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他自己则强行压下体内的伤势,将所剩无几的灵力疯狂注入长剑之中,整个人化作一道决绝的剑光,悍然迎向了青玄子!
他清楚,面对半步元婴的宗主,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赢,而是拖延!
哪怕只能拖延一息!
“米粒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青玄子面对那道凌厉的剑光,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只是轻蔑地抬起了右手,屈指一弹。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
元子渊那凝聚了全部修为和剑意的全力一击,在青玄子的指尖前,寸寸崩裂!
剑光溃散,长剑哀鸣。
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顺着剑身狂涌而来。
“噗!”
元子渊狂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在远处的墙壁上,又滚落在地,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摔得粉碎。
一招!
仅仅一招,青玄宗年轻一代的第一剑修,元子渊,败!
柳若曦抱着昏迷的苏昊铭,看着倒地不起、生死不知的元子渊,一颗心沉到了无底的深渊。
绝望。
彻彻底底的绝望。
青玄子没有再看元子渊一眼,在他眼中,那不过是一只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
他继续迈步,一步一步,走向柳若曦和她怀里的苏昊铭。
每一步,都踩在柳若曦的心跳上。
“本来,还想让你们多活一会儿,等我的‘客人们’到了,再当着他们的面,揭穿你们的‘罪行’。”
青玄子一边走,一边用一种惋惜的口吻说道。
“可惜,你们太心急了,竟然真的拆掉了我的‘灭神雷’,拿到了不该拿的东西。”
“这,就打乱我的计划了啊。”
他停在了柳若曦面前三步之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所以,只能请你们提前上路了。”
他缓缓抬起了手,掌心之中,一团黑紫色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能量球,正在飞速凝聚。
柳若曦将苏昊铭紧紧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前面。她没有求饶,也没有哭泣,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催动起一层薄薄的灵力护盾。
她要用自己的命,为苏昊铭挡下这最后一击。
“结束了。”
青玄子轻声宣告,手掌就要按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宗主,还请住手!”
一道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骤然从天心阁的入口处传来!
这道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法则之力,竟然让青玄子掌心那团即将爆发的能量,都为之一滞。
青玄子动作一顿,缓缓转过头去。
只见三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被他轰开的大门处。
为首的是一位须发皆白,身穿灰色道袍,手持一根龙头拐杖的老者。他虽然看起来年迈,但一双眼睛却深邃无比,仿佛蕴含着星辰宇宙。
在他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位气息同样深不可测的太上长老。
青玄宗,真正的定海神针,太上长老团!
他们,竟然真的来了!
柳若曦看到这三位老者,绝望的心中,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她如坠冰窟。
只见青玄子,在看到三位太上长老的瞬间,脸上那股冰冷、残忍的杀意,竟然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悲愤、痛心疾首的复杂情绪。
他掌心的那团毁灭性能量球也悄然散去。
他猛地转身,不再看苏昊铭等人,而是对着三位太上长老,用一种沉痛无比的腔调,悲声说道:
“三位师叔,你们……你们来得正好!”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地上的元子渊,指向柳若曦,最后指向昏迷不醒的苏昊铭。
“弟子……弟子无能!愧对宗门,愧对历代祖师!”
“弟子刚刚得到密报,称苏昊铭、元子渊等人勾结魔道,潜入天心阁,意图窃取宗门至宝,嫁祸于我!弟子本来不信,可赶回来一看……”
他捶胸顿足,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人赃并获!”
“三位师叔请看!他们毁掉了镇守宗门气运的‘灭神雷’大阵,窃取了封印在此的魔道邪器!”
他指着元子渊之前掉落在地上的那枚留影石,厉声喝道:“那就是他们与魔君联系的信物!”
“而这个苏昊铭,更是为了修炼魔功,不惜耗尽生命本源,变成了这副不认不鬼的模样!”
“弟子本想将他们当场拿下,可他们却负隅顽抗,还打伤了元子渊师侄,企图杀人灭口!”
一番话,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柳若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终于明白了。
什么引蛇出洞,什么调虎离山……
从头到尾,他们才是那只被引诱的“蛇”!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陷阱,这是一个戏台!一个由青玄子亲手搭建,邀请了太上长老当观众,准备将他们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绝杀之局!
青玄子看着苏昊铭,不再掩饰他那深深的笑意,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在心里狂笑。
“苏昊铭啊苏昊铭,你以为你赢了?”
“不,你只是我请来看戏的客人,现在,戏看完了,该你上场,当主角了。”
“这场戏的名字,就叫——请君入瓮!”
天心阁内,死一般的寂静。
为首的那位手持龙头拐杖的太上长老,被称为“玄尘老祖”,是青玄宗内辈分最高,也是实力最深不可测的存在。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现场。
一片狼藉的房间,被强行中止、光芒黯淡的护山大阵,滚落在地、灵性全无的“灭神雷”,倒在血泊中不知死活的元子渊,怀抱着白发少年的柳若曦……
最后,他看向了青玄子。
青玄子一脸的悲愤与沉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宗主,”玄尘老祖开口了,他的嗓音平稳而苍老,听不出喜怒,“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玄子立刻躬身一礼,姿态放得极低。
“回禀师叔!事情的经过,便是弟子刚才所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