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霖小心翼翼地跟着汤禾走出破庙之后,出于一种下意识的习惯,她贴心地将破庙那扇摇摇欲坠的门顺手给拉上了。门合上的瞬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嘎吱”声。
两人继续在茂密的树林内艰难前行。
树林里的树木遮天蔽日,走着走着,他们渐渐迷失了方向,只能凭借着本能,在这错综复杂的树林中摸索着向前。
突然,汤禾再次猛的停住了脚步。
孙霖瞬间将警惕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脏“砰砰”直跳,她紧张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急促地问道:“怎么了?发现那伙歹徒了?”
汤禾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指,静静地指向了前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破庙正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在斑驳的树影中显得格外突兀。
“我们怎么又绕回来了?”孙霖脸上瞬间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我们不会是遭遇了鬼打墙吧?”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诡异的传说,心中的恐惧愈发浓烈。
“关键不是我们绕回来了,你再仔细看看。”汤禾的声音压得极低,差不多已经是气声,仿佛生怕惊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孙霖眯着眼睛,全神贯注地观察了破庙半天,可除了那熟悉的破败模样,她实在没能看出什么异常,不禁疑惑地问道:“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实在不明白汤禾所指的究竟是什么。
“我们离开的时候,你不是把门给拉上了吗?”汤禾依旧压低声音说道,目光始终没有从破庙的门上移开。
经过汤禾的这一提醒,孙霖这才如梦初醒,她仔细看去,破庙的门此刻正大大的敞开着。
刚刚她亲手拉上的门,现在却诡异的开着,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离开之后,强行打开了这扇门。
“会不会是风吹开的,毕竟这破门又没有锁。”孙霖试图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内心的不安。
“你是不是被那伙歹徒吓傻了,四周的树木这么高,又那么密,哪来的风?”汤禾一下就打破了孙霖的幻想。
这片树林安静得有些诡异,连一丝风的声音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吹开这扇门呢。
汤禾如先前一样,嘱咐孙霖在原地等待,他先过去查看一下情况。
就在汤禾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快要走到破庙门口的时候,孙霖透过木门那破烂不堪的缝隙,隐隐约约看到了庙内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的心猛地一紧,仔细看去,那身影似乎正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汤禾的一举一动,就像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野兽,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孙霖的心跳瞬间变得越发强烈,仿佛要冲破胸膛。
她心急如焚,想要立刻提醒汤禾注意危险,可是又害怕自己的声音一旦发出,就会惊扰到破庙里面那个未知的、可能充满恶意的人,从而给汤禾带来更大的危险。
她的内心在恐惧与焦急中挣扎,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砰”的一声清脆的枪声骤然响起,如同晴天霹雳般在寂静的树林里炸响,惊得树林内原本栖息的飞鸟瞬间四散而逃。
那尖锐的鸣叫声和慌乱扑腾翅膀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更增添了这份紧张与恐惧的氛围。
孙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颤,两腿发软,整个人下意识地抱着头,像一只受惊的野兔般匍匐在地上,紧闭双眼,仿佛这样就能躲避即将到来的危险。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等四周渐渐恢复平静,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枪声和飞鸟的惊叫声都消失之后,孙霖才鼓起勇气,缓缓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只见,汤禾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生气。
三个歹徒正从破庙内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脸上带着得意又凶狠的神情,一步一步朝着汤禾走去,每一步都仿佛重重地踏在孙霖的心上。
孙霖脑海再也没有办法思考其他的东西,只有“汤禾死了”四个字在一直盘旋。
三个歹徒围在汤禾的尸体旁边,交头接耳地讨论了半天。他们的脸上露出各种表情,时而皱眉,时而点头,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经过一番商议,最终他们决定先将尸体拖到破庙内,等晚些时候再找个地方挖个坑把汤禾埋了,彻底消除痕迹。
看着歹徒们开始动手拖拽汤禾的尸体,孙霖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她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双腿还在不住地打颤。
此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到之前公交车的位置。她想着,说不定这个时候警察已经赶来了,只要能带着警察过来,就能将这三个歹徒一网打尽,为汤禾报仇。
然而,现实总是那么残酷。
孙霖环顾四周,只觉得头晕目眩。
这片茂密的树林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在她的眼里,所有的树都长得一模一样,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她努力回忆着来时的路,可脑海里却一片混乱,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到公交车停留的位置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孙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突然,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冒了出来:“我去和他们拼了?”
她知道这很可能是以卵击石,但看着汤禾的遭遇,心中的愤怒和绝望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智,似乎只有拼上一拼,才能稍稍缓解心中的愧疚与不甘。
孙霖随手从一旁捡了一根看上去比较结实的树枝,等歹徒重新回到破庙之内,她才走了出来,尽量放轻了脚步朝着破庙走去。
“外面是什么动静?难道又有人过来了?”破庙内的歹徒突然听到庙外有些细微的声响,像是枯木被踩断的声音。
他握着枪重新躲在门后,通过破窟窿往外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