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全体玩家注意!】
【[全面沦陷]副本阵营划分完毕!】
一处废墟深处,精心装潢的小屋与周围阴森空洞格格不入。
穿着浅色卫衣的红发男人扬起眉尾,乖巧垂在额前的碎发莫名减龄,远远看去一副青年大学生的朝气模样。
全体播报结束,一道更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浮现:
【玩家[祁义晴]所属阵营[疮·首领]请根据系统引导发动进攻!】
【敌方阵营每损失一名玩家,我方阵营积分+10!】
【副本结束结算时我方阵营积分总和根据玩家个人表现进行比例分配!】
祁义晴站在断裂的水泥柱子旁,双手插兜眺望矗立在远方的人类幸存者基地。
他本身就是个道德感极低,同情心极低的坏种疯子。
“……海上游轮。”他口中低声呢喃。
副本前引给出的信息有限,祁义晴记得清楚,他想了想招来手下,悄声说了几句。
同一时间,选择【解药】的玩家耳边响起这样一段话:
【玩家[……]所属人类阵营[人类·幸存者]请务必阻止疮的进攻!】
【当陆上最后一抹曙光消失,海上的游轮成了人类唯一的安全所!】
【敌方阵营每损失一名玩家,我方阵营积分+10!】
【副本结束结算时我方阵营积分总和根据玩家个人表现进行比例分配!】
中央城。
首领神出鬼没,今天毫无征兆从外面带回来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和煦却内敛犀利的眼睛扫了圈,没人敢与仲子羽对视,纷纷低下头。
他自己算是半个医生,仲子羽想了想又命令医生侯着,他先进去处理。
要不是怕自己处理出问题需要反复检查,仲子羽甚至想把笙笙藏起来,谁都不给看。
要把医生的眼睛剜出来吗……
毕恭毕敬站在顶层候着的医生后背一凉,警惕地挠挠头嘴里嘟囔谁要害他。
“你一定不希望我这么做。”温热的指尖贴上微凉的脸颊,文质彬彬的男人半跪在床边。
搞研究的总有些洁癖,姜笙笙是不定时的轻微,那仲子羽就是强迫症加洁癖。
平时整洁的床被血渍剐蹭,留下斑驳痕迹,仲子羽视若无睹地拿出医用手提箱,灌在玻璃管的酒精冲洗浸泡工具。
简单消毒过后,仲子羽褪下驼色大衣,伸手小心解开姜笙笙衣领的扣子。
尖锐的獠牙在脖颈留下的两个血窟窿止住了血,浸满酒精的棉球擦拭干掉的血渍。
医用绷带圈圈系在女人脖上,无端添了几分脆弱。
做完这一切,仲子羽无声叹气:“进来。”
守在门前的医生低下头推门而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默默检查床上昏迷的女人。
“首领并无大碍。”
医生不清楚姜笙笙的特殊血型,仲子羽知道。
不指望医生看透内里,他挥挥手,医生悄声退下顺带带上门。
他的身份是npc,人类幸存者的首领需要带领幸存者前往最后的“黎明”。
仲子羽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异能者和进化者谁输谁赢至今还未知,他就是要看二者相斗,不然他命人研究R-1的意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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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在床上的女人秀眉紧锁。
梦中有条蛇死死缠绕着她,无论她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呼吸不畅的姜笙笙睁开眼睛就看见男人性感的喉结与扣到锁骨下凌乱的衣领。
察觉到怀里人呼吸一滞,大手箍在她腰间的男人隐晦地牵起唇角,佯装刚刚睡醒。
“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叫医生?”
他确实睡了会儿,只有一小会儿。
头顶男人微微沙哑的嗓音响起,姜笙笙耳根子莫名飘上红晕,缩着脖子向后挪。
把她可爱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仲子羽心情很好地轻笑一声:“不要装聋作哑哦,笙笙对我来说很重要呢。”
“怎么会是先生?”姜笙笙很想问祁义晴去哪了,小动物般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如果这时候问了恐怕会发生她不想面对的事。
仲子羽难得赖床,拥着软趴趴的宝贝慵懒眯起眼睛:“笙笙希望是谁?”
姜笙笙扯扯嘴角:“不,我的意思是先生怎么找到我的?”
“笙笙猜猜我们在哪?”仲子羽笑而不答,转头抛出问题。
皮球踢了回来,她脑中闪过一瞬灵光:“中央城?”
“答对了哦,但是没奖励呢。”仲子羽笑容更甚。
下意识回避他在中央城的地位身份,她摸了摸缠绕在脖子的绷带,绞尽脑汁回忆昏迷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貌似被疮…咬到了???
欸?她怎么没异变?
她的疑惑通通写在脸上,仲子羽没绷住笑:“被笙笙发现了呢。”
他的语气太像“被发现就干掉你哦”,以至于姜笙笙瞬间僵直身体不敢动弹。
看她怯生生探出爪子试探的可爱模样,仲子羽道:“笙笙不能乱跑了呢,这次我来保护你了。”
姜笙笙脑中一片耳鸣。
她不可置信地瞳孔地震,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蹂躏掌下男人微皱的衬衫。
仲子羽垂下眼眸,忍了忍到底无声叹气随她去了。
可怜的衬衫本就皱,这下更皱巴,看得男人心里一阵钻心挠肺。
别问,问就是某人的强迫症犯了,急不可耐地想要打开衣柜换件板正的衣裳。
“纠结什么?”他的声音温和好听,很快抚平姜笙笙的心绪不宁。
她仰起脖子:“你早就知道了。”
睡觉的缘故,面前的男人摘下金丝眼镜,露出那双犀利精明的眸子。
黝黑的瞳色在灯光下逐渐收敛黑晕,呈现出褐色的递减渐变。
被他的眼眸直直注视,姜笙笙竟有一瞬间的瑟缩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不想从先生眼中看见自己仿佛就能逃避一切,重新打碎这个可怕的噩梦。
几个月前渐渐淡去的记忆涌上脑海,拨云见雾的清晰起来。
姜笙笙只觉喉咙里干涩得厉害:“……是那杯水?”
她唯一触碰到的就是那杯由仲子羽亲手递来的凉白开。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忽然联想到之前差点死在疮口下的要命时刻,鼻根酸酸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懂。
那杯水让她产生了R-1抗体,同样在人类和疮眼中,她成了香饽饽。
眼前好似划出一道无法跨越的横沟,身形单薄瘦削的女人成了无法融入其中的第三世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