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一个不过是拍卖场场主的毛头小子，凭什么拯救天下第一器武魂宗门？
不！
重点是拯救昊天宗？
他那因为见到兄长而涌起的狂喜，瞬间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昊天宗，出事了？
怎么可能！
“大哥，你说什么？”
唐昊上前一步，身上破碎的囚服随着他的动作晃动，露出下面虬结的肌肉。
“昊天宗怎么了？宗门出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急切。
唐啸看着他这副模样，胸中积压了多年的怒火与委屈，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了。
那股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
他开口说道，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问问你自己！”
“你为了一个十万年魂兽，抛弃宗门，背叛家族，有没有想过昊天宗会怎么样？”
“父亲郁郁而终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昊天宗会怎么样？”
“整个宗门隐世不出，被天下人耻笑为缩头乌龟的时候，你却销声匿迹，又有没有想过昊天宗会怎么样？！”
一字一句，如同一记记耳光，狠狠抽在唐昊的脸上。
唐昊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脸上的焦急与关切，慢慢褪去，转而变成一种愕然与受伤。
他看着眼前这个鬓角斑白的兄长，感觉无比的陌生。
“大哥……”
他喃喃开口，声音嘶哑。
“难道，你也和宗门那些老顽固一样？你也和那些见利忘义的单属性四宗族一样，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唐啸还未开口，唐昊的情绪却已经先行爆发。
他猛地挺直了腰杆，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雄狮，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你知道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银！”
“我们只是在一起而已！”
“她甚至还为了救我，献祭了自己！我有什么错？！”
“我爱她！我有什么错！”
他的声音在狭小的地室中回荡，震得墙壁上的尘土簌簌落下。
唐啸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头最后一点希冀，也消失不见。
唐昊，根本没有变。
或许，是变得更加极端了。
就在唐啸心灰意冷，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唐昊却突然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惜。
那是提到阿银时，无法掩饰的情感流露。
唐昊的眼神动了。
他那狂暴的气势骤然一收，声音也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与追忆。
“大哥，你再帮我一把。”
他向前走了一步，试图拉近与唐啸的距离。
“这个琉璃天，很不对劲。”
“我先前看到了，想必你也看到了，他们有那么多外界罕见的灵药，甚至能拿出让武魂殿都眼红的天材地宝。”
“阿银虽然在灵药的帮助下恢复了一些，但还是太慢了。”
“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她就能更快地长大，更快地恢复人形！”
他看着唐啸，眼中重新燃起光芒，那光芒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
“大哥，难道你忘了吗？”
“忘了我们三个一起在星斗大森林里喝酒，一起烤肉的日子了吗？”
“你忘了阿银笑起来的样子了吗？！”
唐啸的身躯，微不可查地一震。
那段记忆，一旦被提起，便无法抑制地在脑海中翻涌。
是啊。
他怎么会忘。
那个温柔善良，总是安静地笑着听他们兄弟俩吹牛的女孩。
那个会在他受伤时，用自己的魂力为他疗伤的女孩。
那个……也曾被他悄悄放在心底的女孩。
一时间，唐啸哑口无言。
唐昊敏锐地察觉到了兄长的动摇。
他知道，自己或许赌对了。
大哥的心，终究还是软的。
于是，他更进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大哥，你刚刚不是说，昊天宗有危机吗？”
他的视线，扫过一旁的宁流。
“这个琉璃天，富可敌国。”
“那个宁流，年纪轻轻，却能拿出那么多宝物，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们一定有一个巨大的宝库！”
唐昊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之色。
“不如……我们兄弟联手，灭了它！”
“你想想，只要我们控制了琉璃天，一，我们可以用它的资源，让阿银彻底恢复！”
“二，我们可以夺取它的财富，让昊天宗重整旗鼓，再度强大起来！”
“到那时，我们兄弟二人，还怕什么武魂殿？”
“我们不仅能让昊天宗重回巅峰，更能让整个大陆，都传颂我们昊天宗的威名！”
唐啸彻底呆住了。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弟弟一样，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狂热，言语疯癫的男人。
灭了琉璃天？就为了那些所谓的资源？就为了他那一己之私？
唐昊......
确实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