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照亮了国使馆的每一个角落。使馆内外,原本就有看守人员巡逻,但此时此刻,整个四周包括屋檐楼舍之上,都先后站满了守卫,他们身着玄衣,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这些守卫中,不仅有普通的士兵,还有玄衣卫的精锐。他们彼此默契配合,形成了一道严密的防线,将国使馆紧紧包围起来,仿佛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随时准备吞噬任何胆敢来犯之敌。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伴随着更夫敲击铜锣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脆响亮。更夫每走一步,都会用手中的铜锣发出清脆的响声,提醒人们注意防火。当他走过国使馆后,嘈杂之声便渐渐安静了下来,整个使馆周围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夜空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大雾笼罩,这雾气如同一团巨大的,缓缓地朝着国使馆扑面而来。
“唉,怎么回事啊!大晚上的怎么还起雾了。”一名守卫士兵看着天空,满脸疑惑地说道。
“是啊,真是奇怪,晚上怎么会起这么大的雾呢?”另一名守卫士兵也附和道。
就在众守卫议论纷纷之际,那诡异的大雾竟以惊人的速度翻涌而至,转眼间便笼罩在国使馆上空。更令人惊骇的是,不知从何处骤然刮起一阵狂风,浓雾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推下,不受控制地直坠庭院之中。
还未等玄衣卫等守卫有所反应,那弥漫的大雾甫一落地,便如潮水般迅速退散,转瞬消弭无踪。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惊疑不定地低呼。
“不好了!后院起火了!”就在这时,后院值守的玄衣卫突然厉声疾呼。
前院守卫闻声望去,就见后院方向火光突然骤起,浓烟滚滚,火势竟在瞬息间蔓延开来。
“快!快救火!”有护卫急声高喊,其余守卫纷纷响应,然而火势凶猛,前院众人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内院房门猛地被推开,东方柏霖与徐寿先后冲出。东方柏霖目光凌厉地扫视四周,眉头紧锁:“出什么事了?为何这般慌乱?嗯,哪来的烟雾?”
“二位大人,大事不好!后院失火了!”盖洪疾步奔来,声音急促,略显得有些狼狈。
“此事蹊跷!怎会毫无征兆突然起火?”徐寿眉头紧锁,脸上惊疑之色更甚,随即厉声喝道:“都愣着干什么?速速救火呀!”
“且慢!”东方柏霖抬手制止,眼中精光闪烁,“这场大火来的太过突然了,传我令下去,前院和内院护卫立即集结到内院,严阵以待。其余人等随我……”话音未落,他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四肢顿时酸软无力,身子不由晃了晃,心中暗叫不妙。
“不好!这烟雾有毒!”徐寿也猛然醒悟,可为时已晚。只见四周护卫接二连三瘫倒在地,转眼间便横七竖八倒了一片,竟无一人还能动弹。
东方柏霖半跪于地,强撑着从袖中掏出一个青瓷药瓶,颤抖着欲往嘴里倒去。然而药力未及发作,他眼前便是一黑,彻底昏死过去。徐寿更是早已匍匐在地,虽竭力想要爬起,却连手指都难以动弹分毫。
“吱吱吱吱……”就在众人尽数倒下的同时,房梁上、窗棂间、庭院里,突然涌现出无数黑影。定睛看去,竟是数以千万计的黑毛老鼠,转眼间便占据了整座使馆。
鼠群中忽地窜出一只体型硕大的首领,它抖动着油亮的黑毛,猩红的眼珠滴溜溜转着,在空气中嗅了嗅,随即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霎时间,鼠群如得军令,潮水般涌向院中石碑。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千万只老鼠竟齐心协力,生生拖动了沉重的天降石碑,在“吱吱”声中迅速向使馆外移动。所过之处,只余下了一地狼藉和令人作呕的鼠臭味。
与此同时,夜半时分的沙漠边缘,一片静谧,只有微风轻拂着沙粒,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这片荒芜的沙漠中,有一处绿洲宛如生命的绿洲,给这片死寂带来了一丝生机。
在绿洲的边上,一个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一个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的道士,他的衣服已经被沙尘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头发也乱如鸟巢。此刻,他正趴在一处溪流边上,如饥似渴地大口大口喝着从绿洲水池边流出的水。
每一口水都像是甘露一般,滋润着他那早已干裂的喉咙。他的神情显得无比舒爽,仿佛这是他生平最痛快的一次饮水体验,似乎已经好久都没有如此畅快地喝过水了。
而在他身旁不远处,正趴着一只体型巨大的黄金色蜈蚣。这只蜈蚣身躯庞大,足有成年人的手臂那么粗,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甲壳,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它半仰躺着,一双小眼睛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道士那滑稽的喝水姿态。
“啊……”陈老道突然仰天长啸,声音在寂静的沙漠中回荡,仿佛要将这几日的压抑和疲惫都一并释放出来。
鬼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这几天竟然全跟沙漠打交道了,口渴了好几天,虽然他已经修行辟谷,但终究是凡夫肉胎,还需要水源来维持生计。吃了好几天的土,这次总算是又凉快又畅快了。
“哈哈哈呵呵,不容易啊,贫道以为一辈子都走不出来这沙漠了,哈哈,不容易不容易,还得多亏你了!”陈老道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伸手拍了拍那蜈蚣的头,似乎对这只蜈蚣充满了感激之情。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那蜈蚣非但没有丝毫攻击之意,反而显露出几分享受之态,这情景着实诡异。
原来这一路奔逃,起初陈老道尚能催动灵力拉开距离,奈何终究力有不逮。经过一天一夜的追逐,他终究没能甩脱身后这只巨型蜈蚣。就在他精疲力竭、准备认命之时,那蜈蚣竟出人意料地收起了凶相,温顺地伏在他脚边,一对复眼中竟流露出几分欣喜之色。
这般变故让陈老道惊疑不定,但那蜈蚣确实毫无恶意。更古怪的是,每当他有所动作,那蜈蚣便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活像个忠实的随从。虽百思不得其解,久而久之他也只得接受了这个诡异的“同伴”。
待他稍稍缓过气来,抬眼便望见前方那片绿洲,这才有了方才那般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