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听不懂彝话,只知道ap jie lop是不要怕的意思。他们更多地在议论廖万财新泡的马子身段好不好看、嗓音好不好听。女人嘛,要的就是一个前凸后翘,可这个彝家妹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他们警告廖万财三思后行,没屁股不善生孩子,没胸不能哺乳,把这个女人领回家将来恐有绝后之险,便不能响应家里头鼓励生育的大政方针、便不能体现梁山军战士的先进性。
“瞎掰啥!我有心救她出来可不为霸占人家。再说了,人家挨饿两年身上能有肉么。”
有人帮腔道:“没错,看她人高马大的,喂上几顿饱饭肯定能前凸后翘哩。人家嗓子也好,咱们廖观测手把人搂怀里让给唱个小曲啥的,别提有多美滋滋的。”
有战士说:“家里的电喇叭惯常放的杨大夫唱的小调,她的嗓音空空灵灵百灵鸟儿似的。彝家妹子唱的曲儿倒带了些苍凉,好比啼血的杜鹃鸟儿。都好听。”
就有战士搭话说:“就《二月里来》那几首歌翻来覆去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可惜再也听不着杨大夫的新歌儿了。唉---她死得好惨!我听说咱参谋长和司令员好几次在杨医生坟前哭得死去活来,都哭晕了过去。”
前头说话把谷子比作百灵鸟的战士拍了拍自己屁股道:“闹瘟疫那会儿老子我中了招,是杨医生替我扎的针,扎了3针,针到病除!她给我打针,先跟我笑着说话,她说:不要怕,这是能救你命的梁山针灸,可不是要你命的刀剑。她逗你笑,分散你注意力,说话间就把针打完了。说起来,杨医生是我救命恩人呐!”
廖万财插话说:“穆部长、杨副部,两位女菩萨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呦。”
那战士继续说道:“可你们猜,闹盐荒那阵子,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干了啥好事不?个不肖子----”
战士们立马异口同声接下话:“居然抢了杨医生的咸菜!”
讲故事的朋友瞪大眼珠子,“你们咋个都知道!?我从来没跟你们讲过。”一路上他苦苦思索,终于想起来:对了,喝酒闲扯时提过一嘴。”
带着老百姓没法急行军,三营九连二排二班和廖万财索性不急着赶路,到晚则宿。
两边的战友们呼噜声此起彼伏,廖万财双手抱枕,瞪大眼睛望着璀璨的银河星空,星河中赫然出现露着两排白牙正笑呵呵的女神面庞。
“杨医生,你在天之灵可知,被你救下性命的千万人里也有我廖万财全家老幼呀。你可知我全家7口不止一次偷摸来你坟前祭拜。大家都说你是活菩萨,你既是活菩萨怎会死呢!”
正想着事,有人影猫腰轻手轻脚躲过来,定睛一看正是吉克依果。好个大胆豪放的女人居然二话不说掀开军毯钻将进来,扑腾着先将自己衣服脱个精光再伸手去解廖万财的军装纽扣。热烫的呼气喷在廖的脸上,不臭,竟然还带有丁点女人香。这肉香让廖万财的抵抗显得有气无力,“他娘的,老子堂堂梁山军这回要被彝女强暴了!”
动静挺大!哨兵跑近了瞅了眼蠕动的被窝便默不作声回到哨位。两旁边的战友侧身向外,被子蒙住头脸呼呼大睡着。廖万财放下心来,松开抓着吉克依果手臂的手任由女人胡作非为。那对窝瓜松松垮垮的能全部捏在手里,有不少硬块。
“哥,阿杰鲁。昨日洗刷身子时我那里都曾洗过,涂抹了许多你给的胰子,我那里不脏啦!”
“嗯---嗯嗯---啊---”
那女人要叫床!廖万财赶紧伸手压住她的嘴。
“哥,才没几下呢,怎么就没了。”
此时廖万财分明听到了来自两边及再两边被窝里传出来的笑声,廖万财的脸羞得如熟透的柿子。
已是第5天,路上已经没有了大部队行军的痕迹。会不会走错路了?!瓦其阿格兄妹跑过来,吉克依果面露紧张结结巴巴道:“班长大人,我三哥说咱队伍后头有车马声,只有水西军镶铁轮毂才会发出这种声响。”
“你是说咱身后跟有水西军?”万喜自己毫无察觉,但还是曲右臂握拳,命令部队停止前进。
廖万财提着枪全速奔跑回来,喘着粗气报告侦查情况:“万班长,水西军,30来个人,押了二百人左右明军俘虏,还有两辆满载的大车。1.5公里地远,现在距离我们应当只有1公里远。”
送上门的肉包子岂有放过的道理,万喜带领战士们迅速寻找战场准备打伏击。这里一侧是林子,一侧是高3米长近百米的石壁,是个较为理想的伏击场所。万喜命令廖万财领着洞寨百姓躲到远处并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战斗结束前不准回来。命令二班战士在离路面20米左右的林子里分散隐蔽准备战斗。廖万财把自己的26半交给万喜用,感谢他照顾自己的洞房花烛,真情流露道:“万班长小心。”
敌人出现在伏击圈中,前头10人分成两列开道,后头跟着装满了分类捆扎好的旌旗、号角、锣鼓等物资的牛拉大车,跟着牛车的二百来号明军战俘挑着沉甸甸的担子,后有24个水西兵压阵。赶车的车把式挥起鞭子‘啪’打在老牛身上,这一鞭子响仿佛是冲锋号,只隔着十来米远,万喜端着上好刺刀的26半从林子里窜出来,大大咧咧站在了大路中央。
隔得近,对面叛军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个年纪轻轻的西域胡人,下巴光溜溜的连绒毛都没长出来,碰上的是叶尔羌兵。从那孩子惊恐的脸庞得知,他事实上已经选择放弃抵抗,他手里已经出鞘的弯刀始终压在下盘没有举起来。
隔得近,根本不必瞄准。万喜平端着枪压在腰际,眨了眨眼睛提醒自己:他不是孩子,是敌人。弹壳打着旋从抛弹口里抛出,子弹在那孩子的衣服上撕开个口子,在他的胸膛上碰撞出淡淡的白烟,穿过他的胸膛接着穿透第二个、第三个。3个叶尔羌兵歪扭着无声倒地。半张脸都是胡子的叶尔羌老兵扔下刀跪地投降。万喜撇下降兵,朝仍在发愣的敌人开枪。子弹穿透敌兵的胸腔后力道不减,把老黄牛也打倒在地。剩下的6个敌兵再没了反抗的勇气,留空后背转头往回跑。
余下6枪打死3个,“26半真他娘的好使!”万喜压上子弹向逃跑的叶尔羌兵追去。叶尔羌败兵逃经明军队列时腿被扁担扫中倒地不起,然后脑壳被扁担砸开了瓢。那边厢的战斗同样顺利,叶尔羌兵的战斗意志十分薄弱,打死他们几个人,其余的要么投降要么逃跑。当万喜赶到后阵时,战士们正说笑着轮流向已逃出二百米开外的3个敌人射击,那不是战斗,那是比赛枪法,是杀人取乐!
万喜扫了眼便确认此战己方无伤亡,再回到前阵,大胡子老兵跪在原地不曾挪动。万喜伸脚把俘虏的兵器踢到一边,说道:“偌大的岁数了还在当兵打仗,我放你走。”
俘虏摇摇头,无动于衷。万喜意识到对方是胡人听不懂汉话。他把老兵扶起来,从死尸身上取了牛皮水具和装着馕的大口袋交到俘虏手中,拍拍他的背,“你走吧,我不杀你。”
老头儿还是不走,手按胸口弯腰行了个礼,咕噜咕噜说了通胡话。此时有明军聚拢过来。万喜对明军说:“你看这老头儿,放他走他还不走。”
明军答道:“你道他是老头儿,他可不老,比咱大不了几岁。”
“你认识此人。”
“被俘当苦力当了小半年,天天吃住一起当然认识了。他叫撒罕,待我等最为和善。这不,我还惦记他呢,过来看看他有没有被打死。”
撒罕对那明军手舞足蹈地又是一通胡话。明军转头对万喜说:“他说他不回叶尔羌,想跟着你们梁山军讨口饭吃。”
“你还懂胡人的话。”
明军瞪大眼睛说:“他说的是汉话。哦,他的汉话胡腔太重。”再向万喜抱拳致谢:“谢贵军搭救。请教阁下高姓大名,许某日后定有重谢。”
那明军被剥了戎装,看不出官阶,但听他言谈似乎是个官。万喜还了个梁山军的军礼,“不敢不敢。我叫万喜,万死不辞的万,喜悦的喜。”
“好一个万死不辞!某,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许至纯。”
许至纯官不大,来头却很大,他的堂叔便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许显纯。许百户是真心要答谢梁山军救命之恩,须知他这趟苦力走完就要被水西军杀头祭旗。
“去龙里?万兄,我等便是从龙里出来,你们走反了。”
走反了!?万喜心说定是大前天走林间小路时鬼打墙迷了方向。
他急于追赶大部队,匆匆和许至纯道别便集合队伍掉头往回走。走了没多远又匆匆折回,问道:“许大人,方才你们是要去哪里?”
“大方洪边寨。”
打了小一年仗,积累了丰富战斗经验的万喜似乎琢磨出来些门道:运送鼓角旌旗到大方,鼓角旌旗用来干啥的?一经提示,许至纯脑洞大开:“十万叛军现驻扎遵义,万班长难道是想…?”
“许大人,你可有胆随我杀进洪边寨?即便安邦彦、宋万化不在大方,不能斩首其主帅,咱也能端掉他亲信子侄高官大将。到时叛军有兵无将,遵义那边的仗可好打得多。”
“只是---”
“许大人有话请讲。”
“俺们木有兵器哎。”
被许至纯一语点醒梦中人,万喜发现自己刚才立功心切,犯了左倾冒险主义军事路线的错误。友军木有兵器,自己木有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