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两个字，焦韫全身一颤。韩楠真有那么阴狠？
她冲过来那一刻，焦韫毫无防备，原有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清北班，更何谈遇袭？
假设路麒麟不阻挡，后面的事情就无法想象了。
手掌可以康复，眼睛呢？焦韫不寒而栗。
韩楠感激路麒麟的最主要根源，是因为他阻止了一场激情犯罪。
后怕让焦韫深刻悟到，必须认真对待每一刻，这绝非游戏。
焦韫惶恐的，还有一点，她似乎面对的，是全新的未知的未来。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将来能不能顺利考入魔都金融专业了。
连自己的前途都无法掌控，那个万家仓呢？
两节自习课结束，焦韫就去找邱月。
邱月正趴在桌上，认真接受老汤的辅导；万家仓也在刷题，铃声对住校生影响不大。
其他几位同学看到焦韫，都纷纷点头致意。唯独万家仓埋头不语，但他其实明显知道进来的是谁了。
起码的礼貌都没有，这种样子，令人很不舒服。
可笑吧，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讨厌过去的自己？
邱月一抬头，一把就抓住焦韫的手，兴奋地汇报：“老汤真是数学天才，他稍微点拨，我就能理解通透，觉着数学也没那么枯燥了。”
焦韫佯装生气：“意思是我不会指点呗。”
“哎呦，你又敏感了。”
老汤问清北班的情况，是不是很卷，焦韫叹息：“卷已经谈不上了，是往头上浇筑混凝土，让人窒息。”
“有机会去旁听，感受一下。”老汤总是那么务实。
邱月拉着焦韫出了教室，万家仓才缓缓抬起眼皮子，瞅了一眼背影。
老汤看不过去了，找万家仓理论：“至少打个招呼吧，人家对你那么照顾的。”
万家仓狡辩：“正愁一个题型，没注意到，你说的是谁？”
“......”
老汤想说几句，又收了回去。他一样来自农村，却总感觉命运待自己不薄。
能在这样的名校就读，能遇到好老师，还有这个班级的好同学，已经很荣幸了。
马上毕业了，因为自己的数学成绩，还吸引来一位漂亮的女同桌，更是万幸。
老汤当然不去幻想风花雪月的事情，邱月那种清爽的性格，一扫万家仓带给他的沉闷。
从邱月身上，老汤体味到了城市女孩子的积极乐观。
老汤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愿意拿出时间，满足邱月的求知欲。
而邱月总是给他捎带各种水果和小零食，老汤特别喜欢这样清新自然的相处方式。
通过对比，老汤才发现，万家仓整天皱着眉头，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别扭。
出了校门，焦韫拉着邱月：“今天心里特别慌乱，恐怕要做噩梦。”
“那先陪我给老外婆说一声。”
到了邱月院子里，才知道她的父母都在家。
邱月的妈妈白白胖胖，一脸和善，拉着焦韫上下打量：“这丫头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脸蛋不大，轮廓更有型了。”
说完就跑进客厅，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一套衣服：“尺码应该对，拿回家试试，在上海买的，预备给你上大学时穿的。”
邱月闹起来：“为啥我没有？我是捡来的？”
“敢忘吗，你个小老虎还不吃了我？”
说着，又拿出一个盒子。
邱月取出衣服，装进书包，就陪焦韫走了。
两家的关系如此之密切，焦韫这才知道。
回到家里，韩素丽一眼就觉察到了女儿的变化，她也没敢问，只是为两个孩子切了一盘水果。
“究竟怎么了？你以前撒娇是撒娇，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邱月边问，边拿出新衣服。
“想听一下，你对路麒麟真实的评价。”
邱月放下衣服，摸了摸焦韫的额头：“你不会是烧晕了吧？突然对他感兴趣了？他不是一直让你挺反感的吗？”
焦韫扒开邱月的手：“我清醒的很，你的直觉比我准，我承认。他那种渣人，绝不可能让我改变看法的，你放心。”
“那你想了解哪方面的？”
“你真认为，路麒麟会是万家仓挨揍的幕后指使者？”
“听万年历的描述，还有季划的推理，路麒麟的嫌疑最大。”
“理由呢？”
邱月掰着手指：“你看，第一，路麒麟追你，是事实吧？第二，你问候万年历时，他正好在场。第三，当天夜里，万年历就挨揍，还是在校内。熟悉学校地形和熄灯时间的，知道万年历睡前拉肚子的，可能是外面的人吗？”
“其他人就没有可能了？”
“动机啊，小姐姐，作案最需要动机啊。谁还有这么强烈的动机？”
焦韫幽幽地说出一个名字：“季划呢？”
“为啥是他？”
“为啥不可能是他？”
邱月迷糊了。
季划从来就没表现出强烈的意愿，不管是明追还是暗恋。再说，有路麒麟抢占了先机，季划也不敢主动竞争，他在路麒麟跟前，底气没那么足。
“你今天为啥一门心思地琢磨起这个来了？清北班不是很卷吗？”
焦韫犹豫了一会，还是讲述了流血事件。
“若非路麒麟用手抓住圆规，流血的，极有可能是我的左眼或者右眼。”
邱月捂住嘴巴，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竟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可能是我放大了韩楠的威胁，你替我鸣不平了？”
焦韫点头：“真没料到韩楠的反应那么过激，也许是我心切，把事情搞砸了。”
邱月惊魂未定：“路麒麟受伤，学校估计都颤抖着呢，事情怎么处理的？”
“我和你一样担忧，出乎意料，路麒麟波澜不惊，包揽所有的责任，平息了这个事情，全都安然无恙了，只有他回去撒谎，然后自己疗伤。”
邱月搂住焦韫：“无法想象，太可怕了。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多嘴。韩楠其实对我没怎么样，我也可以自己处理。”
焦韫支开邱月：“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谁的错，是路麒麟。他这样的人，会对一个毫无杀伤力的万家仓下毒手，你信不信？”
“替你挡枪，干脆利落，不正是他杀伐果断的风格再现吗？”
焦韫瞪着邱月：“杀伐果断？那他会放过毫无背景的韩楠吗？就因为一个问候，他就雇凶，打得万家仓鼻青脸肿；现在被韩楠刺穿手掌，他却笑纳伤痛，轻轻放过，也太分裂了吧？”
邱月无语了。
“所以......”
“所以什么？”
“有人在故意误导我们。”焦韫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