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舟低着头一副软包子样,语气却有些倔强:“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了,好几位前辈还有导演都夸我演技增长快了,我要走演技派!”
王姐叹息:“我的姑奶奶那都是逢场过戏说的话,你之前不是已经经历过人情冷暖了吗?真以为你的演技能上天呢,演技好的人多的是呢,为啥冒不出投篮?你想你仔细想!傻子!”
旁边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一只大手伸出一把攥住许兰舟的手腕,在许兰舟惊愕的低呼中,不容置疑地将她拽进了车里!
王姐起初以为是黑粉或歹徒,吓得魂飞魄散,待看清那辆车的车牌和车内男人冷峻的侧影时,瞬间了然。
她立刻识趣地钻进停在不远处的保姆车,对司机催促道:“快走快走!”
司机心领神会,一脚油门,车子迅速驶离停车场,消失在了夜色中。许兰舟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劫持”了。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驶入一处隐秘的高档公寓车库。
李昱直接将许兰舟带回了他的住所。
装修风格是极致的现代简约,黑白灰色调,冷硬得像样板间,缺乏烟火气。
许兰舟拘谨地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李昱却神态自若,仿佛她本就该在这里。
他走到开放式厨房,倒了杯温水,递到她面前。
“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他看着她,目光深邃,语气听不出喜怒,“许兰舟,我们可是法律承认的、盖过章的正式夫妻。你见过哪对夫妻像我们这样,领证大半年,一面不见,连句问候都没有的?”
许兰舟接过水杯,指尖冰凉。
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我……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更像是一场交易。你帮我解决麻烦,我……我配合你应付家里。我不敢多想……”
李昱气结,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交易?许兰舟,你看着我!哪场交易需要我把象征李家儿媳传承的玉镯给你备着?哪场交易需要我为了你父亲的病去啃晦涩的医书?需要我费了大周折去给他转医院安排最好的专家!哪场交易需要我特意推了家里的联姻!哪场交易需要我因为你一句话就戒烟?”
他一连串的质问,砸得许兰舟头晕目眩,心潮澎湃。
李昱从茶几里边随意的掏出盒子来打开:“看见了吗?这是爷爷给的李家长媳才能戴的玉镯!爷爷问我好几次了,什么时候带你一块去吃饭?你倒好!现在跟我说我们俩只是一场交易!”
“许兰舟,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李昱眼底翻滚的,是许兰舟从未看清,或者说不敢去看的浓烈情绪。
“我李昱若只是想要个应付家里的工具,多的是人选,何必非你不可?”
他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灼热的气息交织:“别再躲了,兰舟。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试着接受我,试着……爱我,好不好?老婆,我想你了,很想。”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彻底击溃了许兰舟的心防。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看着他眼中清晰的自己的倒影,一直以来紧绷的弦,忽然就松了。
她闭上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个微小的动作,如同点燃燎原之火的星芒。
李昱不再犹豫,低头攫取了那思念已久的唇瓣,温柔而坚定地加深了这个吻。所有的逃避、不安、彷徨,在这一刻都化作了难以言喻的悸动和回应。
长夜漫漫,红绡帐暖,被浪翻红,分离数月的陌生与隔阂,在极致的亲密与缠绵中渐渐消融。
名正言顺的夫妻,终于开始了他们迟来的、真正的“造人”计划,用最原始的方式,确认着彼此的存在与归属。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调皮地在凌乱的大床上跳跃。
许兰舟是在浑身酸软与某个坚实怀抱的禁锢中悠悠转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眯着眼摸过床头的手机,看清屏幕上明晃晃的“12:47”时,整个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坐起来!
“完了完了!李昱!都中午了!不是说好今天要去看爷爷的吗?!”
她慌得手忙脚乱,一边掀开被子找拖鞋,一边忍不住回头埋怨那个始作俑者,“都怪你!这下惨了,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迟到,爷爷肯定会觉得我是个懒散的坏女人!”
天哪,那岂不是给长辈留下一个很不好的印象!
许兰舟越想越气,连带想起了李昱一个极其讨厌的习惯,“还有!你是不是又关我闹钟了?!每次都这样,你自己不起还不让别人起!”
相较于她的兵荒马乱,李昱显得气定神闲。他单手支着头,慵懒地侧躺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炸毛,直到她抱怨完了,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磁性:“慌什么?爷爷说的是让我们晚上过去吃晚饭,不是午饭。你现在起来,时间绰绰有余。”
他看着许兰舟瞬间僵住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而且,正好可以带你去买几身新衣服,好好打扮一下,再去见爷爷,嗯?”
许兰舟:“……”
原来是晚饭。
闹了这么大个乌龙。
她脸颊瞬间爆红,讷讷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傻瓜。
为了掩饰尴尬,她低着头,闷不吭声地快步走进了浴室,准备洗漱。
当她推开浴室门,看到洗手台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琳琅满目的女性护肤品、化妆品,甚至连漱口杯旁都放着一支粉色的新牙刷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猛地转身,冲到衣帽间,哗地一下拉开衣柜门,只见里面一半是李昱熨烫平整的西装衬衫,而另一半,竟然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女装,从优雅的连衣裙到舒适的休闲服,从里到外,一应俱全,甚至连标签都还没拆!
一瞬间,许兰舟感觉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心底那点因昨夜缠绵而生出的暖意和悸动,瞬间冻结。
原来……这里早就有了别的女主人?那她算什么?
昨天夜里那些温存和告白,难道都是假的?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冲上头顶,夹杂着被欺骗的刺痛。
她扶着衣柜门,深吸了几口气,想到自己好歹是拿着结婚证的正妻,腰杆似乎都硬气了一点。
她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转身走到床边,对着依旧慵懒躺着的李昱,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质问道:“李昱!浴室里的东西,还有衣柜里那些女人的衣服……是怎么回事?你这里,是不是经常有别的女人来过夜?”
李昱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看到她泛红的眼圈和紧抿的嘴唇,立刻明白了这小女人是误会了,而且……吃醋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莫名大好,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长臂一伸,不容拒绝地将站在床边的许兰舟捞回床上,紧紧箍在怀里。
“哎呦……”他低笑着,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语气里满是揶揄和愉悦,“我们家兰舟这是……吃醋了?看来昨天晚上,为夫还不够努力,没能让你完全相信我啊?这都开始查岗了,是不是说明,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在乎我一点?”
“你……你胡说!谁吃醋了!谁在乎你了!”许兰舟被他戳中心事,又羞又恼,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地推他,“你放开我!你这个骗子!一边跟我说那些话,一边在家里准备别的女人的东西!你放开!”
李昱任由她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一样扑腾,双臂却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直到她力气耗尽,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胸口,他才收紧了手臂,低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响在她耳边:“傻子,那些东西,从我们领证第二天起,我就让人准备好了,都是问了王姐按照你的尺寸和可能喜欢的风格买的,放在这里,等了它们女主人大半年。”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委屈,“结果女主人一次都没来过,一来就兴师问罪。你说,你是不是该补偿我这半年独守空房的损失?”
真相大白,原来是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许兰舟的脸顿时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恨不得再次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