庄园的好奇，“从国内突然叫到洛杉矶，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江澈没接话，只是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别多言。走到主楼门前，厚重的柚木门被助理推开，许振峰正坐在客厅中央的真皮沙发上，手里捏着个紫砂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大半张脸。他没像往常那样穿西装，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衬得本就挺拔的身形更显沉稳，只是眉峰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冷意。
“来了？”许振峰抬眼，目光先落在江澈身上，随即扫过他身后的团队，“坐。不用拘谨，这儿绝对安全。”
毕竟，江澈还是美丽国通缉的超级黑客，实际上，他身边的这些人也都曾经黑过美丽国。
众人依言坐下，沙发柔软得有些陷人，和他们平时在科创公司挤着的办公椅完全不同。江澈刚坐稳，就见许振峰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杯底与大理石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叫你们来，是有件硬仗要打。”许振峰开门见山，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对手是麦大鲵，还有他背后的麦氏AI安全公司。”
这话一出，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团队里的人都不是新人，麦氏AI安全公司的名字，他们这些日子几乎天天听——这家公司像是凭空冒出来的猛兽，短短一年时间，靠着吞并几家美国老牌科创子公司，上市后市值直接冲到了2000亿美元，风头正劲得吓人。
更要命的是，他们明里暗里针对振峰科创公司不是一天两天了，前阵子还截胡了振峰科创在欧洲的一个芯片合作项目，手段算不上光明。
“老板，咱们跟他们硬碰硬？”团队里的老技术员老王皱了皱眉，他推了推眼镜，“论现金流，咱们不怕他们耗，可他们最近动作太频繁，不光针对咱们，我听说……在国内，有好几家刚起步的AI小公司，都被他们用‘安全检测’的名义卡着脖子，有的连融资都断了。”
“不止。”许振峰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往茶几上一推，“你们自己看。”
江澈伸手拿过文件，一页页翻下去。
上面是几家华国科技公司的近况：有做工业软件的，被麦氏AI安全公司指控“存在安全漏洞”，合作方连夜撤资，公司账户里的钱只够撑到月底；有搞自动驾驶算法的，核心代码疑似被窃取，转头就出现在麦氏旗下子公司的专利申请里，打官司却拿不到对方窃取的实锤；还有一家做生物识别的小厂，老板前几天出门时“意外”被车撞了，至今还在医院躺着，公司群龙无首，眼看就要散架。
“这些事，明眼人都知道是谁干的。”许振峰的声音沉了沉，“麦大鲵这是想把华国的科技力量一点点掐死在摇篮里。他不敢直接对我动真格，就拿这些刚起步的公司开刀——他们根基浅，经不住这么折腾。”
江澈翻文件的手指顿住了。他想起半年前去深圳出差，见过其中一家工业软件公司的创始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拉着他的手说“就想做咱们自己的软件，不让国外卡脖子”，眼里的光亮得惊人。可现在看文件里的照片，那家公司的办公室空荡荡的，只剩下几张蒙着灰的办公桌。
“我原本想着，他要是只针对振峰科创，咱们大不了放慢扩张的脚步，把精力收回来搞研发。”许振峰靠在沙发背上，指尖敲了敲扶手，“华国科技领域的短板不少，芯片、操作系统、工业软件……咱们慢慢补，总能补上。可他现在把主意打到了整个行业头上，这就不是‘打压对手’了，是想断咱们的根。”
江澈抬眼，对上许振峰的目光。他突然明白过来，老板把他们整个团队用直升机“藏”进庄园，不是怕麦大鲵，是怕走漏风声——这场仗，不光要打赢，还要打得快、打得准，得在那些小公司彻底垮掉之前，给麦大鲵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