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是十日,二阿哥的病由整个太医院共同出力保着,已经好转。
如今正常进食是没什么问题了。
期间也苦了葳蕤,她将从子系统那兑换来的丹药,趁没人时分次喂给永琏。
这些时日更是和富察琅嬅换着照看永琏,生怕出半点差错。
也是为了防着白蕊姬错了心思,叫她有机可乘。同时在皇后和皇上面前刷一波好感值,也让自己日后多一重保障。
这日,郎中儿子终于入京。
一路车马劳顿,中途没半点停歇,入了紫禁城便来拜见葳蕤。
其实最开始葳蕤是想利用此机会塞一个自己人入太医院的,奈何路上耽搁太久,终是没了这人的用武之地。
再说江与彬虽好,可毕竟是个两性家奴,退一万步讲,在这深宫中,谁会嫌自己人多呢!
可如今二阿哥病情好转,他这步棋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在不了解他秉性的前提下,葳蕤决定冷启用。
“紫月,你叫他出宫去吧!眼下用不着他了,叫咱们族中人给他安排一下,往后就留在京中,随时听从调遣。”
“是。”
紫月领命下去,可没一会便又去而复返,面上隐隐露出纠结复杂之色。
“主儿,那个郎中叫奴婢传句话。奴婢也不知什么情况,他只说或许主儿听了便明白。”
“什么话?”
“宫廷玉液酒?!好像是这么说的来着。”
葳蕤原本品茶的手一顿,上好的茶盏摔落在脚边。紫月倒是从未见自家娘娘情绪波动如此大过,大到都已经没了面上该维持的镇定。
“娘娘,这句话是怎么了吗?要不要奴婢现在就去打发了他?”
紫月不明所以,但还是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不论如何,能叫自家主儿失了分寸的人,绝非善类,先杀了再说!
“这个人,没我命令不能动!紫月,你确定他说的是宫廷玉液酒?”
“那人当时说完,奴婢就好好记下了,应是没错。”
“将这里收拾了,唤他进来。”
紫月皱皱眉,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很快,郎中被带进来。
只见他身量极高,挺拔如松,约莫一米九左右。面容看上去倒是和善端正,眉宇间浩然正气。
可葳蕤到底不是道家弟子,不会看相之术,只瞧着不反感就是了。
“你刚刚叫本宫婢女传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你从哪里听来的?”
眼前人并没有面对上位者时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奴性,直接直视着葳蕤,铿锵有力道:
“都是我家乡的话,不知道娘娘能不能对上来。”
紧接着,他开始一顿输出,葳蕤更是接的有来有回。两人望向对方的眸子越来越亮,颇有一种他乡遇故知之感!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中国山东找蓝翔。”
“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
“how are you?.........”
“I'm fine, thank you 。”
“五年高考?.........”
“三年模拟”
“天空飘来五个字.........”
“那都不是事儿!”
语罢,两人皆是泪眼朦胧,就差抱头痛哭一场了。
“老乡啊!”
“老乡!”
而后葳蕤派紫月在门口守着,单独与眼前人说起话来。
这才知道此人名叫落州,出生在一个医学世家,四岁开始摸脉,长大后更是考了博士。
结果倒霉的事发生了,一场车祸将他带到了这里。
等他清醒后才知道自己穿越了,索幸原身与他同名同姓,也是个学医的。
身份对口,专业对口,他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也就这么生活起来。
不过庆幸的是他现代那个实验室也跟过来了,俗称空间。
葳蕤听罢,一阵唏嘘。
这情节倒是挺符合小说套路的,且人家说到底还有空间,自己呢!
只有一个不着调的系统,关键时候压根靠不上。
要不是子系统中的丹药够多够好,她一定要投诉!
不过这些底牌她倒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告知。
“对了,你穿来多久了?”
眼下屋中没别人,落州早就一屁股坐下,瞧着桌上有点心,便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我.........胎穿。对,我只是有前世记忆,若不是你的出现,关于那个世界的东西我早就忘了。”
在此事上葳蕤撒了谎,也可以说在面对落州时,她全程都是真真假假混着说的。
“哦!那你有什么特异功能没?”
“不怕你笑话,我也想有,可还真没有。”
落州吃点心的手停顿一瞬,抬头依旧是那副放荡不羁的模样,可眸底却复杂了许多。
“我听家中老爹说,上次是他入京替贵妃治疗的寒症。你就别骗我了,在这古代可没人治愈的了寒症,我也见过原身老爹的医术,他没那两下子。
既然不是他,便只能是你了。你还说自己没金手指,老乡,撒谎鼻子可会变长。”
“哈哈哈——你自己也说了,咱俩是老乡,在这个异世唯有咱们可抱团取暖,日后需要互帮互助的时候还很多,我又犯得着骗你吗?
至于治疗高曦月的寒症,确实是我的手笔不假,可那也是不可复制的。”
落州不明所以,擦了擦自己嘴巴的点心碎屑,听着葳蕤继续解释。
“听我阿玛讲,在我刚出生时,家门口路过一游方道士,给了三颗宝药,说是可以固本培元,强健体魄。
可只有三颗,我吃了一颗,我哥哥吃了一颗,最后那颗给了曦月。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我说不可复制。
还是你的金手指好啊!随身携带,想想就羡慕。”
葳蕤适时露出伤怀之感,落州许是没怎么接触过女子,一下子慌了神,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硬是秃噜出了一句:
“没事,我的就是你的,大不了以后我罩着你呗。”
“一言为定!”
两人简单了解过对方情况后,又不禁讨论起剧情来。据落州所言,他是在听了贵妃名字叫高曦月后,才确定自己是穿到了如懿传中。
对于眼下形势葳蕤倒没太瞒他,对于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的事,也没有瞒的必要,所以她便捡着能说的说了。
落州听罢,也早想找个人吐槽了,一时间声调都不由得大了两分。
“哎呀,就那个如懿,我都不想说——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嫔妾百口莫辩!哈哈哈——真的笑死!哎,你怎么不笑啊!”
“呵呵~因为我看过现场版,还是前排,看的真真的,现在听见这几句都想吐。”
“不行,你跟我讲讲,这如懿真的涂芭比粉口红吗?说话真的嘟嘴吗?眉毛真的挑到天上去,真的穿老太太服装吗?”
葳蕤翻了个白眼,轻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唇道:
“是的,恭喜你,都答对了!”
“哦莫!那她也还是天天戴着尺寸不合适的护甲喽!”
“天天戴!”
“那她和凌云彻*&?.......”
葳蕤扶额,将头都点成了拨浪鼓。
“是的,凌云彻看守冷宫,他俩已经见过面了,就是不知道剧情还会不会按照原有的发展了。”
语罢,两人又闲扯了些别的,但葳蕤有种预感,此人绝非只是想吐槽这么简单。
提到凌云彻和如懿时,他很快跳过了话题,若按常人八卦的心态,估计能再追问上许多,但他没有。
每句话都看似是在玩笑,实际将尺度分寸把握的刚刚好。
她这是碰上对手了呀!
落州到底待不了太久,将要紧的谈完,便又紧赶慢赶的出宫去。
出了宫自有赫舍里氏族中安排他的一应事务,可葳蕤还是去了封信件,叫人务必好生招待,此乃贵客。
紫月见自家娘娘如此在意一个人,心中有了两分醋味。
回想起那人说的话都稀奇古怪的,宛若暗号一般,说他没有其他身份,她紫月是不信的。
“娘娘,那个人奇奇怪怪的,总感觉........他对于娘娘少了些尊敬。”
葳蕤淡笑,自是知晓紫月所说怪异的点是什么。
“是对于上位者的臣服,对于皇权的尊敬,他都没有。”
“对,就是这个感觉。那咱们还要用他吗?”
“紫月,你记住。整个紫禁城,除了你和进忠,我谁都不信。派人在暗处盯紧这个落州,叫武功好的去,切记不要叫他发现,他是有些能耐的。”
紫月点点头,虽看不出那落州到底有何过人之处,但自家娘娘这么安排一定有其道理。
“难办啊!本宫最不喜欢变数了,有了变数就意味着棋子脱离掌控。
且他家中父母亲人已经没什么用了,没了掣肘他的手段,想要用他还需要从长计议!”
老乡又怎么样,越是同自己一样,才越要防范不是。
此人若能成为自己的助力便罢!
若此人走了与自己背道而驰的那条路,背刺自己的方法只会更多更毒!
反正葳蕤是极为不理解那种一见面就将自己老底全部交出去的人。
这是在封建王朝,不是闯关失败还能重启的小游戏。
在这稍有不慎是真的会掉脑袋的!
小心一些总是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