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四,天色未明,七王府地牢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仿佛一只蛰伏的巨兽,散发着阴森与恐怖。江楚楚紧捏着帕子,半掩口鼻,神色凝重地跟着狱卒,朝着地牢最深处的牢房走去。昏黄的火把在潮湿的墙壁上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扭曲而诡异。
终于,在牢房的角落里,他们发现了苏婉柔。她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稻草上,衣襟被鲜血浸透,宛如一朵凋零的残花。当她看见江楚楚时,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拼尽全力想要起身:“姐姐......”
“念卿!”江楚楚见状,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稳稳扶住苏婉柔。她惊恐地发现,苏婉柔的肩头赫然插着一支断箭,伤口周围已然泛着青黑之色——显然,这箭上淬了剧毒。
“七王爷说......”苏婉柔颤抖着伸出手,死死抓住江楚楚的手腕,指甲几乎嵌入皮肉,眼神中透着绝望与急切,“他手里有真正的灭门证据......在兵库的暗格里......”
“别急,我马上找人救你。”江楚楚说着,急忙转头想要呼喊狱卒,然而,她却惊愕地发现,地牢里不知何时竟只剩下她们两人。那狱卒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姐姐小心......”苏婉柔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溅在江楚楚的袖口,宛如红梅绽放,“地牢的墙......有机关......”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沉闷的震动声,墙壁竟缓缓颤抖起来,随后露出一个暗格。江楚楚赶忙摸出火折子,轻轻晃燃,照亮了暗格里的羊皮卷。她定睛一看,那竟是母亲的绝笔信,上面赫然写着“灭门真凶,乃双生契约守护者”。
“这不可能......”江楚楚的声音忍不住发颤,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苏婉柔忽然笑了,那笑容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姐姐,你以为我真的是你的妹妹?”说着,她伸手扯下耳后的刺青,露出底下一颗鲜艳的朱砂痣,“其实我才是真正的江家嫡女,而你......”
就在这时,地牢外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喊杀声,刀剑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死亡的交响曲。慕容煜的声音裹挟着硝烟,急促地传来:“楚楚,快走!暗卫突围了......”
“姐姐,替我挡住暗卫好吗?”苏婉柔突然用力推开江楚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江楚楚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后背猛地撞在墙上的机关上,暗格轰然关闭,将苏婉柔的身影瞬间隔绝在火光之外。
“念卿!”江楚楚疯狂地捶打着石壁,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然而,回应她的只有苏婉柔从深处传来的冰冷声音:“记住,双生契约的诅咒,永远不会消失......”
地牢外,慕容煜浑身浴血,如同一头受伤的猛兽般闯入:“楚楚,七王爷的暗卫是冲着兵符来的......”
“念卿还在里面!”江楚楚心急如焚,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她说七王爷有灭门证据......”
“先离开这里!”慕容煜神色严峻,用力拽着她往外跑,“大理寺的人已经包围了地牢......”
当他们终于冲出地牢时,天光渐渐亮起,晨曦洒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江楚楚望着七王府上空升腾而起的浓烟,心中五味杂陈。她忽然想起苏婉柔最后的笑容——那笑容里的狡黠与狠厉,竟与记忆中的某人渐渐重叠。
“煜,”她忽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你说,念卿会不会......”
话还未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闷雷般滚滚而来。一名暗卫浑身是血,狼狈地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地,呈上一封密信:“九王爷遇刺!刺客......刺客喊着‘双生血祭’......”
慕容煜脸色骤变,猛地撕开密信,匆匆扫了一眼,神色瞬间凝重起来:“是七王爷的笔迹,他说......双生血脉必须死一人,否则兵符将永远无法激活。”
江楚楚急忙摸出双鱼玉佩,只见内侧的字迹不知何时竟变成“念卿非卿,双生危矣”。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母亲绝笔信里的“守护者”,又想起苏婉柔肩头那道刀疤——那道疤的位置,与她记忆中母亲的旧伤竟分毫不差。
地牢方向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在浓烟中,隐约可见苏婉柔的身影。她静静地站在废墟之上,对着江楚楚轻轻挥手,嘴角勾起的笑容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慕容煜紧紧握住江楚楚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楚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江楚楚望着苏婉柔消失的方向,思绪飘回到第一次在撷芳院见到她时,那滴落在青砖上的眼泪。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在精心演戏,而自己,不过是她棋盘上一枚被随意摆弄的棋子。
卷尾悬念:江楚楚在慕容煜的搀扶下,身心俱疲地回到江府。当她打开母亲的梳妆匣时,却惊愕地发现里面多了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与苏婉柔长得一模一样,却身着前太子侧妃的华丽服饰。与此同时,苏婉柔独自站在七王府的废墟上,神色冷峻。她缓缓摸出完整的双鱼玉佩,玉佩内侧缓缓显出血字:“双生之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