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卦老道。
陈凡对这位蕴神境强者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这个老者对他布下的种种杀局，乃至祭献自身死亡引动的极限一换一的神通，都给他带来过不少的麻烦。
不过，陈凡对这位蕴神境强者的战力一直都是不看好的。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够凭借自身的裁决博弈，站到最后。
在养蛊一战中，这个精通卜卦推算的老者，利用卜算之法，趋利避害，挑拨离间，让一个个比他还要强大的蕴神境强者相继血拼倒下。
到了最后，面对养蛊养到最后的紫焰神虎，他施展小一号的冥葬因果象，以死换生，招来大因果反噬斩灭紫焰神虎，自己则凭借一缕残魂站到了最后。
“好一个天生死根之体，倒是小觑你了。”
“金刚门是真的出人才啊……”
陈凡有些诧异地开口道。
卜卦老道长诚惶诚恐地磕头：“非也，吾本朽木，在金刚门也不过是被当作弃子抛弃，只有在遇见主上之后，吾才明悟了因果轮回，成为良木。”
“真正让老夫化腐朽为神奇的是主上您啊！”
陈凡听得很舒服，将六枚四阶本源魂珠赐下：“去吧。”
“谢无上的主。”
“吾必将不负所托！”
卜卦老道接过本源魂珠，感恩戴德。
他说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在金刚门他不过是随时可以消耗的黑手套而已。
哪里会有问道天法境的机缘？
也只有在陈凡这里，他才能踏足蕴神境巅峰，并且有机会冲击天法境！
卜卦老道开始吸收四阶本源魂珠。
一枚。
两枚。
三枚……
陈凡能够感觉得到，卜卦老道已经隐隐达到某种极限。
可是距离突破，就是差那么一线。
这一线，好似天堑般，将两个大境界永远相隔。
太虚青龙曾说，修道看的是潜力，大境界的跨越看的是悟性与仙道根基，特别是蕴神境到天法境的蜕变，乃是让气海神只凝炼诞生法则，形成自身的道之法域，但凡悟性和仙道根基，有那么一个不足，那么再如何努力也无法突破天法境。
这也是陈凡选择养蛊的原因。
他只会将机会给那个最优秀的。
否则就算给一百个四阶本源魂珠，都不一定能堆出一尊天法境。
陈凡看着卜卦老道吃下一枚又一枚的本源魂珠，每吃下一枚，他的心都跟着轻轻颤抖一下，这一口就是一个以上亿的钱啊……
卜卦老道能行吗？
在卜卦老道吃下第六枚四阶本源魂珠的时候，陈凡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
“呃……”
卜卦老道突然捂着胸口，双瞳迸发出黑白灵光。
轰！
体内仿佛有什么桎梏被冲破了。
庞大的黑白法域，出现在他的身后。
觉醒法域·生死法域！
“哈哈哈……”
“成了！”
“老夫成了！”
剑域之内，传来卜卦老道酣畅淋漓的大笑声。
他一头花白的头发披散狂舞，周身黑白领域膨胀而出，阐述生死真意。
陈凡这是第一次目睹和感受天法境强者的诞生过程。
神秘莫测的法域膨胀开来，蕴含着磅礴的道意，虚空那一股股道意凝炼成法则，交织成网，形成了一个被天法境强者支配的空间。
“主上，您中奖了。”
太虚青龙满脸艳羡道：“居然是可以操纵生死的法域，误入法域的生灵，他可如执掌生死的判官，让对方死，对方立即暴毙，让对方生，对方就能死而复生……”
“这么逆天？”陈凡震惊了。
“回禀主上。”卜卦老道恭恭敬敬跪倒在地，“倒是没有那么逆天，法域之力只能短时间生效，面对更强的敌人，我仍难以支配对方生死。”
“很好，我已经很满意了。”陈凡脸上绽放浓郁的笑意，“你将是我的第四员大将，天法境的大将。”
卜卦道人对着陈凡用力磕头：“主上的再造之恩，吾必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来报答！”
黑狐，青龙，猿君，三员大将都是面露紧迫感。
它们的竞争，越来越激烈了啊……
卜卦道人本来就是先天死根之体，属于特殊道体的一种。
蕴神境的他就能玩弄生死因果，而在突破天法境之前，又真正死过一次，然后又被服干剑域复活他的本源体，可以说是真正经历了生死。
因此他对生死的感悟极为深刻，能领悟生死法域倒也说得过去。
生死法域，这是成长性极强，效用极大的能力！
“抽到一张SSR的角色卡了吗？”
陈凡轻抚着下巴，脸上洋溢起满足的笑意。
他的剑域底蕴，得到了史诗级加强，对于地下城一行更加的有底气。
如此又耐心等了一天。
距离金刚门上市还有八天。
正午时分。
一个少女，撑着红伞，从天空缓缓降落。
陈凡从底下朝上看去，发现少女的裙子是反重力的，只能看见一双纤白匀称的玉腿，再往上就看不到了。
“大老板，你瞅啥呢？”
“咳咳，今天阳光不错啊。”
“嘻嘻~是嘛？”
小苹果眼眉弯起，露出小猫般狡黠的表情，意有所指道：“阳光再好，该照不到的地方，还是照不到的。”
陈凡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我的意思是，做这种事情，早晚会出事，所以我们要选在中午做，你看，这不就来活了？想来你已经有收获了吧。”
他用尽所有力气去转移话题，并用期待的目光投向这位可爱的学姐。
“老板你猜得不错，我的确已经找到最适合你去的地下城了，而且通过太清书院内部的万界传送阵就能去。”
“那不正好，我们走起！”
说完，陈凡就开始行动。
“哎哎哎，老板你就不好奇是哪个洞天吗？”
“边走边说呗。”
陈凡拉着小苹果的小手，便想要腾空而起。
小苹果从陈凡那懒得多问的模样中，感受到了信任。
如此非常时期，她说什么，老板便愿意做什么，这不是信任是什么？
“老板，现在你的身份很敏感，不能让任何人感知到你的踪迹。”
小苹果又道。
“这更简单了。”
陈凡心神一动，他的脸立即变得平平无奇了起来。
而小苹果若非不是一直看着他，竟然觉得陈凡就是一团空气。
“这是……”
“天隐诀？！”
小苹果惊呼出声：“而且竟是被你修炼到了虚无境？”
陈凡有些意外：“哟，你知道这门秘法啊？”
小苹果神情古怪道：“我当然知道了，因为这门功法很适合情报人员，我也恰好修行了这门秘法……”
“哈哈，那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陈凡笑道。
“是啊是啊，我们真厉害。”小苹果笑着附和，只是有点心塞。
这可是一门地级高阶的秘法啊……
他一个破灵境修士居然修炼到了大圆满，这合理吗？
小苹果心塞极了。
天隐诀分为：气隐境，人隐境，草木境，虚无境，四大境界。
一旦修炼到虚无境，便可让自己变成空气人，毫无存在感，讲究的是抹除自身存在过的因果，就算站在其他人的面前，其他人也会本能地忽略掉对方的存在，堪称潜伏偷袭的一大神技。
这门神技修炼难度极高，当初她以天法境的修为，苦修数年才将此秘法修炼到大圆满，还为此得意了很长的时间。
可陈凡破灵境便将其修炼到大圆满，这又算怎么个事？
不能想！
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这样比下去，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甚至她的道心都会不稳！
小苹果使劲地摇头，将脑子里的杂念抛开。
同时看向陈凡的目光中都流露出惊色。
她沈千初作为跟洛王尘同一个时代的天骄，洛王尘永远第一，她永远第二。
洛王尘曾给她深深的绝望，让她觉得完全没有机会超越。但她忽然觉得，若是跟陈凡在同一届，说不准会更加的绝望……
外界那群傻子还觉得陈凡不配跟洛王尘相比，真应该让那群青蛙看看陈凡的天赋究竟有多逆天！
“我们走。”
小苹果收敛了气息，施展虚无境的天隐诀，跟陈凡一路飞遁前进。
全程无声无息。
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紫薇峰。
南宫焱给同学们上完课，然后便偷偷隐藏于虚空，想要看看她亲爱的大贵人。
结果一来到紫薇峰的峰顶，便懵逼了。
“不是……”
“那么大个人呢？”
“怎么凭空消失了？！”
“不对，他就算消失，我的神识怎么毫无反应？为何本能将他给忽略了？”
南宫焱看见大贵人诡异消失，感觉就跟看见灵异事件一样。
书院特派的护道者，结果跟丢了目标是怎么个事？
她立即上报给书院。
此事甚至在书院掀起一阵暗流涌动。
没有人会想到，陈凡竟然在那么重要的关头玩消失。
因为所有的人都觉得，陈凡会迫于金刚门的压力，选择一直苟在书院之内！
这个时候。
太清书院的万界传送阵。
陈凡花费了二十学分车费，将他和小苹果同时传送到了玄黄界东北方向的一处禁区，断神崖。
那禁区坐落在一片荒芜辽阔的戈壁之中。
零零散散有着大大小小的城池，星罗棋布落在断神崖的两侧。
陈凡和小苹果，身形腾空而起，俯瞰着整个大陆。
他的面前，出现的是一片连绵到世界尽头的裂渊。
巨大无比的深渊，从一侧看向另外一侧，便如悬崖般高耸，深不见底。
就好像有什么神秘恐怖的力量，将戈壁滩给立劈成了两半。
“说是悬崖，实际上是深渊吧？”
陈凡看着面前的奇观，啧啧称奇。
小苹果撑着红伞，轻轻摇头，道：“不尽然，这片戈壁地势极高，其实也可以看作隆起的无边山岳，而山岳从中间断裂成两截，也可看作是山崖。”
“这样吗？”陈凡俯瞰着黑幽幽，将光芒都给吞噬的大陆裂缝，本能地感觉到有些心悸。
“堕神洞天，就在那山崖深处，我们走。”
小苹果熟练地戴上一个猫脸面具。
陈凡见状也戴上一个哈士奇的面具。
两人一路潜入断神崖。
四周的环境很快就开始变暗。
越是往深处潜入，光芒就越是黯淡，到了最后抬头望向天空，只能看见一条模糊的隐隐的光带，那光透不过黑暗，四周一片漆黑。
滋滋滋！
黑暗之中，有不明生物从洞穴之内狂涌而出，扑向陈凡和小苹果。
小苹果雨伞一转，磅礴的神威横扫倾轧，诸多危险的暗黑生物还未接近两人，就被强大的神威给碾成了肉沫。
“嗯？你不是情报人员，不出手吗？”陈凡有些惊讶。
小苹果白了陈凡一眼：“老板，我都多收您一个亿了，能一样吗？”
“跟我走吧，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
小苹果拍了拍胸脯，语气豪迈道。
陈凡跟着笑了起来，心道这钱花得还挺值的。
两人一路潜入，小苹果有神念地图，一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他们辗转腾挪，然后进入一个宛如迷宫的神秘洞穴，然后继续辗转腾挪，若无固定路线，百分百会在迷宫之中迷路。
走了好一会儿。
幽绿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陈凡和小苹果出现在了一个硕大的青铜门之前。
有牛头马面，屹立在大门的两侧，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尔等，可有地下城通行证？”
牛头俯下身子，双瞳幽绿，气息幽冷道。
陈凡感觉若是一个回答不慎，便会成为这尊牛头怪物的盘中餐。
小苹果袖口一翻，掌心出现了一个金光灿灿的令牌。
牛头马面同时神情一震，随后恭敬行礼：“原来是王使当面，请！”
“哼。”小苹果冷哼一声，然后拉着陈凡进入青铜门之内。
陈凡有些惊讶：“小苹果，你在地下城，这么有身份的？”
“哎呀，都说了，小有名气，小有名气。”
“地下城洞天四大爵位，兵，将，王，帝，我不过是区区王级而已，距离能够统御一个洞天的帝使还差得远呢。”
“不过就是有可以驱使地下城军团，以及可以免考核，随意带人横穿诸多洞天的种种特权而已……”小苹果连连摆手，一脸的谦虚道。
陈凡突然就对面前的少女肃然起敬。
好家伙。
这小苹果该不会还是地下城的大佬吧？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
陈凡终于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一入眼，便是一片无尽的荒漠。
荒漠之间，有绿洲连绵一片，好似宝石般镶嵌在无边的荒漠大陆。
诸多色彩艳丽的建筑，建造在荒漠的绿洲之上，连绵不绝，看不到尽头。
而头顶，高悬着暗金色的太阳。
而且是两个太阳！
陈凡抬头看向太阳，忽然有种自己也被太阳盯着的感觉。
“别盯着祂，那是神的双眼。”
小苹果提醒道。
“神的眼睛？”
陈凡震惊了：“不是，神的眼睛，居然是一对太阳？”
小苹果闻言一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指了指前方的世界，开口道：“知道这个直接为何叫堕神洞天吗？”
“因为有神灵，在这个世界堕落？”陈凡道。
小苹果轻轻摇头：“因为啊……那是一尊神明陨落，才形成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