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
已经缩小到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感官被无限地放大,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掌的滚烫,嗅到他颈窝里那让她安心的气息,听到他胸膛里那擂鼓般的心跳。
刘青山显然也被这久别重逢的温存彻底点燃,他的吻变得更加深入,更加具有侵略性。
那只原本还算安分的大手,此刻已经丈量了她背部的每一寸曲线,那滚烫的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料,仿佛要将她点燃。
而就在宫雪意乱情迷,
以为这就是极限的时候,那只作恶的大手,却忽然有了新的动向。
它不再满足于隔靴搔痒,而是如同拥有自己生命的灵蛇,带着明确的目的,极其缓慢地、却又无比坚定地,继续向下……
“!”
宫雪的身体,在瞬间,僵硬得如同一座冰雕!
那温热粗糙的指腹,直接触碰到她光滑细腻肌肤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既羞耻又刺激的奇异电流,如同燎原之火,瞬间从他手掌接触的地方,疯狂地窜向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这个坏蛋,他怎么敢?!
“别……”
她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破碎的、近乎哀求的嘤咛,身体却诚实地软得更厉害了,那是一种彻底缴械投降的无力感。
刘青山感受着怀中人儿的战栗与顺从,眼底的欲望愈发深沉。
他正准备更进一步,将这场压抑了许久的思念,推向一个全新的更加刺激的高度……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金属锁芯弹开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响在两人那已然迷乱、滚烫的世界里。
这个声音,比任何警报都更加刺耳,更加致命!
它像一柄无形的冰锥,狠狠地刺破了那层由情欲和思念编织成密不透风的暧昧气泡。
宫雪的身体,在瞬间,从滚烫的沸水,凝固成了极地的寒冰!
她那原本已经彻底涣散的意识,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猛地回笼!
那双迷离的、水雾朦胧的眼眸,瞬间睁大,瞳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与骇然!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她的大脑!
而刘青山,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也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化为了一抹哭笑不得的无奈。
那只正在“作恶”的大手,也如同触电般,僵在了原地。
他千算万算,算准了黄伯涛会为了合同而据理力争,却没算到……这个老家伙的效率,竟然这么高!
然而,
命运并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下一秒,
那扇厚重的卧室房门,便被一股巨大的充满了狂喜与激动的力量,“轰”的一声,从里面猛地推开了!
“青山!搞定了!哈哈哈!总裁他……”
黄伯涛那张因为极度兴奋而涨得通红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他手里挥舞着那份仿佛散发着金光的合同,如同一个刚刚打了胜仗的将军,准备向他的君主报捷。
然而,
他那充满了胜利喜悦的呐喊,在看清客厅里景象的瞬间,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双因为激动而闪闪发亮的眼睛,在零点零一秒内,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
时间,
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幅充满了强烈视觉冲击力,足以让空气都彻底凝固的“美好画面”,就那样,赤果果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了黄伯涛的面前。
——客厅的沙发上,
刘青山好整以暇地坐着。
而那位清冷如仙子般的宫雪小姐……
正以一个极其亲密、极其暧昧的姿势,整个人都跨坐在他的腿上。
她的衣衫,凌乱不堪,大衣已经褪去,白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不知何时已经散开,露出了小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她的脸颊,红得如同天边最绚烂的晚霞。
那双清丽的眸子里,还残留着未曾褪去动情的春色;而那两片红唇,更是被蹂躏得微微有些红肿,娇艳欲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刘青山的一只手,还稳稳地揽着她的纤腰。
而另一只手……则还停留在他刚刚探入她衣衫下摆的位置,姿势……极其令人想入非非。
整个场面,
尴尬到了极致,也旖旎到了极致!
“……”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
大概过了足足三秒钟,这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的三秒钟过后,第一个崩溃的,是宫雪。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几乎没有发出声音的无声尖叫,在她的心底轰然炸响!
她的理智,她的矜持,她的清冷人设,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公开处刑”,给彻底地、无情地,轰炸得连一丝残渣都不剩!
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轰”的一下,尽数冲上了头顶!
紧接着,又在瞬间褪去,手脚冰凉,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刘青山的腿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大,甚至差点因为腿软而直接摔倒在地。
刘青山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把,才让她勉强站稳。
她手忙脚乱地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拼命地拉扯着自己那凌乱的衣衫,试图用手去抚平那早已乱成一团的秀发,却因为极度的慌乱而越弄越糟。
她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变成一只鸵鸟,把头深深地、深深地,埋进这厚实的地毯里,一辈子都不要再出来见人了!
与她的惊慌失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刘青山。
他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脸上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尴尬都没有。
他只是缓缓很从容地收回了自己那只“作恶”的大手,甚至还意犹未尽地在指尖捻了捻,仿佛在回味刚才那细腻滑嫩的触感。
然后,
他才抬起眼,用一种非常淡定、非常平静的眼神,看着门口那个已经彻底石化的黄伯涛,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也什么都没有做。
而黄伯涛,
这位在商海中纵横了数十年的“老狐狸”,在经历了最初那几秒钟的大脑宕机后,其反应速度,堪称神级!
他那颗精明无比的大脑,在瞬间就完成了从“震惊”到“了然”再到“狂喜”的超级三级跳!
我的天!
这……这……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哈哈哈哈!
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不!这是财神爷亲自下凡,把金元宝硬塞进我怀里啊?!
我刚才还在电话里跟总裁吹牛逼,说他们俩关系匪浅,可以深度捆绑。
现在看来,我还是太保守了。
这何止是“关系匪浅”?!
这他妈简直就是干柴烈火,如胶似漆啊!
看看这架势,看看这模样!
这简直就是把“我们已经亲密无间了,快来签我”这几个大字,直接写在了脸上啊!
稳了!
这笔买卖,稳如泰山!
签下刘青山,再签下宫雪,这个“乐神+未来天后”的王炸组合,以后就是我黄伯涛手里最硬的王牌!
想到这里,
他那颗身为商人的心脏,开始疯狂又贪婪地跳动起来……
他脸上的石化表情瞬间融化,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比夸张、无比灿烂、也无比真诚的笑容。
他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然后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一边用那只没拿合同的手夸张地摆着,一边飞快地向后退去。
“哎呀!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的声音,洪亮而又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人老了,眼花了!对!眼花了,看错了!刚才好像看到两只小猫在沙发上打架,呵呵,真可爱!”
“风太大了!对!风太大,把门给吹开了!这建国饭店的门轴该上油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汇率问题要跟总裁确认一下!对,汇率!很重要!我等会儿再出来!你们慢慢来,不着急!千万不着急!当我不存在!”
说完,
他“砰”的一声,又以比刚才开门时更快的速度,将那扇卧室的房门,给重重地猛猛地再次关上了!
“咚!”
那一声关门巨响,如同最后的丧钟,彻底敲碎了宫雪所有的侥幸。
他真的全都看到了……
客厅里,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是这一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名为“社会性死亡”的绝望气息。
宫雪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用双手,捂住了自己那张早已滚烫到可以煎鸡蛋的脸,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悲愤与羞耻如同小兽般的呜咽。
“呜……我没脸见人了……他都看见了……”
而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却传来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了愉悦的……轻笑声。
“呵呵……”
宫雪猛地抬起头,怒视着那个罪魁祸首,却发现刘青山正靠在沙发上,用手撑着下巴,一脸促狭地看着自己,那样子,哪里有半分的愧疚?
分明就是在看好戏!
“你还笑!”
宫雪羞愤欲绝,那清冷的性子在极度的羞耻下,也绷不住了,抓起沙发上的一个靠枕,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朝他砸了过去。
“都怪你!你这个大流氓!大坏蛋!我……我要打你!!”
那柔软的靠枕,带着女主人所有的悲愤与羞耻,毫无杀伤力地飞了过来。
刘青山甚至连姿势都没换,只是轻描淡写地伸出手,便将那靠枕稳稳地接在了手中,随手丢到了一旁。
他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浓了。
这份云淡风轻,这份仿佛在看自家小猫发脾气的从容,更是彻底点燃了宫雪心中的怒火,同时也让她更为羞耻。
“呜……”
她见“暗器”无效,羞愤之下,整个人都扑了过去。
那双原本纤细柔美的小手,此刻却握成了两个毫无力道的粉拳,如同雨点般,一下一下地捶打在他的胸膛上。
“我让你笑!让你笑!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坏蛋!我……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他都看见了!他什么都看见了!”
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哭腔。
眼眶里那层薄薄的水雾,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化作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那滚烫的脸颊滑落下来。
她不是真的想打他,她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那种感觉,
就像是自己最私密、最宝贵的糖果,在自己吃得最开心的时候,被人当众掀开了糖纸,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而那个递给自己糖果,又引来围观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热闹!
这让她如何能不崩溃?!
“呜呜……你赔我的脸……我没脸见人了……”
她打着打着,便没了力气,最终,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怀里,将那张滚烫的脸,深深地埋进他那坚实的胸膛,像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兽,发出呜呜咽咽绝望的悲鸣。
面对怀中人儿这般梨花带雨的控诉,刘青山终于不再笑了。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更多的,却是一种怎么也化不开的宠溺。
他伸出双臂,将这个还在微微抽泣的绝世佳人,紧紧地重新拥入了怀中。
“好了,好了,不哭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像是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在她的耳边缓缓响起。
宫雪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用带着浓浓鼻音的哭腔控诉道:“你放开我!都是你这个大流氓害的!”
“嗯,是我是我,我是大流氓。”
刘青山顺着她的话,坦然承认,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将她搂得更紧,“都怪我,行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用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蹭了蹭她那柔软的发顶,像是在安抚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怪我没算好时间,”
他一本正经地检讨道,“低估了那个老狐狸的谈判效率,让他提前出来了。下次,我一定掐好表,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失误。”
这番充满了调侃意味的“道歉”,让宫雪那悲愤的情绪猛地一滞。
她从他怀里抬起那张泪痕未干的俏脸,又羞又气地瞪着他:“你……你还说!你还想有下次?!”
“当然。”
刘青山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俏脸,嘴角的笑意再次浮现,“亲自己家的媳妇儿,天经地义,为什么没有下次?”
“谁……谁是你媳妇儿了!”宫雪羞得连耳根都红透了,却忘了自己还整个人都赖在他怀里。
“你啊。”
刘青山低下头,用额头轻轻地抵住了她的额头,他的眼睛里倒映出她所有的羞涩与慌乱。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温柔,也无比的霸道。
“所以,有什么好丢人的?”
“他看见了又怎么样?他看见的,是我在亲我的女人,抱我的女人。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要是敢出去乱说一个字,那他以后休想从我这里再拿到一首歌!”
“他为何千里迢迢、昼夜兼程从沪上跑到燕京来?为的不就是想要我的歌?”
“所以,该担心的,是他,不是你。”
他伸出拇指,极其轻柔、极其珍重地为她拭去脸颊上残留的泪痕。
“在我眼里,你刚才的样子,一点都不丢人。”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一种足以让任何女人都为之沉沦的魔力。
“你脸红的样子,害羞的样子,在我怀里意乱情迷的样子……”
“……美极了。”
轰——!!!!
宫雪感觉自己的大脑,再次被这羞人又暧昧,还很动听的情话,给彻底地引爆了。
她所有的羞耻,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被这句“美极了”,给彻底地温柔地击得粉碎。
她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与浓得化不开的爱意,那颗还在悲愤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滩春水。
这个男人……
他怎么能这么坏!
又怎么能……这么好!
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责怪的话,只是“呜”的一声,再次将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里,那双环在他脖颈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这一次,不再是捶打,而是最深的依恋。
而就在这时——
“咚、咚、咚。”
那扇紧闭的卧室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极其小心翼翼试探性地敲了三下。
紧接着,
门后传来了黄伯涛那充满了笑意的声音:“咳咳……那个……二位……完事儿了没?要是完事儿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先把合同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