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男话音未落,老陈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砰!”
一记重拳结结实实轰在乌鸦男腹部,他整个人弓成虾米,喷出一口鲜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老陈的膝撞已经狠狠顶在他下巴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乌鸦男倒飞出去的瞬间,老陈一把扣住他的脚踝,像抡沙包一样将他重重砸在地上。地面被砸出一个浅坑,尘土飞扬。
老陈的拳头裹挟着破空之声,直击乌鸦男面门。乌鸦男仓促间双臂交叉格挡,却被这一拳砸得双臂发麻,整个人又滑出数米。
老陈的身影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第二拳已经轰在乌鸦男胸口。乌鸦男胸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老陈的第三拳刚要落下,乌鸦男突然狞笑一声,袖中滑出一柄泛着蓝光的短刃,直刺老陈咽喉!
“小心!”十三娘惊呼。
老陈偏头避过要害,短刃在他脸颊划出一道血痕。他眼中血色更浓,变拳为爪,一把扣住乌鸦男持刀的手腕。
乌鸦男的手腕被生生折断,短刃当啷落地。老陈顺势一记肘击,重重砸在他太阳穴上。
乌鸦男如破布娃娃般摔出去,撞断两棵小树才停下。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师兄...”乌鸦男满脸是血,却还在笑,“这就是七杀拳的真正威力吗……”
老陈喘着粗气,浑身肌肉都在颤抖。七杀拳的副作用开始显现,他的皮肤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
“还……还不够……”乌鸦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眼神开始涣散。
老陈下意识上前一步。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乌鸦男猛地抬头,完好的左手突然掷出三枚黑针!
“噗!噗!噗!”
三针全部没入老陈胸口。老陈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单膝跪地。
“哈哈哈...”乌鸦男癫狂大笑,“淬了‘阎王笑’的毒针……纵使你是阎王……也难逃一死……”
十三娘脸色大变,正要上前,却被红娘的伞刃拦住。
“别急啊,十三娘。”红娘舔了舔嘴唇,“让他们师兄弟好好叙旧。”
老陈的呼吸越来越重,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他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再次跪倒。
“碍事!!!”老陈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
乌鸦男的笑声戛然而止,冷眼看着老陈。
老陈的手指如闪电般在身上连点数下,每一指都精准落在穴位上,强行封住经脉,延缓毒素蔓延。
最后,他的大拇指重重按在头顶“百会穴”——
“嗤!”
三根漆黑如墨的毒针从他体内激射而出,钉入树干,针尖还泛着幽绿色的毒光。
老陈长吐一口浊气,眼中的血色更加浓烈,皮肤下的血管如岩浆般鼓动,周身蒸腾起淡淡的热雾。
下一秒——
“轰!”
老陈的身影骤然消失!
乌鸦男瞳孔骤缩,还未反应过来,一股灼热如熔岩的拳风已扑面而至!
“砰——!!”
乌鸦男仓促架臂格挡,却仍被这一拳轰得双脚离地,倒滑数丈!他的双臂衣袖瞬间焦黑崩裂,皮肤上浮现出灼烧般的赤红拳印,仿佛被烙铁击中!
“呃啊——!”乌鸦男闷哼一声,嘴角溢血,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惊骇。
但就在老陈拳势未收的刹那,乌鸦男猛地俯身,抄起地上那柄幽蓝短刃,反手一划——
“嗤啦!”
刃光闪过,老陈胸口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喷涌!
两人同时被震退,重重摔在地上。
乌鸦男挣扎着爬起,狞笑道:“师兄,我还没死啊,你的七杀拳不过如此!”
老陈单膝跪地,胸口鲜血淋漓,但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是吗?”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乌鸦男的胸口——
那里,一个赤红的拳印正无声蔓延,皮肤下的血肉如被烈火灼烧,逐渐碳化、龟裂……
这时,便利店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刺耳的刹车声中,四辆改装过的大型面包车粗暴地停在门口。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车灯将整个便利店照得雪亮。
“哗啦——”
第一辆车的侧滑门被狠狠拉开,老虎一个箭步跳下车,迷彩裤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他二话不说从后腰掏出两把黑星手枪,塞到我和王兵手里,沉声道:“压满的,保险已经开了。”
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车的门同时洞开,虾子猛带着人潮水般涌出。
这些兄弟个个眼神凶狠,有的提着开山刀,有的握着钢管,还有几个背着自制的土铳。
最夸张的是最后那辆车,居然抬下来两把大砍刀——那刀身足有半人高,在车灯下泛着冷光。
“兵哥!”虾子猛抹了把脸上的汗,“怎么安排?”
王兵检查了下弹匣,咔嗒一声上膛。他左肩的绷带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但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亮:
“进林子。”他声音沙哑,“救人。”
四辆车的远光灯同时打向幽暗的树林,光柱刺破浓雾,照出扭曲的树影。近百号人沉默地跟在我们身后,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我握紧手枪,心跳如雷。身旁的大头已经醒了,拳头捏紧,牙关咬得咯咯响。
林子深处突然传来一声爆炸般的闷响,紧接着是树木倒塌的轰鸣。
“操!”王兵猛地加快脚步,“撑住啊,老陈!”
我们冲过最后一片灌木丛,眼前的场景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老陈单膝跪在血泊中,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在汩汩冒血。而他对面,乌鸦男正扭曲地大笑着,手中的幽蓝短刃滴着毒液。
在他们周围,树木尽断,寸草不生。
“师父!” 大头第一个吼出声。
乌鸦男闻声转头,看到我们这支钢铁洪流时,瞳孔骤然收缩。
王兵抬手就是一枪!
“砰!”
子弹擦着乌鸦男的耳朵飞过,在他身后的树干上炸开一个碗口大的洞。
“现在,”王兵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该算我们的账了。”
雾孤狼和红娘对视一眼,面具下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惧。他们不约而同地后退两步,脚步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
虎面人更干脆——他直接转身就跑,链爪都不要了,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黑暗里。
“撤!!!”
乌鸦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嘴角还挂着血丝。他胸口的赤红拳印正在扩散,皮肤下的血肉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
雾孤狼和红娘立刻架住乌鸦男,三人如鬼魅般向林子深处退去。红娘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纸伞的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砰!砰!砰!”
我和王兵同时举枪射击,枪口喷出的火舌照亮了狰狞的面容。子弹一颗接一颗地钻进黑暗,打得树皮炸裂,落叶纷飞。
直到——
“咔、咔。”
撞针空击的声音响起,弹匣打空了。
王兵还保持着射击姿势,手指死死扣着扳机,虎口被后坐力震得开裂流血。他的眼神像是要烧穿整片树林:“操他妈的......”
我按住王兵颤抖的肩膀,沉声道:“兵哥,先救老陈。”
老陈摇晃着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他的皮肤正在慢慢褪去赤红色,但双眼仍然布满血丝。
刚想说什么,突然喷出一口黑血,直挺挺地向前栽去。
“陈门主!”十三娘慌忙接住他,发现他的脉搏已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
她咬了咬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仅剩的三颗红色药丸全部倒进老陈嘴里。
“你可别死啊...”十三娘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死了,你那傻徒弟非得跟我拼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