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的光晕在竹帘上摇曳,林木木跟着秦雪梅走进西厢房,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薄荷脑气息。这是知青点唯一带木窗的房间,窗台上摆满玻璃罐,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土壤——系统扫描显示,其中三罐含有微量灵气,标注着“野人谷东麓”“雾河上游”“龙血藤生长区”。
“坐。”秦雪梅掀开床脚的樟木箱,露出半幅泛黄的羊皮地图,边缘用英文标注着经纬度,“别让周晓芸看见,她总说这些是‘资本主义的迷信’。”
地图中央,大凉山的轮廓被红笔圈住,野人谷的位置画着密集的星芒,每个星芒旁标着日期:1973年8月15日、9月8日、10月3日——都是满月前后。系统界面突然弹出:
【检测到灵气潮汐记录】
【野人谷灵气浓度峰值与月相周期吻合,建议重点标注】
“这些是我父亲留下的。”秦雪梅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北纬26°17′”,怀表链在手腕上晃出银弧,“1962年科考队进山时,他每天记录气象数据,直到在雾河失踪。”
林木木的呼吸一滞,想起第三章秦雪梅给的纸条,正是这个坐标。系统扫描功能自动启动,地图上的星芒突然发出微光,与她掌心的系统界面产生共振:
【检测到时空坐标匹配】
【1962年龙血藤科考队最终定位:野人谷核心区】
【建议宿主尽快解析地图上的灵气流动规律】
“你父亲……”她指着地图右下角的签名,“是秦正华教授?”
秦雪梅点头,眼中闪过痛楚:“他说大凉山有‘活的史书’,龙血藤是打开时空的钥匙。后来科考队失联,只有周晓芸的母亲逃出来,疯疯癫癫地说‘藤上长着人脸’。”
窗外传来竹枝晃动声,林木木看见何秀兰的身影闪过,腰间的竹筒发出轻响。秦雪梅突然压低声音:“上周我看见她在月潭洗手,水底下竟有鳞片反光——像鱼,又像蛇。”
敲门声响起,何秀兰端着陶碗进来,里面是山胡椒炖腊肉:“趁热吃,徐卫东今天没抢到厨房的盐。”她说话时,目光落在地图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上的鳞片形补丁。
林木木用系统检测腊肉,发现混着少量灵泉矿粉,功效提升30%。她突然想起秦雪梅说的月潭灵泉,故意问:“秀兰姐,月潭的水是不是特别清甜?”
何秀兰的手猛地收紧,陶碗险些打翻:“别去那里!”她很快恢复笑容,“水太凉,容易闹肚子。”转身时,林木木看见她鞋底沾着湿润的鳞片形污泥,和雾河底白骨周围的沉积物一模一样。
“她不对劲。”秦雪梅等何秀兰离开,关上木窗,“上个月我跟踪过她,月圆之夜她会去后山的老槐树下,对着树洞说话——像在祭拜什么。”
怀表突然发出蜂鸣,秦雪梅掀开表盖,林木木看见内侧刻着半幅图腾,与陈建军檀木匣上的图案互补。系统界面剧烈震动,弹出从未见过的提示:
【检测到上古契约碎片】
【秦雪梅怀表与陈建军檀木匣为同源法器,完整契约可开启时空通道】
【当前进度:37%(已收集两块碎片)】
“你看这个。”秦雪梅翻开气象手册,夹着的照片飘落——1962年的科考队合影,后排左二是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胸前挂着和陈建军相同的檀木匣,右一的女性手腕上缠着鳞片形绷带,正是周晓芸的母亲。
林木木捡起照片,系统扫描自动解析:
【人物:陈建国(陈建军父亲),科考队木工,掌握上古祝由科建筑术】
【人物:周玉芳(周晓芸母亲),科考队护士,失踪前注射龙血藤提取物】
“你发现了吗?”秦雪梅指着照片背景,“他们身后的龙血藤,树皮上的纹路和陈建军的图腾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陈建军的咳嗽声,节奏三长两短——这是他们约定的安全信号。林木木走到窗边,看见少年正蹲在阴影里,用刻刀在新砍的青冈木上复刻地图上的星芒,檀木匣在膝头泛着微光。
“我有东西给你看。”秦雪梅突然打开樟木箱底层,取出个锡盒,里面装着用蜡油封的玻璃瓶,液体呈淡金色,“这是1962年采集的龙血藤汁液,我父亲说,只有陆家血脉能让它活化。”
系统界面瞬间被金光笼罩,林木木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靠近玻璃瓶,血液在血管里沸腾。当指尖触到瓶身时,液体突然剧烈晃动,浮现出与她掌心相同的图腾,秦雪梅的怀表“当啷”落地:
【检测到龙血藤基因共鸣】
【宿主血液匹配度99.7%,激活初级位面交易接口】
【警告:时空乱流风险提升至40%】
“小心!”陈建军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巨响。林木木冲出去,看见徐卫东正趴在地上,手里攥着半截竹筒,里面是她藏的首乌丹。
“偷东西!”周晓芸的身影从暗处冲出,手电筒强光扫过徐卫东手中的丹药,“好啊,你们竟敢私制毒药!陈建军,把你的檀木匣交出来,里面肯定藏着资本主义的玩意儿!”
陈建军护住腰间,檀木匣的扣环突然崩开,半片玉玦掉在地上。周晓芸的瞳孔骤缩,林木木清楚看见她喉结下方有鳞片形凸起,和何秀兰裤脚的污泥形状一致。
“都住手!”秦雪梅举起气象图,“这是公社要求绘制的山区地形图,林木木在帮我标注药材分布——包括你们医疗组需要的止血草。”
周晓芸的视线落在地图上的野人谷标记,脸色青白交加:“秦雪梅,你竟敢私藏海外带回的地图!”她转向林木木,“明天跟我去公社,把这些妖魔鬼怪的东西都交出去!”
深夜,林木木躲在柴房里,借着月光研究秦雪梅给的纸条。北纬26°17′,正是地图上野人谷的核心区,而日期“1962年8月15日”,正是血月之夜。系统界面显示,那里的灵气浓度是知青点的百倍,且与她的血液共鸣强烈。
“给。”陈建军从屋顶的缝隙递下木盒,里面是新刻的药箱隔板,“刚才看见徐卫东在撬医疗箱,我把你的金盏菊软膏藏在夹层里了。”
月光照亮他手腕的新伤,是刚才阻止徐卫东时被竹刺划伤的。林木木取出山胡椒消炎粉,突然发现药粉在他掌心呈现龙形纹路——和秦雪梅怀表里的图腾完全一致。
“你父亲……”她轻声问,“是不是说过,这图腾能避开雾河的漩涡?”
陈建军点头,眼中闪过惊讶:“你怎么知道?他临终前说,当年科考队在雾河遇袭,是龙形图腾救了他一命,后来他把图案刻在檀木上,传给我……”
远处传来何秀兰的山歌,曲调诡异,像是某种古老的祭文。林木木望向竹楼,看见秦雪梅的窗口还亮着灯,怀表的银光在窗帘上投出龙形影子,而周晓芸的房间毫无动静,仿佛她从未回来过。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紧急提示:
【检测到异常生命体征】
【周晓芸的生物信号在23:00后消失,符合“蜕鳞期”特征】
【建议宿主在月圆之夜监控其行动】
她摸向藏在衣襟里的首乌丹,丹药表面的龙纹比之前更清晰。柴房外,夜风带来野人谷的狼嚎,混着何秀兰山歌的尾音,隐隐约约传来两个字——“归位”。
这一夜,竹楼的每个角落都在发生秘密:秦雪梅对着龙血藤汁液流泪,何秀兰在老槐树下埋下鱼鳞,陈建军在药箱底刻下完整的图腾,而周晓芸的床褥下,静静躺着半张1962年的报纸,标题是《林木木:龙血藤钥匙现世》,照片上的小女孩,正用掌心的血滴唤醒枯萎的藤蔓。
当第一颗流星划过野人谷上空时,林木木知道,秦雪梅的气象图、陈建军的图腾、何秀兰的鳞片,都在指向同一个真相——1962年的科考队并非失踪,而是留在了另一个时空,而她,正是打开那扇门的钥匙。系统界面的位面交易接口正在闪烁,2025年的实验室,此刻一定也收到了来自1973年的灵气波动。
竹楼的木板再次吱呀作响,这次是何秀兰的脚步声,她的竹筒里除了山胡椒,还多了片带着露水的鱼鳞——那是从月潭带回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信物。林木木握紧药箱,箱底的图腾与掌心的系统界面共鸣,她知道,下一次进山,将不再是简单的采药,而是向野人谷深处,向六十年前的真相,迈出决定性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