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天亮前我们就出发,趁叛军换岗的时候溜出去。\"
天蒙蒙亮时,苏月禾和红姑已经整装待发。韩牧野坚持要送她们一程,四人悄悄离开炭窑,沿着一条隐蔽的小径前行。
\"就送到这里吧。\"在一处岔路口,红姑停下脚步,\"再往前容易被发现。\"
韩牧野点点头,转向苏月禾:\"一定要小心。\"
苏月禾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拥抱了他一下,又迅速松开:\"等我回来。\"说完便转身跟上红姑,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夜深人静,屋外风雪渐小。韩牧野坐在门边守夜,听着屋内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他望着手中的信筒,心中思绪万千。这小小的铜筒里,究竟装着怎样的秘密?为何能让叛军如此兴师动众?
\"睡不着?\"苏秀才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旁坐下。
韩牧野摇摇头:\"伯父,您说...月儿她们能成功吗?\"
苏秀才望向窗外的夜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至少我们尽力而为,问心无愧。\"
\"我只是担心月禾...\"
\"你放心,月禾比你想象的更坚强。\"老人微微一笑,\"她从小就有主见,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韩牧野不禁莞尔:\"这点我倒是领教了。\"
\"韩小友,\"苏秀才突然正色道,\"若此次能平安度过,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今晚第二次被问起。韩牧野沉默片刻,终于坦诚道:\"我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也许开个小酒馆,或者继续打猎为生。\"
\"一个人?\"
韩牧野感到耳根发热:\"这...要看月禾姑娘的意思...\"
“哈哈,若是月儿平安回来,老夫想要将小女嫁与你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
“真的?我自是求之不得,多谢伯父,伯父请受我一拜!”苏秀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以后月儿有你照顾我就放心了。”
“伯父放心此生一定不负月儿的。”
“哦,我要有姐夫了对吗?韩大哥你以后就是我姐夫了对不对?太好了!太好了!”
“嗯,岩青多关照。”他摸了摸小舅子的头道。
韩牧野每日都要出去打探消息,他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纷飞的大雪,久久不愿离去。直到苏秀才轻声催促,他才回过神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片回了炭窑。
接下来的两天格外漫长。韩牧野的腿伤在苏秀才的精心照料下好转不少,但他内心的焦虑却与日俱增。每日他都会找借口出去\"打猎\",实则是到高处眺望,希望能看到苏月禾归来的身影。
第三日清晨,韩牧野正在溪边取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立刻隐蔽起来,只见一队叛军骑兵疾驰而过,领头的军官神色慌张,不断催促士兵加快速度。
\"出什么事了?\"回到炭窑,韩牧野将所见告诉苏秀才。
老人眉头紧锁:\"莫非...月禾她们成功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韩牧野立刻抄起猎刀躲到门后,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们。\"
门帘掀开,苏月禾和红姑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两人脸色苍白,衣衫破烂,但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信送到了!\"苏月禾激动地说,\"县令大人立刻调集兵马,在叛军埋伏的地点反设埋伏,大获全胜!\"
红姑补充道:\"叛军主力损失惨重,残部已经向北方溃逃。玉兰县安全了!\"
小岩青欢呼着扑进姐姐怀里,苏秀才也难得地露出笑容。韩牧野却注意到苏月禾手臂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只是擦伤,不碍事。\"苏月禾轻描淡写地说,但韩牧野坚持要查看。伤口虽然不深,但已经有些发炎的迹象。
苏秀才立刻取出药草为她处理。红姑则讲述了她们惊险的送信过程:如何避开巡逻队,如何在断魂崖险些失足,又如何被叛军发现后死里逃生...
\"县令大人本想留我们在县衙休养,\"苏月禾说,\"但我们担心你们,就急着赶回来了。\"
韩牧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握住苏月禾的手:\"辛苦你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接着是整齐的步伐声。众人顿时紧张起来,红姑迅速抄起柴刀:\"难道叛军又回来了?\"
韩牧野示意大家安静,悄悄向外窥视。只见一队穿着官军制服的士兵正向炭窑走来,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将领,身后还跟着几个衙役。
\"是县衙的人!\"韩牧野松了口气,打开门走出去。
那将领见到韩牧野,立刻拱手行礼:\"这位可是韩壮士?在下玉兰县守备赵勇,奉县令大人之命特来相请。\"
原来县令得知送信人的同伴还在山中,特意派兵前来接应。赵守备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鉴于他们传递军情的功劳,县令决定让他们玉兰县留居共同抗敌。
\"苏姑娘和红姑女侠的英勇事迹已经在县城传开了,\"赵守备笑着说,\"百姓们都称你们为'玉兰双姝'呢!\"
众人喜出望外,简单收拾后便跟随官兵下山。路上,韩牧野悄悄拉住苏月禾:\"到了县城,你有什么打算?\"
苏月禾眨了眨眼:\"县令老爷赏了一座小院子我们先去落脚再想法子,如今外面早就乱了,玉兰县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倒是个安身避难之所。\"
\"我是说...\"韩牧野突然有些结巴,\"你愿意...和我一起...我是说...\"
苏月禾噗嗤一笑:\"傻瓜,我不是说了让你等我回来吗?\"她轻轻握住韩牧野的手,\"傻瓜,我爹都和我说了……”
“那你?”韩牧野焦急的问道。
“这次,我们一起安定下来,好不好?\"
韩牧野心头一热,重重点头。前方,玉兰县的城墙已经隐约可见,朝阳为它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新的生活,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