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关临时营地内,王澜和华阳一同走进大帐。帐内空间宽敞,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地图,四周则是简单的桌椅和床铺。
王澜微笑着示意华阳坐下,说道:“不必拘谨,就你我二人,随意些便好。”华阳感激地看了王澜一眼,然后在下首位列落座。
王澜坐在上首,目光落在华阳身上,开口问道:“你觉得我秦国如何?”
华阳挺直了身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属下身为秦人,自然对我秦国有深厚的归属感,这一点毋庸置疑。”
王澜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接着,他继续问道:“那么,你对秦王有何看法呢?”
华阳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秦王少年登基,却展现出了非凡的雄才大略。他征讨西戎,扩土千里,不仅为秦国带来了更多的领土和资源,更为百姓带来了安定的生活。这无疑是一项伟大的功绩,属下对秦王钦佩不已。”
说到这里,华阳的语气越发激昂,“我真恨不得能在秦王身边效力十几年,这样也能与将军一同攻伐西戎诸国,为秦国再立战功!”
王澜听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再次点头,说道:“你率领先锋军大破东都王庭,此功甚伟。本将军回奏禀秦王时,定会如实禀报你的功绩,认可你的功劳,并为你分爵位。你意下如何?”
虽然心中对王老将军的态度感到有些疑惑,但面对如此功绩,华阳还是赶忙站起身来,感激地抱拳说道:“这,这多谢老将军抬爱,在下能担任一个先锋官,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要知道,像他这样的平民,想要当官可谓是难如登天。大周对于阶层的划分可是泾渭分明的,贵族之下是士人,士人之下才是平民和奴隶。在大周,只有贵族和士人才有机会当官,平民和奴隶则几乎没有可能。然而,秦国却是个例外,因为秦国重用法家学派,其重修的制度更倾向于军功制。
“唉,此一时彼一时啊!”王澜感慨地说道,“你有如此功劳和军功在身,别人自然说不了闲话。嗯,还有一件事,过些日子会有钦天监的人来此,他们可能会询问你一些事情,你只需如实回答即可。你是我秦国的官员,王上自然会为你撑腰的。”
听到这里,华阳心中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他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原来,这不仅仅是关于军功的问题,而是秦国对他的重视和招揽之意。老将军显然是担心钦天监会来争抢他这样的人才,所以才会如此行事。
钦天监不仅掌管天文历法、占卜吉凶,更有权召集天下奇人异士,为大周朝廷所用。
华阳不禁感叹,自己参悟了那天碑中的功法,竟然能有如此造化,不仅引起了大周的关注,连秦国也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如今的筹码可不小啊。
“老将军放心,能说的我自然会说,在下也知道该如何行事。”华阳语气坚定地说道。
与此同时,在秦国咸阳王都的内城,秦王赢喜正站在一处王都内墙上,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凝视着西面,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让他忧心忡忡的事情。在他身后,还紧跟着一些亲随,其中有一位名叫赢志的老者,他是秦王赢喜的叔叔。
赢志注意到了秦王的表情,连忙上前安抚道:“大王,咸阳的百姓已经妥善安排好了,并且伤亡情况也已经统计出来。我大秦的内卫府已经派遣人员出动,与地方管理相互配合,应该不会发生暴乱。”
“嗯!”秦王嬴喜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但他的眉头依旧紧蹙,似乎仍有疑虑。
赢志见状,连忙解释道:“大王,关于崤山麒麟之事,我已派人前去探查。据回报,确有此事不假,然而,在途中他们竟然遭遇了大周钦天监的人。”
赢喜听后,依旧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转头向身后的亲随们示意了一下。那些亲随们见状,都很识趣地纷纷退后,离开了城头,只留下了大宗正赢志一人。
待众人离去后,赢喜这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感慨:“唉,孤王啊,哼,其实也渴望能够长生不老啊!”
听到秦王如此直白地吐露心声,赢志不禁露出一阵苦笑。他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压低声音对赢喜说道:“难道,大王您也想像大周皇帝那样,设立一个钦天监,召集天下的方士和阴阳家,炼制长生不老之药吗?这样做不仅会耗费大量的民脂民膏,还会让百姓生活困苦不堪,甚至可能导致国家陷入混乱啊!”
“这!”赢喜一脸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仿佛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他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下定决心般地对叔父说道:“叔父,我也不想再瞒着您了,我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不过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搞得民不聊生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那个天碑,我听说它会来咸阳,这倒是有些麻烦。不过没关系,等它到了咸阳之后,我们可以先想办法拖延几天时间。”
“王上?您是想……”叔父似乎有些惊讶,他看着赢喜,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赢喜摆了摆手,示意叔父不要过于担心,然后说道:“放心吧,叔父。我只是想稍微拖延一下他们,说不定在这几天里,我们就能找到破解之法呢?毕竟他们钦天监至今都还没有破解成功,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没有人能够做到。而且,长生求仙这种事情,哼,那是大周皇帝自己太过张扬了。只要我们不那么高调,谁会去说三道四呢?”
他话音未落,便转身离开,沿着城墙边缘往下走去。嬴志紧随其后还想开口,却被嬴喜抬手打断。
“寡人对那个华阳青年颇感兴趣,他不是从“天碑”之中悟出武道功法么?”秦王负手而立,目光掠过城下烟尘,“王澜传密旨,让他务必将其拉拢为我秦国所用,莫要让钦天监的人抢先了!”
与此同时,在极北之地的大坑内,迷雾弥漫,让人难以看清周围的环境。一只白色的狐狸小心翼翼地顺着坑内的坑壁,缓缓地向前探索着。这只白狐的步伐显得有些谨慎,它似乎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充满了警惕。
而那坑内的坑壁异常陡峭,呈现出七十多度的缓坡。白狐只能沿着这缓坡慢慢地向下滑行,稍有不慎便可能会滚落下去。再看四周,坑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压抑和窒息的感觉不断袭来,让人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沿着缓坡沉稳下滑的白狐仿若未觉,周遭压抑的氛围丝毫未能影响到它,十几息之后,它借助惯性悄然潜至坑内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