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夫人是尚书令卫康家的女儿,周姨娘很讨厌这个卫夫人,经常在屋里偷骂她“小肚鸡肠,刻薄刁钻,脏心烂肺……”
虽然周姨娘很用心的看护小胖墩,他还是在两年里莫名其妙的生病、落水、中毒……
亲爹蓝会如同多数有后妈就变后爸的男人一样,对前妻留下的儿子慢慢忽视,在卫夫人又给他生了个儿子后,忽视变成了无视。
周姨娘预感到,蓝绍在这个家里大约无法长大,于是在孩子又一次不知“误食”了什么东西中毒后,
去信向宋夫人的娘家求助,希望他们能够把蓝绍这个可怜的孩子带走。
经过一番你来我往,威逼利诱的交涉后,最后蓝会终于同意把蓝绍以治病疗养的名义,送到定州的舅父那边。
宋夫人是宋家庶女,嫡母所出的长子宋鸿,是镇守定州的骠骑大将军。
两人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感情却还不错,蓝会作为嫡子能娶宋家的庶女,大部分原因就是宋鸿这个大舅哥。
在蓝香身边吃了两年白饭,屁用没有的时柒终于来活,周姨娘派她作为贴身女侍,护送蓝绍去定州。
时柒收拾个小包裹,坐上小胖墩的轿子。
嗯——现在也不能叫蓝绍小胖墩了,孩子瘦了许多,蔫巴巴,病恹恹的。
随行的嬷嬷不是当初生气时柒逗孩子,戳她脑门的郭妈妈。
那个老太太在新夫人进门后不久,被强制告老还乡了。
小孩儿明显挺害怕车上的这个嬷嬷,见时柒上车,仿佛看到救星,立刻瑟缩在她身边。
老嬷嬷掀开一直垂着的眼皮,歪着嘴巴邪魅一笑。
哇哦~你这个老婆婆,这么明目张胆的做反派吗。
时柒也学着她的样子歪嘴巴笑,维持着表情低头去逗小孩。
蓝绍与她对视一下,立刻把脑袋埋在她胳膊上……
老嬷嬷撇嘴摇晃脑袋翻白眼,她敲敲车壁,对于时柒的挑衅并没有立刻发作。
马车“嘎达嘎达”,由六名骑马带刀的护卫送出洛川城。
时柒闭眼垂首,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小蓝绍一路紧紧抱着她的手臂不松开。
那个歪嘴巴老嬷嬷时不时瞟过来一眼,明晃晃的不怀好意,双方都没有说话,车厢中安静的诡异。
两个时辰后,马车行至一处偏僻小路突然停下,歪嘴老嬷见对面两个小崽子,依偎在一处睡着。
她脸上恶毒尽显,慢慢从座位上起来,躬着身体打算下车。
时柒在她的手碰到轿门帘的瞬间睁眼,从累赘的侍女服中挣脱出来,露出里面便利的黑色刺客套装。
快速将一个布偶塞到小孩怀中,把他轻放在轿内的软榻上。
时柒回身时,已经戴上双金属制的黑手套,鹰爪一样抓在老嬷嬷后脖颈,
“咔吧!”是老嬷嬷骨骼断裂的声音,手感有点脆脆的,八成是缺钙。
一脚将尸体踹出车门,时柒紧跟在后窜出马车,外头,六名侍卫已将马车团团围起,蓄势待发。
好家伙,什么仇什么怨,咋就容不下前妻的小孩。
一把暗器撒出去,结果了仨,剩下的也全用剧毒的弩箭解决掉。
水平不行啊,那个卫夫人大约不知道周姨娘身边还有她这号人,不然不会只派这么几个小卡拉米过来。
时柒挨个摸尸,把侍卫们带的包袱全收走了,身上揣的散碎银饼也都掏出来。
老嬷嬷也是同样,把她脑袋上插的金簪,耳朵上的耳铛和手上的戒指手镯全撸下来。
所有的尸体拖在一边,侍卫们骑的马匹摘掉马鞍放生,时柒轻甩马鞭,将车掉头,往官道方向行驶。
走了没一会儿,时柒听见车厢中,小孩子的哭声。
她反手掀开轿帘,张着手臂道,“过来。”
“呜呜呜呜呜……”
小蓝绍一头扎在咯吱窝下头,把她当成母鸡妈妈,时柒胡噜下小孩脑袋当做安慰。
“姐姐,我好害怕~呜呜呜呜——”
“你别害怕。”时柒说话干巴巴。
“他们是不是来杀我的,我不想死,呜呜哇哇哇——”
“你不会死。”
“姐姐他们还会来杀我的吗?呜呜呜——”
“大概吧——”
“呜呜哇哇呜嗷嗷———姐姐你能保护我吗?周姨娘和香儿姐姐让你保护我的是不是——”
“是的啊~”
时柒无奈叹口气,这崽子好特么的能哭啊。
马车前行了能有一个时辰,终于回到官道上,小崽也哭累睡着了。
时柒将车停在路边,让马吃树下的草,她单手抱蓝绍回车厢里,把他放在小塌上面把脉。
嗯!果然是中了毒,很歹毒的慢性毒药,大约再有个一年半载就能嘎。
时柒给小孩儿盖上被子,将小榻和座位下的包袱箱子全拿出来。
周姨娘给蓝绍带的两个木箱中,有一箱全是金饼子,怪不得贼拉沉的,时柒拖箱子差点闪了腰。
这金子八成是宋夫人嫁妆银的一部分,估计死前委托给周姨娘了。
把箱子收进空间,等到了定州再拿出来,另外一个箱子里装的都是小孩衣服鞋子日用物品,这些也从木箱中拿出来,单独找个布包起,方便携带。
老嬷嬷的随身布包挺精彩的,里头有二十多块金饼子,外加十多块银角,用裘衣包裹着,怪不得贼拉重的。
可能是给外头那几个侍卫的杀人佣金吧,时柒这样猜测。
侍卫的包袱中也都装了些金银铜钱,汇总起来也不少,时柒决定把这些钱全占为己有,当做护送小孩的报酬。
另外,包袱皮中还装了换洗衣物和干粮,时柒拆了其中一包米糕啃了几口,旁边的小孩吭吭唧唧醒了过来。
和小孩儿分吃了些米糕,又给他喂了点水,时柒将行李往小榻下头一塞,继续驾车前进。
小蓝绍很没安全感的一直粘在她身边,时柒把马鞭给小孩握着,教他赶车。
定州在哪里时柒不太清楚,只知道要往南走,遇到城池时再打听吧。
晚上,马车停在荒凉的路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深秋天凉,时柒用小炭盆烧热水,两人就着热水吃干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