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龙凤胎的缘故,孩子一落地就得了名字。
阿哥取了周书武成中的惇字,此字有重视诚信,讲求道义,推崇德行之意,是个好字。
公主取了韫字,所谓“孰知嵌岩幽,乃韫希代宝”此诗前半句寓意隐藏在深邃之处的美好事物,后半句才点名这些事物乃是世间罕见珍宝。
如此一来,不论是阿哥还是公主,名字都是顶好的,蕴藏了数不尽的期许与爱意。
可也正是因为恩宠太过,势头太大,宫中的风言风语逐渐离谱了起来,人们忍不住拿龙凤胎与皇后所出的嫡子嫡女做对比。
说实话,真没必要。
一个嫡字,就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只要不长残,哪怕只有做个守城之君的才干,皇上都不会放弃嫡子,转立庶出。
所以一个嫡字,足够压别人一辈子。
但皇后在孕中本就容易多思,听了几句风言风语,表面没什么波动,也在明面上封堵了流言,可她心里肯定不舒服。
葳蕤听到长春宫的动静,得知皇后用餐都比平日少了许多,就知道她极为在意此事。
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前程的担忧,俗话说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若是换个狠毒的过来,别管有影没影的事儿,只要是碍了路的,先除掉再说。
葳蕤倒是极能体会皇后的忧虑,但高曦月的事她不能不管,宫中和谐下去挺好的,万不能打破如今的局面,否则只会引起数不清的事端。
所以她在无事时去了皇后宫中一趟,也只是打着闲逛的名义来陪皇后娘娘说说话。暗处她早已在子系统那里兑换出了一枚双子丹,这下不论皇后娘娘肚中所怀的是公主还是阿哥,都只会是双胎的。
只是这双子丹也有bug,它是不可以指定男女的,所以皇后娘娘究竟生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要看自身的造化。
反正她能做的都做了,为了保住这些姐妹,为了保住后宫的平静生活,她也是操碎了心。
与此同时如懿处,她也听到了高曦月诞下龙凤胎的事,心中扭曲,羡慕嫉妒恨几乎将她淹没。
“这贵妃还真是好命,居然能生下龙凤胎,还叫皇上为她大赦天下。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原本以为宫中只有她一个人能怀双胎,虽没有太医确诊过,可她做过这样的梦,所以她自己是坚信无比的。
她本还等着产下双胎成为后宫第一人,没成想有人先她一步。她如今的隐忍不就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吗?可这双胎已经有了,等她瓜熟蒂落之时,估计也就不稀奇了。
那岂不就代表着她翻身无望!
她万万接受不了这种事情的发生。
她得为自己的孩子谋一谋前程.......
如懿这些花花肠子,葳蕤还暂且不知,但眼下有另一桩棘手的事来了。
太后传唤,必须得去。
且太后与其他妃嫔不一样,她的传唤绝非是为了解闷逗趣儿那么简单的。
待葳蕤收拾齐整,扶着紫月的手去到太后处,中途她也听到了恒媞公主进过宫的消息,只不过如今又走了。
其实恒媞进宫一次待不了太长时间,她又不在宫中过夜,这母女之间稍微说说话,时间也就过去了。
可也正因如此,葳蕤才心中打鼓。好好的时间不留着母女叙旧,传唤她做什么呢?
“主儿,太后此次传您过去是否太蹊跷了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与太后并无利益冲突,且本宫若是猜的不错,能劳动她去筹谋的,一是权利,二是女儿。”
待她到了地方,规矩的行礼请安过后,太后也热络的给她赐了坐。
“穆贵妃啊,算起来你进宫时日也不短了,哀家是亲眼瞧着你,从嫔位一步步走到了贵妃。且哀家也一直觉得你就该在这个位置上。你没叫哀家失望。”
葳蕤淡笑,心道不知太后又抽哪门子的疯,还跟她打起哑谜来了。
“臣妾惶恐,无非是侥天之幸,得了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庇佑,才有今日。”
“嗯!你是个好孩子,哀家信任你,也愿意庇佑你。哀家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哀家今日找你来,实际是为了给恒媞择婿一事。”
“公主挑选驸马自是该万里挑一,选一品性纯良,相貌端正,德才兼备之人。只可惜臣妾对于世家中适龄子弟并不了解,想为太后娘娘分忧,怕也是有心无力呀!”
太后听了葳蕤的话反倒笑了,她的神情中透露着慈祥宽和,与那弄权想与皇上分一杯羹的形象截然相反。
“哀家都不敢说世上有这样的完人,穆贵妃你倒是真心实意的为公主择婿做考量。不过哀家这里确有一位人选了,要不你帮着哀家参谋参谋?”
“哦?那不知是哪位英年才俊有这样的福气啊?”
“也不是旁人,这个人你应该很熟悉才是。那就是工部郎中,赫舍里尔曼。”
她哥哥?!这太后疯了不成!她家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
“太后娘娘,这.......我哥哥受皇命跟随船队出海远赴西洋彼岸,短时间内也回不来。这公主亲事乃家国大事,我哥哥这四处漂泊的,怕是无福成就这好姻缘啊。”
“无妨,好男儿志在四方,况且哀家听说他们这一行收获满满,将不日归朝。到那时,你哥哥有功受封,再添洞房花烛之喜,岂不是双喜临门,好事成双。”
葳蕤木讷的点点头,她的笑僵硬的维持在脸上。其实这桩婚事,若只看公主和她哥哥,那还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紧。
可烦就烦在,成亲过后,太后便与赫舍里家有了撕扯不掉的联系。若她继续弄权,与皇上明争暗斗过招,他们赫舍里家只能做为他们天家母子牺牲的棋子。
俗话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她可不敢赌此事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太后明鉴,这兄长亲事,是父母做主,臣妾虽是贵妃了,可说到底只是小妹,不敢替兄长许下承诺。”
“这是自然,亲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哀家与你说这些,也是先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呵呵~真是够够的了。
这心理准备给你要不要啊!
要事说了,太后也没再多留,葳蕤回翊坤宫的这一段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
婚事婚事!上位者最喜做的就是用一纸婚约捆绑住两人及其身后家族,达到利益共同体的效果。
“主儿,这下可怎么办?公子确实尚未娶妻,咱们还能想到什么法子去阻止呢!”
“别在外面谈论这些,回了咱们的翊坤宫再说。”
这一夜,葳蕤愁的睡不着觉。她想她还是不能坐以待毙的,唤来了紫月,给家中老爹寄去书信一封,又派人给嬿婉,海兰,金玉妍都传了信。
“眼下咱们唯一能把握住的突破口就是皇上,只要皇上咬死了不同意,那这桩婚事就成不了。
皇上是个明白人,想来他能想通成就此婚事后将会面临怎样的麻烦。你去叫嬿婉,海兰,金玉妍她们都出出力,吹吹枕边风,但不要显得太过刻意。
另外这封书信即刻送回盛京,阿玛经营官场起起伏伏数年,他比我更懂得如何想出万全之策。”
“是,主儿放心,奴婢这就去办。只是这样一来,咱们可就彻底得罪太后了。”
“可这世间安得两全法呀,得罪一人,也总比将全族安危都送出去强。”
恰在此时,进忠也来了。葳蕤正愁无人一起想主意,进忠作为皇上身边亲信,有些话从他嘴中说出来,总是比旁人更有用的。
“进忠,依你所见我哥哥和恒媞公主的亲事是好是坏?”
“若太后与皇上是亲母子,那这可称得上是一桩喜事。可这就怕隔着一层血缘,如此一来是少不了猜忌算计的,穆主儿忧虑不差,一个不慎成为权利下牺牲的棋子也是有的。”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瞧你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是专门来为我解忧的了!”
“穆主儿睿智,可奴才这什么好处都没看到呢!所以不太想出力怎么办?”
葳蕤含笑,勾过进忠的腰带,两人进入殿内好一番红绸帐暖好风光。
“奴才有些日子没来了,您就不想奴才吗?”
“想啊!想的紧。进忠公公如今器宇轩昂的,不知道有没有背着我去撩拨其他小宫女啊?”
她这般说,还不忘抓住了进忠的命脉,一声闷哼声响起,进忠颇有些痛爽的咬住了葳蕤的唇。
他今日若不叫这小狐狸长长记性,他就白白治好了这副身子。
“奴才哪敢去撩拨其他小宫女!那不一脱衣服就露馅了,况且.......奴才是借了穆主儿的光有了今日这健全身子,自是全力报答,好好出力。”
“算你还有良心叭!”
“那穆主儿说说奴才与皇上,谁更得你的心?”
话音落,进忠直接钳住葳蕤的手举过头顶,一旁散落的绸带刚好得用,被他绕过葳蕤手腕绑到了榻边的雕花镂空处。
“进忠你干嘛绑我?你快放开,我都动不了了。”
“要的就是穆主儿动不了,全凭奴才为所欲为啊!”
“你学坏了!真的,进忠你以前不这样。”
“没办法,奴才也在进步,奴才只觉身子好了以后,奇经八脉都被打通了,以前解锁的那些花样儿还是太少,不够奴才伺候穆主儿的,以后奴才还要多多改进呢!”
最后的最后,此事自是以葳蕤的求饶而结束。她窝在进忠怀里无比的安心,发丝凌乱在一边也顾不上管,全是进忠帮她打理,并擦拭好全身。
“穆主儿放心,皇上最不能容许的就是自己的权利受到威胁,所以咱们即便什么都不做,皇上自己也会去费心。
咱们只要以不变应万变就行,御前那边有奴才盯着,定会好好左右圣心的。”
“嗯,知道了进忠,有你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