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广沉吟片刻,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李清馨……这名字,我好似在哪里听过。”
他思索了半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从何处听来这个名字
他便不再深究,转而继续问道:“那个女子多大年纪?莫非也像飞星、明月那般,是个武功高手?”
跪在地上的汉子详细地将当时的情形复述了一遍,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惊悸:“那个李县主,瞧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
“可是……可是她杀人不眨眼。我亲眼看到,她抬手就射杀了我们八个兄弟,脸上连半分多余的神情都没有。”
“甚至,就连头儿,也不是她的一合之敌!”
徐子广的脸色沉了下去,眸中闪过一丝阴翳。
“不管她是谁,敢坏殿下的好事,此人,绝不能留在世上。”
“不错!”
三皇子冷哼一声,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极致的阴狠
“这个贱人,敢坏本王的好事,自然不能让她活。想不到,她小小年纪,行事竟比本王还要心狠手辣。”
他本想借此次刺杀,一举除去孟清流这个心腹大患。
只要孟清流一死,朝堂之上,太子一党便如同断了臂膀,再难成气候。
谁能料到,半路杀出个李清馨,竟让这天衣无缝的计划功亏一篑。
三皇子的目光在汉子身上扫过,带着几分审视:“你们,可有走漏本王的风声?”
汉子头垂得更低,语气却斩钉截铁:“殿下放心,属下宁死,也绝不会泄露主子的半个字!”
三皇子走到汉子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竟透出几分鼓励:“你做得很好。”
他收回手,声音温和下来:“你先退下吧,好好养伤。本王日后,自然不会亏待你。”
那汉子闻言,脸上顿时涌起一股激动之色,挣扎着就要起身:“多谢殿下体恤!”
他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拖着伤躯朝密室外走去。
就在他的一只脚即将迈出门口的瞬间,后心处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满脸都是不敢置信,艰难地回过头。
只见三皇子手里握着一把沾血的匕首,正一脸狞笑地看着他。
鲜血顺着匕首的锋刃滴落,在地板上溅开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汉子嘴唇颤抖着,挤出两个字:“为……什么……”
自己冒死带来重要信息,三皇子反手背刺自己?
三皇子脸上的笑容越发阴冷,一字一句地道:“你这个废物,刺杀失败,还有脸回来见我?老子没杀你全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汉子的眼中先是震惊,随即化为无尽的悔恨。
他的身躯晃了晃,最终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声息。
徐子广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尸体,神情没有半分波动,似乎习以为常。
他轻轻拍了拍手。
很快,几名侍卫从暗处走了出来,同样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熟练地将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抬了出去,又迅速清理了地上的血迹。
密室内,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三皇子用一方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冷笑道:“这个李清馨,敢坏我的好事,本王绝不能留她。”
徐子广附和道:“既然如此,咱们便多派些人手过去。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不错。”三皇子将擦拭干净的匕首收回鞘中。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低着头,跪倒在地:“奴婢拜见殿下。徐先生的家人派人送来一封信,指明要先生亲启。”
三皇子点了下头。
徐子广有些好奇,从丫鬟手中接过了那封信。
信封很薄,上面是他弟弟熟悉的字迹。
他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片刻之后,徐子广的脸色苍白,满是痛苦!
三皇子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不由得问道:“子广,你平日里最是淡定,今日这是怎么了?”
“扑通”一声,徐子广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声音发颤:“殿下……我弟弟来信说……我父亲,已经……已经去世了。”
三皇子也有些意外:“你父亲不是正值壮年吗?为何会突然去世?”
徐子广哽咽道:“我弟弟在信中说,是……是那绥城县主李清馨设局,故意陷害我父亲!”
“又是这个李清馨!”三皇子眼中寒光一闪。
徐子广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一字一句,皆是刻骨的恨意:“殿下,请准许属下即刻返回广陵!属下要为父守孝发丧!更要亲手,会一会这个李清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此去,属下不仅要为殿下除去这个心腹大患。若是孟清流尚未回京,属下便连他一并铲除,以绝后患!”
三皇子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很是满意。
“好,子广,你这次回去,便带着本王的三十暗卫一同回去。”
徐子广闻言,重重叩首:“多谢殿下!”
三皇子扶起他,目光幽深:“你可千万,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徐子广心头一凛,他自然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别看自己如今是三皇子倚重的智囊,可若是办砸了差事,下场绝不会比方才那个死去的汉子好到哪里去。
他躬身一揖,语气决然:“殿下放心,属下,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