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当然不是无的放矢,他趁着手捂住鼻梁的时机,将一枚蓝色药丸捏碎。
蓝色的粉末逸散在空气中,只有喝了特定酒的人闻到才会中招。
白渊心底伸出阴险一笑,他说了,打打杀杀是莽夫才会做的事情,他用脑子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何必舍本逐末?
王权不弃和君羲并未察觉到白渊的图谋。
“不弃,孤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白渊不像是会怒气上头,做事不管不顾的人。
白渊的本性在君羲看来,和他的部族很像,善于蛰伏,等待时机合适,就会给猎物致命一击。
白渊眯了眯眼,君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男人忽地放开捂着鼻子的手,从怀中拿出一方绣着梅花的手帕,在鼻端细细擦拭。
他微微歪头,带着几分戏谑。
“怎么,王权不弃是琉璃做的不成?说要打本少族长的是你,现在磨磨唧唧不出战的人也是你。”
他摇了摇头,伸出尾指,轻蔑队伍眼神睨着君羲二人。
“行不行啊?”
王权不弃只是想打白渊一顿,效仿打涂山烈的法子,痛但不致命。
但白渊的挑衅让王权不弃改变了主意,他非得将白渊往死里揍不可!
打成一条生活不能自理的废蛇!
王权不弃双手交握,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等着。”
一阵风略过,王权不弃已经消失在房中,朝着白渊出手。
白渊之前在暗中窥探完王权不弃揍涂山烈全程,虽然面上一直处于吊儿郎当,试图激怒王权不弃让其动手,但心里一直高度警惕着。
白渊上扬的唇角一滞,好快的速度……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难怪涂山烈在王权不弃手上讨不到好,此刻想必正躲在暗处舔舐伤口。
白渊不敢大意,也不敢让王权不弃近身。
然而,还是太迟了!
王权不弃和涂山烈打尚且收着力道,现在全是火力全开,白渊躲闪不及,侧脸被砸了一圈。
“嘶——”
白渊猛地后退,刚刚那一拳真狠,差点把他蛇鳞都打出来了。
两人都是高手,出招一次比一次快,听声音,大概率是王权不弃占了上风。
君羲提着的一颗心稍微往下放了放。
但是,旋即,随着王权不弃和白渊打斗越发白热化,君羲似乎闻到了别的味道。
这股味道很特别,像花香,又有点像腐烂的气味,夹杂在一块儿,算不上好闻。
鉴于白渊有喜欢给君羲下药的烂习惯,君羲本能地感觉不对劲。
这香肯定有问题!
电光火石间,形势逆转。
白渊脸上伤口遍布,王权不弃身上却没什么伤。
白渊心中一直在计算时间,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男人笑得很阴险,计划得逞了。
君羲在感觉有问题时就立马死死盯着白渊的一举一动,刚刚阴险的笑意自然被注意到了。
“不弃,小心,空气中有药味!”
提醒得太迟了,王权不弃回眸看了眼君羲,难怪,这架打得越来越费力了。
之前,他可能隔着两三秒就能打白渊一拳,现在时间却往后延迟了。
每隔上半柱香时间,才能命中白渊一次。
“呵……蠢。”
白渊朝着君羲方向得意挑眉,似乎在说,看到没,他就是最厉害的夫君,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比,都不会输。
白渊想让君羲亲眼看看,他是怎么收拾王权不弃这个自大妄为的家伙的。
药丸很好用,就是生效时间太长了,有或者说,是因为王权不弃武功太高,所以抗性强。
白渊感受着遍布身体的疼痛,轻嘶出声。
现在,该到他反打的时候了!
王权不弃忽然发现,他的内力正在慢慢地陷入寂静,最后,宛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他面色陡然僵硬了一瞬。
他无法自如调动内力了。
白渊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几乎瞬间就突到了王权不弃跟前,单手握拳,攻击的方向是左胸口。
因为,刚刚白渊在窗外看到,君羲就是靠在王权不弃左胸口。
一边说着温馨日常的话题,一边给王权不弃上药。
白渊知道,君羲这是在转移王权不弃的注意力,避免他感到疼痛。
君羲对王权不弃越好,白渊心中就越嫉妒。
这一拳没有留手,在没有内力可以调动护体的情况下,要是挨了这一拳,王权不弃很有可能五脏受损。
“唔……”
王权不弃也没有坐以待毙,他微微侧身,凭借着灵敏的肌肉记忆,躲开了心口要害。
但白渊内力的震荡,还是让王权不弃嘴角溢出来鲜红的血。
“不弃!”
君羲这下无法袖手旁观了,受伤的人变成王权不弃,一看就是白渊死性不改,用了下三烂的下药手段。
君羲有些厌恶地皱了下眉头,不能放任不弃被白渊追着打。
白渊这蛇,可不像涂山烈一样,多少讲究些礼义廉耻,他下限低得可怕,为了夺回君羲,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白渊没有想到,君羲竟然把王权不弃看得这么重……
不惜以身犯险,也要给王权不弃挡拳头。
好,可真是好得很!
原来,君羲暴露了恢复一成内力的事情,挡在王权不弃面前,和白渊面对面。
白渊怕伤到君羲,硬生生倒着运转内力,这才堪堪将逼近王权不弃的拳头改向。
“噗……”
白渊被内力反噬,吐出一口血。
冒着热气的鲜血洒在白皑皑的雪地上,很快就温度降低,变成了冰块。
君羲眼睛眨了眨,她没想到,白渊为了她不受伤,居然宁愿自己遭受反噬。
“白少族长,这就是你说的打一架?受教了。”
君羲看向白渊的眼神越发冷淡疏离了。
“白少族长,你这样做事,不觉得太过卑鄙了吗?”
又是下药,亏白渊想得出来。
君羲警惕的神色让白渊心口犯苦,他终于能共情涂山烈了,原来,在君羲区别对待时,身为不被优待的一方,心里是这么难受的啊。
他也受伤了,比王权不弃重多了,可君羲就像没看到一样,只顾着和王权不弃处理伤口去了。
“白渊,现在感觉如何呢?”
涂山烈回到婚房时,看到了跟冰雕一样,傻乎乎站在房外的白渊。
作为白渊的老对手,涂山烈从未见过白渊这么狼狈失落过。
白渊,是一条爱美的蛇。
白渊动了动被冻得僵硬的脖子,看向涂山烈方向。
涂山烈身上还穿着新郎的喜服,婚房中,男主角可不是他。
白渊开口就怼。
“本少族长感觉很好,前所未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