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张大哥,别冲动!”
张京呵呵一笑,从腰间鼓囊的包里掏出了一张银票,“三千两,请镇武司的大人喝茶!”
贾正义下意识伸手去接。
“嗤!”
银票甫一接触贾正义的指尖,瞬间化作一缕青烟,剧毒腐蚀皮肤,黑气顺着手臂蔓延!
贾正义闷哼一声,右手却猛地一握,掌心以及右臂骤然泛起赤红火光,竟将毒素硬生生烧尽!
“火瘟之毒?”张京瞳孔骤缩,“你是血手人屠,青州监的贾正义?”
两个月前,贾正义在黑风岭斩杀一品堂数十杀手,拖着人头入青州,此事轰动江湖。
没想到凶名连不死宗的人都知道了!
贾正义冷笑:“现在知道,晚了!”
独眼车夫手中刀光一闪,毫不犹豫地向陆明川砍了过去!
陆明川没有防备,脸色大变!
我抬手一剑,径直刺穿了车夫后心。
张京震惊,“江尘,你……”
他显然已经明白,今日之局,根本就是我们为他设计的死局。
“张京,我不叫江尘,”我眼神中露出一丝杀机,冷漠道,“听好了,小爷江小白!”
“青州来的,姓江……你是东海舵江算盘!”张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肥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原来你是镇武司走狗,早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猜对了!”
话音未落,我手中长剑突然暴起一道寒光,直取张京咽喉。
“叮!”
张京的身躯竟异常灵活,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格挡。剑身漆黑如墨,显然淬了剧毒。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得了我?”他忽然狞笑,猛地扯下腰间鼓囊,狠狠砸向地面!
砰!
囊袋爆裂,黑雾翻涌,无数毒虫蛇蝎如潮水般涌出!
草木瞬间枯萎,地面泛起焦黑,毒雾向四周疯狂蔓延!
原来是个毒修!难怪深得胡蕴的器重,用济仁堂药铺做掩护,确实能搞到不少毒修的药物。
张京站在毒雾中央,颈间不死火炬税纹忽明忽暗,如同呼吸般闪烁。
不死真气混杂着剧毒在他周身流转,毒虫在他脚下自动分开一条路。
“哈哈哈!”他疯狂大笑,“你们以为杀得了我?在这毒阵中,我就是不死之身!”
我冷笑一声,抬脚迈入毒雾。
贾正义紧随其后,火瘟真气在周身流转,所过之处毒虫纷纷退避。
“这……这不可能!”看到我丝毫不受毒物影响,张京瞪大眼睛,声音开始发抖。
“玩毒的,总该听过唐不苦的名字吧?”我缓步向前,“他是我二师兄,老子从小吃下的毒,比你听过的都多!”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羊毛剑倏然刺出!
张京手中扬起一物,正要向我们掷来,剑光闪过,手臂断落!
轰!
一枚毒弹炸开,黑雾弥漫,张京身影瞬间消失!
地上只有半截手臂!
不妙!我心中暗凛,若真让他逃出去,先前的所有部署,都将前功尽弃!
我眉头紧锁,环视四周毒雾:“陆明川,你守在外围,可曾看到有人逃出?”
陆明川持剑警戒,摇了摇头,道:“连只苍蝇都没飞出去!”
“难道还见鬼了不成?”
张京这老狐狸,定是用了什么诡秘手段。
贾正义突然冷笑一声:“雕虫小技!障眼法而已!”
他猛地抬起税纹钢护腕,对着路边巨石重重砸下。
轰!
护腕与岩石相撞的瞬间,一道肉眼可见的震荡波扩散开来。
地面剧烈震动,碎石飞溅。
“啊!”
一声惨叫从地下传来,只见三丈外的地面突然炸开。
张京肥胖的身躯被硬生生震出地面,口中鲜血狂喷。
他挣扎着抬头,却见陆明川的剑锋已至。
寒光闪过,张京的头颅高高飞起,眼中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一剑,是你侮辱我师娘的!”
陆明川浑身颤抖着,看来这小子没杀过人。
贾正义道:“江小哥,你先撤,我跟小陆善后即可!”
……
我纵身一跃跳下土坑,故意在树林“狼狈”逃窜。
树枝划破衣角,我索性扯下一块布料挂在荆棘上。
有惊无险,除掉了张京。
若是让他逃走,后果不堪设想,心说还是大意了,早知道直接带税纹金箭,趁他不注意时,直接给他一箭,就省去了这么多麻烦!
我正“仓皇逃窜”间,突然心头一凛:周平七既然向镇武司告密,又岂会不安插眼线?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张京临时改道青石涧,打乱了原定计划。
想到这里,我立即调转方向,折返黑松林。
果然,刚穿过一片灌木丛,两道黑影便从树后闪出,拦住了去路。
“可是江爷?”为首的黑衣人压低声音问道,眼睛却警惕地扫视着我身后的密林。
我装作惊魂未定的模样,喘着粗气道:“正是!周堂主派你们来接应?”
“正是。”黑衣人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张京那厮……”
“死了!”我咬牙切齿道,“镇武司的狗埋伏我们,张大哥为掩护我……”
另一人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又急忙掩饰:“江爷节哀,周堂主早有预料,特命我等……”
我猛地抬手打断:“等等!”
眯起眼睛打量他们:“周堂主说今日暗号是什么?”
两人脸色骤变。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羊毛剑划过,其中一人喉间绽开血花!
另一人正要拔刀,剑已经抵住他咽喉,“周平七让你们来杀我?”
黑衣人浑身发抖,“周堂主说……若江爷没死,要把您的脑袋,带回黑虎赌坊……伪造……伪造您和张胖子跟镇武司火并同归于尽的现场……”
我冷笑一声,剑锋一转,直接刺穿他的丹田。
黑衣人惨叫一声,瘫软在地。
我心中怒火中烧,好个周平七,竟然两头下注!
亏我一直觉得他只是个莽夫,难怪昨天跟我说的细节,都是破绽,原来是故意如此!
转念又想,能做到不死宗堂主之位,能借我手杀张京的,又岂是泛泛之辈?
这个计划,他全程置身事外,根本就没想让我活着回去。
就算坏了百珍宴,也与他淮州堂主无关!
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带路。”我揪起他的衣领,“敢耍花样,下一剑就是你的心窝。”
……
“砰!”
我一脚踹开黑虎赌坊的大门,木屑飞溅。
赌坊内瞬间安静,数十双眼睛齐刷刷望来。
周平七正在赌桌前把玩骰子,见状脸色骤变,手中骰盅“啪”地掉在桌上。
“江……江老弟?”他强作镇定,眼角却不停抽搐,“事情办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