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军士,再坚持片刻,前方便是三台县了!”
黄杰指着映入眼帘的三台县城,高声鼓舞士气。
几度惊吓逃跑,人马具已到了极限,可眼前这座县城真的是希望么?
边军来到县城之下,正打算进城之时,忽然,城头亮起无数道火光。
“王将军,陆某已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火光与陆云川的出现,彻底扼杀了边军最后一丝希望,逃不动了,也根本逃不掉。
黄杰被吓得摔下了马车。
王彦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彻彻底底的败了。
“放下兵器,立刻投降!”
胡大勇,沈风,张三儿,崔世军,分别带人从四路向县城靠近,彻底锁死了边军的退路。
“哐当……”
边军士卒接连扔下兵器,跪地受降。
三台县城门缓缓打开,陆云川与李良慢步而出。
先来到黄杰面前。
“叔父,报仇的时候到了。”
陆云川摸出袖中短刀递给李良。
亲手杀死仇人,这才叫爽快。
黄杰大骇,跪着爬到李良脚下,“李兄,我所做之事,都是无奈之举……都,都是郑建指示我这么做的……念在大家都是同窗一场,这次你就饶我一命吧!”
原本李良还有些犹豫,可一旦听见“同窗”二字,眼中杀机骤起。
同窗,同窗,背后捅枪!
人就是太老实善良,才会被恶人欺负到头顶!
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发!
李良抓过陆云川手中的短刀,大喊了一声,一刀刺进了黄杰心脏。
黄杰瞪大眼睛,他到死都不相信,这个柔弱的书呆子,会操刀杀人。
李良踉跄后退,险些摔倒在地。
陆云川却扶住他笑道:“恭喜你啊叔父,遗愿清单又完成了一件。”
而后他令道:“来人,将黄杰尸首暂时扣下,稍后我有大用。”
“是!”
喽啰拖走了黄杰尸体。
陆云川又来到王彦跟前,淡然道:“王将军,抛开恩怨不谈,我很欣赏你,何不归顺于陆某,共图大业?”
“哼,败军之将,有死而已!”
王彦拔出佩刀,当场自刎而亡。
陆云川长叹了一口气,像王彦这类高阶武将,有家室,有名誉,肯定不愿意投降。
军人死于战场,反而是荣耀。
“来啊,将王将军马革裹尸,来日送还故土。”
“是!”
“众白顶山喽啰听令,与边军降卒换甲换旗,半个时辰后,咱们直取凉州!”
“明白!”
随后众匪便与降卒在三台县内交换甲胄与军旗。
此乃“假道伐虢”之计。
“当家的,纵使咱们换了边军甲胄,可大军突然抵临凉城,凉城那帮人估计也会怀疑吧?”
沈风提出异议,又道:“凉州墙高门厚,还有护城河,守军肯定也不少,万一咱们计划失败了该如何?”
“所以还需要一个关键。”陆云川自信笑道。
“关键?”
“钦差谢安。”
不然陆云川留这钦差一命干嘛?就是为了今后赚取凉州城门而用。
从决定打这场仗开始,凉州便已被他纳入盘中菜单。
半个时辰后。
众匪与降卒已换甲完成,“边军”大军趁夜开赴凉州。
“这是我用王彦的将印所写的一封信,张三儿,你亲自扮作边军斥候将此信送往凉州城,务必交到郑建手中。”
“明白!”
“谢安的车驾可准备好了?”
“回禀当家的,护送人员,马车,以及车底下暗藏的两百斤火药,都已准备妥当。”
“才两百斤火药?不够不够,凉州城门坚固,给我再加两百斤!”
“明白!”
……
一个时辰后。
“快马急报,平川县百里加急!”
张三儿扮作斥候,快马冲进凉州城。
闻此消息的郑建,连夜召集凉州官吏,汇聚于州衙内。
“王将军亲笔书写,郑大人亲启!”
张三儿将信封奉给郑建。
郑建取出信件扫了一眼,脸上忧喜参半。
“郑大人,是捷报还是败讯?”一旁的凉州副统制陈友问道。
“一半各一半吧。”
郑建叹道:“就在方才我们发去的粮草,遭到了土匪劫掠,边军没得到粮草,已决定从平川县撤兵了;
不过好在王将军派遣掘子军,打通了一条地道,将钦差大人暗中给营救了出来,已经往凉州送来了。”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连装备精良的边军都奈何不了这帮土匪,未来咱们这些凉州官吏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大人确定这军报是真实的么?”
副统制陈友怀疑道:“边军撤退得也太快了,而且钦差大人被救的消息,为何会与撤退同时传回?”
“这……”
经过这么一质疑,郑建有些犹豫了,他反复看了几遍信纸,“王将军的字迹我没有见过,但这信上落款的印章,确确实实的边军公章,岂能有假?”
“万一这公章有假呢?或者印信被偷?”
陈友目光犀利瞪向张三儿,“这些情报来得实在太突然,郑大人,咱们还是谨慎些好。”
郑建有些举棋不定了。
“这位将军,在说笑么?”
张三儿冷声道:“我们王将军,乃是西北出了名的‘常胜将军’,若非你们凉州的粮草被劫,我们岂会撤军?
再者,这可是边军公章,雕刻复杂且不说,王将军吃饭睡觉都将他压在枕头底下;
边军营戒备森严,怎可能会被偷走?
还有,印信可以是假的,钦差这种大活人该不会有假吧?
郑大人若实在不信,稍后钦差被送到城门口时,可以亲眼去看一看,亲口问一问!
哼!我们边军从边关过境帮助凉州剿匪,浴血奋战了五天五夜,到头来却被你们怀疑,我一个斥候都觉得不值!
告辞!”
张三儿转身夺门而出,骑上快马便往城外飞奔。
再不脚底抹油,万一真给抓起来,那岂不是亏大了?
“方才那斥候说得有理,是真是假,等钦差大人送回来,亲眼看看便是了。”
郑建叹道:“剿匪失败不要紧,顶多罚俸降职,若钦差被杀,你我必将连坐死罪!钦差能送回来便好,送回来便好……”
“那也不得不防一手,郑大人,我去调集守备军,不论对方何时抵达凉城,咱们都要等到天亮后,视野好了再确认放人进城。”陈友说道。
“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