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这里。”程雨杉微微垂眸，声音清冷却又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一菲姐和婉瑜姐……人很好。”
她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白天相处时那一幕幕温暖的画面，手指不自觉地揪紧衣角，这细微的动作泄露了她内心的些许紧张与动容。
她在心底默默想，从小到大，自己都生活在压抑沉闷的环境里，从未感受过这样毫无保留的善意，这让她既有些不知所措，又无比贪恋这份温暖。
她的目光望向远处，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与憧憬，心底有个声音愈发强烈。
她想留在申海，甚至奢望能把妈妈也接到这个充满希望的地方。不过，她清楚现在还不行，杨初七已经为她做了太多，她不想再增加他的负担。
她暗暗攥紧拳头，在心底发誓，等高中毕业成年后，一定要在申海扎根，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事业，然后把妈妈和弟弟都接过来，彻底摆脱过去的阴霾。
杨初七并不知晓程雨杉内心这些复杂的想法，见她喜欢这里，只是单纯地感到高兴。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调侃道：“那就好，不过开心日子可能要暂时告一段落咯，明天你可得回归校园啦。”
“嗯。”程雨杉轻轻点头，顿了顿，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你说等我毕业了，可以到你的公司上班是真的吗？”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可这又是她内心深处真切的渴望，她紧张地等待着杨初七的回答，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杨初七想都没想，立刻应道：“当然，对了，大学你打算学什么专业？你要是有想法，我可以根据你的专业，专门为你拓展一条业务线，让你在公司里大展拳脚！”
程雨杉听到这话，心里一暖，却又有些纠结。上大学，这个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此刻近在咫尺，可她本已决定高中毕业就去打工，好尽快赚钱帮衬家里。
她在心里暗自权衡，一方面是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更多可能性的向往，另一方面是长久以来想要独立扛起家庭责任的念头。
她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求助，轻声问道：“你觉得……我适合什么专业？”
“这可把我难住了。”杨初七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我好像还不太了解你的学习情况。这样吧，等有空我给你出套测试卷，看看你最擅长什么学科，再帮你规划未来。”
程雨杉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便直接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最擅长数学，最不擅长匪话。”
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清冷的自信。其实在她心里，数学是她灰暗童年里的一抹亮色，那些复杂的公式和解题过程，是她逃避现实烦恼的港湾，只有沉浸在数学的世界里，她才能找到片刻的安宁和成就感。
杨初七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数学，可是一门极为特殊的学科，在他看来，若有人能解开世界的真相，那数学家一定是最有可能的那群人。
“擅长数学？这可太难得！搞科研，数学好就是一大优势。”
杨初七兴奋地说道，“那你平时还有什么爱好吗？说不定从爱好里，也能找到未来方向。”
“打麻将算吗？”程雨杉抬起眼皮，瞥了杨初七一眼，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窘迫。
她家里就是开麻将馆的，有时候也会替别人打几圈，凭借着对数字的敏锐和超强的计算能力，她总是能赢，那种掌控全局的感觉，和解开数学难题时的成就感很相似，这也是她叛逆性格下，为数不多的释放出口。
“额……也算。”杨初七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你打麻将很厉害吗？麻将里数学学问可不少。”
“嗯，挺厉害的。”程雨杉回答得简洁干脆，没有丝毫谦虚，那清冷的脸上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她在心里默默想着，那些质疑她的人，要是知道她打麻将的本事，肯定会大吃一惊，这也是她证明自己能力的一种方式，哪怕是在别人看来并不起眼的领域。
听到程雨杉如此干脆的回答，杨初七不由得停下咀嚼食物的动作，望着她淡然的神情，不禁笑了。
“那就真的很了不起了！麻将里从概率计算到策略制定，处处都有数学影子。华大和华清的数学系应该比较适合你，要是能出国去 mIt和 pct留学，那就更棒了，能接触到最前沿学术资源。”
他顿了顿，接着认真地说：“既然知道你有数学天赋，那就千万不能浪费。我还是会给你出套卷子测试一下，看看你的数学潜力究竟有多大。说不定以后，你真能成为一名杰出的女数学家，成为国家顶尖人才，捧上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呢！”
程雨杉听着杨初七的话，神情有些恍惚。这些美好的未来，是她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因为母亲一直告诉她，女孩子读书没用，重要的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她也一直被这种思想束缚着，但要强的性子又会觉得不甘心。
如果真能如杨初七所说，那她真的就能彻底主宰自己的命运，开启全新的人生篇章了。
她在心里暗暗想着，自己真的能有那样的未来吗？这种不确定感让她既兴奋又有些害怕，害怕希望最终落空，可内心深处又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要抓住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雨杉你真厉害，像我就完全看不懂数学，一上课就困，一下课就醒。”吃饱喝足的咖喱酱一直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谈话，听到程雨杉辉煌的未来，不禁羡慕地感叹道。
“数学这东西，讲究天赋。要不然人类历史上，也不会只有寥寥数名被铭记的数学家了。”
杨初七笑着解释道，“至于你上课困，跟你看不看得懂数学，说不定还真没多大关系，也许是你对那些书或者老师的声音过敏呢。”
“真的有人会对书本和声音过敏吗？”咖喱酱满脸惊奇，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有，不过很少见。但也不用觉得奇怪，毕竟这世界上，连对光过敏的人都有呢。”杨初七耐心地解释道。
“对光过敏？那不就是吸血鬼吗？”咖喱酱的思维一下子跳跃到了奇幻的世界里。
“差不多，也有人用吸血鬼来给这类人的症状命名。”杨初七点点头。
“哇，你真的懂得好多啊！”咖喱酱又开始两眼放光，露出崇拜的神情。
眼见咖喱酱又要发花痴，杨初七抢先一步起身后退，说道。
“给你个建议，以后和人聊天，别老用‘你好厉害，我不懂诶，我又学到了新东西’这类话术，这样会显得你智商上限很低，容易招来一些不怀好意的人。”
咖喱酱听了，脸上一阵尴尬，小声说道：“可是我以前都是这么跟人聊天的，已经习惯了。”
“你还是多看点书吧。”杨初七盯着桌子上饭菜的摆放方式，不再理会咖喱酱失落的模样。
他回忆起饭菜最开始的摆放位置，然后将碗盘一一还原到本来的位置上，形成了一个螺旋线。
“这菜是谁摆的？”杨初七好奇地问道。
“雨杉啊，我想帮忙还被拒绝了。”咖喱酱委屈地瘪了瘪嘴，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天大的委屈事。
“怪不得呢，之前只顾着吃，居然现在才发现这个斐波那契螺旋线。”杨初七恍然大悟，眼中满是欣赏。
“波霸？什么波霸？”咖喱酱好奇地凑到桌子前观看，一脸茫然。
“是斐波那契螺旋线，又叫黄金螺旋，是自然界最完美的黄金比例。”
杨初七耐心地解释道，“很多美丽的自然现象，像贝壳的纹路、向日葵的花盘排列，都符合这个规律。”
“又是数学？我看不懂。”咖喱酱摇了摇头，果断放弃了思考，摇摇晃晃地跑到沙发上，拆开一袋零食，打开了电视。
杨初七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货除了吃和发花痴，对其他事还真是缺乏兴趣。接着，他又看向来到桌子旁的程雨杉。
“你是特意这么摆放的吗？”杨初七轻声问道，眼中满是好奇。
“习惯了。”程雨杉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语气清冷，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其实她只是下意识地按照自己对数学美感的理解去摆放，没想到会被杨初七注意到，这让她心里微微一动，有一种被人读懂的感觉。
杨初七也帮着一起收拾，同时对她说道：“看来你不只是擅长，应该也很喜欢数学吧？”
“嗯，很喜欢。”程雨杉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与感慨，以前在家里，为了不让妈妈有太大负担，只能伪装成学渣，压抑自己对数学的热爱。
现在，她终于能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这种感觉真好。
“笃笃笃！”收拾到一半，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我去开门！”咖喱酱连忙主动跑去开门，打开门就看见拖着行李箱的诸葛大力。
“大力，你来了！”咖喱酱热情地打招呼，脸上洋溢着笑容。
“嗯，只有你在吗？”诸葛大力往客厅看了看，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哦，他们在收拾桌子。”咖喱酱连忙侧过身子，让诸葛大力进来。
诸葛大力走进房间，跟杨初七和程雨杉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程雨杉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杨初七则是指着最后的空房间：“晚上好，你的房间在咖喱酱隔壁，让咖喱酱带你去吧。”
“行，那就麻烦你了，咖喱酱。”诸葛大力微笑着说道。
“没事没事，不麻烦。”咖喱酱殷勤地帮着诸葛大力拿着行李，来到自己隔壁的房间。
在她们整理房间的时候，杨初七和程雨杉已经收拾好了桌子。等诸葛大力再次出来时，还拿着一份简介来到了杨初七面前。
“这是我的个人资料，你看看吧。”诸葛大力说道，眼神中透露出自信。
杨初七接过简介看了看，学神的人设没有丝毫改变，证书多到可以铺床。他不禁感叹道：“你比我厉害多了，确定要来我的公司吗？我怕委屈了你。”
“当然，而且我对你的实验室也挺感兴趣的，可以进去参观参观吗？我一直对前沿科技充满好奇。”诸葛大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吧，明天早上要送雨杉去办入学，下午还要去注册公司，后天我还要去接一个朋友。最近实在是抽不开身。”杨初七无奈地解释道。
“我可以当你的助理，帮你处理一些琐事。这样你就能轻松一些，也能有更多时间专注于重要的事情。”诸葛大力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杨初七却摇了摇头，认真地说：“让你当助理，那可太屈才了。我打算让你和展博一起当我的实验助手，发挥你们的专业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