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还不算完。
陆向荣眼疾手快地薅过旁边那人的衣领!
眼角余光是说不出的锋锐。
抬脚震起木棍,一棍子直接劈在他后背!
砰——
闷沉的响声带起胸腔传荡,粗壮的木料就这么断成几截,飞溅的木屑到处都是。
“啊啊啊别打了,我们……噗!”
陆向荣眸光一狠,一个肘击就打在了男人侧脸!
他们几个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只有被压着打的份。
撕心裂肺的杀猪叫,瞬间传遍整个村,不少乡亲都闻声出来看。
“哎呦,这不是老王婶子家的柱子吗?咋跟陆家老三打起来了?”
“快别打了,村长来了!”
突然,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陆向荣懒懒地收回拳头,可一双草鞋底子下碾着的正是其中一人的脸。
扭曲变形的瘦干猴脸上染着血,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
陆向荣压根不管远处赶来的那几道身影,脚上力道愈发加重,“收了谁的好处?几斤粮票就能把你们收买?”
“我看你们良心是喂了狗肚子!”
他一把扯下几人脸上的黑巾子。
模样露在人前,乡亲里激起不小的回响。
现在禁止打架斗殴,倡导团结一致。
在村子里挑事,这可是要被治安队带到城里问话的!
冯海生匆忙赶过来时,一眼就瞧见地上那几个吐血的人。
老眼中划过一道阴险。
他当即指着陆向荣,满脸失望地说道:“荣娃子,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目无纪律,挑衅滋事,非得把你扭送到治安大队接受思想教育不可!”
“再任由你下去,村里风气都要被你带坏了。”
上来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指责。
陆向荣抬眼,锋利逼人的气势竟连冯海生都觉得有几分瘆得慌。
“大队长这话就说得有意思了,他们仨打我一个,性质还不明显?”
周围鸦雀无声,不少乡亲都面色古怪地看过来。
他们仨都你踩在鞋底子下头,身子都快扭成蛆了……
冯海生脸色铁青,“他们骨头都断了,你还在这里狡辩?!”
“陆国强是怎么教育你的,竟给东星大队教出个败类!”
浑厚如钟的嗓音震出,他痛心疾首地指着陆向荣。
嗓门高亢,半个村都能听见。
陆向荣面色讥讽,脚上一个用劲!
“哎哟喂——我的腰啊!”
“陆向荣你赶紧给我挪开脚,疼死我了,骨头都要断了啊!”
“你你你,你得赔我医药费!”
被他踩在脚下的这人满头大汗,混着黄沙沾在脸上,狼狈中泛着油光。
“嗯?”陆向荣眯了眯眼。
咔嚓一道脆响!
这人小指骨直接被掰断!
“啊啊啊!”
头皮发麻的骨节断裂声,让周围几个年轻后生全都后退几步。
这这这,陆向荣现在是大队有名的好猎手,谁想不开敢跟他对上?
这几个人也是闲的蛋疼!
冯海生气地吹胡子瞪眼,“陆向荣,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村长,居然敢当众行凶?!”
陆向荣一把将地上躺着的人薅了起来,毫不费力,“说,谁让你们在草垛子后头蹲我的!”
嘶……
周围大家伙消了声。
谁也没想到,这居然是有预谋的!
光天化日,敢在草垛的后头蹲人,这跟土匪做派有什么区别?
冯海生面色也是一沉,似乎没料到还有这变故。
男人双脚离地,脖领子发紧,脸色涨得青紫,“我、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陆向荣冷笑,“以为穿上马甲就不认得你们几个王八?专门戴着黑巾子,蓄意在草垛子后头堵我。”
“我看你们是要复兴土匪做派,保不齐还是坏五类分子!”
“今天就把你们全都扭送到县城警局,还我个公道!”
轰!
犀利逼人的话给了几人当头一棒,直接懵逼。
不是,咋就闹到警局了?
他们就是想打陆向荣一顿,换点粮票啊!
冯海生更是眯起了眼,奸诈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来回转。
这其中有猫腻。
还不等他开口,陆向荣却忽然转过头,“村长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那他们这几人的动机……村长是否知情?”
冯海生一把抻平衣襟,冷喝道:“胡闹!”
“你们几个赶紧老实交代,否则我就让民兵连把你们送到警局吃牙子!”
见他把矛头对准旁边几人,陆向荣脸上的嘲弄之色更甚。
对付冯海生这老东西,果然还得用这招!
冯家身在其位,最注重声名。
现在城里各处都严打,稍有不慎就得撸了冯海生的官帽!
他敢在这时候落下话把儿?
吓不死他!
反观地上几人,结结巴巴地开口道:“都、都是陆伟成说,只要我们教训一顿荣娃子,就能给我们每人5斤粮票。”
“粮食吃紧,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
他们几个七嘴八舌,把这事供了个干净。
陆向荣眯了眯眼,漆黑眸底几乎有冰霜凝住。
陆伟成?
上回打的他还是轻!
就该让他在医院里过年。
不多时,陆向平和陆向安赶到。
“陆伟成你个狼心狗肺的!吃了我们家这么多粮食,还敢找人害我三弟!”
“我打死你个龟孙!”
陆向安火速把肥头大耳的陆伟成拽到空地上,压着就是一顿打。
后头紧跟着跑来的李氏,黑布鞋都掉了一只。
“诶哟,这可打不得啊,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赶紧给老娘住手!”
陆伟成眨眼被打得鼻青脸肿,可把李氏心疼坏了。
老太太扑上前就护住孙子。
冯海生一看二房都来了,顿时觉得头疼。
这事越闹越大,啥时候是个头?
“成天到晚,咋就你们老陆家闹腾得欢!”
“人证物证都在,陆伟成违反纪律,雇人闹事,罚你们二房半个月的工分!”
冯海生摆了摆手,就要草草了事。
而陆向荣却登时上前,周身气势全开,“村长,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幽黑眸里冰冷一片。
冯海生面色僵硬,“你还想怎么样?罚也罚了,你们两家到底是亲戚,还是不要闹得太僵。”
陆向荣嗤笑了声,“他们手里棍子砖头,我今天要是没这一身本事,就得开瓢丢半条命!”
“村长这意思,是要纵容行凶杀人?”
瞬间,冯海生脸色顿变!
这一顶高帽扣下来,别说村长,就是县城里的领导都得抖一抖!
冯海生面色铁青,狠狠剜了一眼陆向荣,“你们几个给村里抹黑的东西,每家都扣三个月工分,额外罚五块钱!”
李春红瞬间瞪大了眼,一双三角眼皮更是耷拉得厉害。
“你们几个红口白牙,嘴上生烂疮的夯货!”
“胡乱攀扯什么?我们家伟成啥时候让你干这事了!”
唾沫星子横飞,还夹着一股子韭菜味。
陆向荣满脸恶心地往旁边挪了挪,讥讽道:“看来是给人当枪子儿了,人家转头不认,你们平白跟着一块挨罚。”
他意味深长地扫了眼陆伟成。
五大三粗的个子,正当鹌鹑缩在老太太身后呢。
没断奶的巨婴,呸!
随后一家子关上门,陆国强沉着脸坐在炕头,手里烟锅袋子冒着烟。
“以后看见二房不用留情,那陆伟成养得比大队年猪还肥,他家根本不缺油水!”
陆母把针线在头顶蹭了蹭,瞥来一眼,“你现在会说这话,早干啥去了?”
陆国强一噎,“你这婆娘,当着孩子的面,咋也不给我个台阶下。”
哥儿仨对谁一眼,直接围着长桌坐开。
陆向荣从兜里掏出山上地图。
带着层薄茧的指腹猛然摁在一角,“这儿,就是之前发现灵芝的地方。”
“大哥二哥,天不亮咱们就上山!”
两人对视一眼,“成!”
没啥好说的,干就完了。
火速吃完饭,哥仨直奔炕头补觉。
到了浓雾正深的夜里,三道身影齐刷刷直奔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