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韫说狠话，邱月还是第一次见，那表情几乎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了。
路麒麟也被镇住，举着手机悬空好久。那次被韩楠攻击，也没看到焦韫有这样的暴躁。
拒绝和解，就意味着有绝对取胜的把握，焦韫哪里来的底气呢？
路麒麟对律师说明情况，钱家不同意让步，坚持要指证常老师性骚扰。律师笑说：“我感觉真没这个必要。公安机关调查取证的过程很长的，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没办法移送啊。一个女生，能和老师结下什么梁子呢？”
“我们几个同学意见统一了，这次要维护老师，到时候，还希望你接这个案子。”
律师冲路麒麟的妈妈乐：“不得了，现在的娃娃不得了，还没上大学，就开始打官司了。”
焦韫那边也有争议，韩楠坚决支持对抗到底，忍让只会失控，对常老师也不公平。
季划酒意已经消化了大半，他也顶焦韫，无辜者妥协就是认罪认罚，诬告者会更得意更嚣张。
他后悔自己多喝了几杯，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刚才在钱梦阁家里，他应该采集证据，比如录音。
张老师觉得可以再做做工作，她趋向于和解。钱梦阁是自己的学生，因故弃考已经很惨了，再参与诉讼，精神真的可能崩溃。
再说，这几天正是报志愿的关键时段，她不希望孩子们分心。
说到报志愿，韩楠急忙问曹宇轩，也没听到他的消息，那个学霸不会要留洋吧？
记得他曾经说过，要去清华学物理。
张老师叹息，毕业的学生，飞走的鹰。翱翔太空时，谁还会在意羽翼未丰时试飞的悬崖呢。
“只要能实现自己的梦想，飞再高再远，我也开心，能去国外读大学搞研究，我无限荣光。希望你们也能走出去，跨出国门，没有对比，就没有上进心。”
说完，张老师挨个问其他几位的意向。
韩楠说去了西安半趟，虽然玩的不够尽兴，但她已经看上了西安交大。她决定冲一下，报考自动化专业。
季划脸色红润：“我定了，南方的一座商学院，文凭对我没什么诱惑力，我得搞清楚企业运营究竟是咋回事。季家的产业不能败在我的手里。”
张老师更喜欢这样的脚踏实地。
邱月挽住焦韫的胳膊：“她去哪，我去哪。”
焦韫迟疑了一下，说自己正摇摆着，以前只考虑金融，现在想学法律。
“什么啊？”邱月急了，“你确定不是开玩笑？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焦韫辩解：“专业知识没什么界限，都是互通的，搞金融不需要法律支撑吗？”
韩楠诡谲一笑：“我知道，你是被钱梦阁刺激的，虽然我很支持你的新选择，希望你成为了一名杰出的律师，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眼前的事情怎么办？”
张老师忧心忡忡地问：\"非要硬刚吗？”
季划振臂高喊：“不能向坏人低头，追求公平正义。”
喊口号如果能解决问题的话，那就比嗓子了。韩楠重申自己的焦虑，常老师今晚怎么办？
季划比划一个圆圈，说需要大家共同想办法，邱月则献计，要不发起签名活动，人多力量大。
韩楠摇头：“人多也没用，法律讲的是证据。当时只有双方当事人在场，我们都没有当证人的资格。”
就在大家激烈地争论不休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路麒麟打来的电话，他急切地询问着季划现在身在何处。
没过多久，只见路麒麟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他气喘吁吁，但眼神坚定，显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面对妈妈闺蜜律师，他使出浑身解数，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终于成功获得了宝贵的指点。
经过一番深入探讨和分析，他们发现有两个关键要素或许能够帮助常老师彻底摆脱这无休止的纠缠。
其中之一便是，如果能够证实钱梦阁存在严重的精神问题，以至于无法达到独立作为正常人的标准，那么她所做出的指证其可信度必将大打折扣。
如此一来，调查机关完全有理由将这些怀疑的合理性予以排除。
而另外一点则是，如果能够找到证据表明常老师的性取向有所偏差，根本不会对女性产生任何心思，钱梦阁的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然而，对于这个方案，韩楠却率先表示了强烈的反对意见。
她说：“首先，想要确定钱梦阁是否真的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必须依靠专业且权威的机构进行鉴定。可是，这种鉴定往往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谁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得出确切结论呢？
其次随意说常老师性取向有问题，也无疑是人格尊严的一种严重侵犯。毕竟，连常老师本人都未曾公开声明过此类事宜，我们又怎能如此武断地给他贴上这样的标签呢？”
邱月觉得没那么严重，比起被套上性骚扰的大帽子，承认性取向偏差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再说，有偏差也只是暂时的，很多人性取向是不断变化的。比如国荣小哥，性取向问题影响到他的地位了吗？
焦韫听得头脑眩晕，这个邱月的观点真可谓石破天惊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前卫了？
她不禁翘起大拇指，冲邱月晃动几下，然后说：“韩楠你和常老师关系近，有些话可以直接交流，邱月的观点，他如果接受，未必不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张老师一直旁听着，倍感欣慰，自己带的学生如此表现，证明了自己的成功，社会责任感比分数更重要。
她很期待这几个孩子凭借自己的能力，帮助常老师脱困。
若能完美解决，那么他们将来的人生会很精彩。
韩楠犹豫了一阵子，准备问一件事呢，常老师居然打来了电话。
学校出面，协助警方询问一些事情，常老师也如实复述当时的细节，警察也为难起来，劝常老师主动找报案人解释。
但对方揪住不放，硬要加盖一个帽子，甚至举出有效证据的话，派出所还要传唤常老师问询。
韩楠跑到一边，恳请常老师说实话，究竟有没有出格的举动，是否触碰到钱梦阁的隐私部位，对方在电话里几乎要哭了。
怎么可能？如果他有这样的嗜好，以前那么多的机会，他怎么可能对一个精神有恙且貌不出众的女生动手？
“你确定对女生没多少兴趣？”韩楠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我可以保证。”
“你敢于正视自己的取向不？”
对方沉默了，好久才回答：“在你面前，我可以承认，比起那个性骚扰的罪名来，这个算什么呢？”
韩楠坚定回复：“好，我可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