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骚包男的瞳孔剧烈收缩。
恐惧淹没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但，让他跪下？
让他给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跪下道歉？
不可能！
他在江省横着走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你……你别得意！”
骚包男色厉内荏地嘶吼，颤抖的手指几乎戳到陈寻的鼻尖。
“你死定了！我告诉你，你死定了！”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因为手抖，解锁了好几次才成功。
他点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置顶的号码。
狠狠按下了拨通键，还特意开了免提。
似乎手机里即将传出的声音，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是他勇气的全部来源。
“嘟……嘟……”
电话接通了。
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
“喂，有什么吩咐？”
听到这个声音，骚包男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虎哥！我他妈被人打了！你的人，两个，全废了！”
他尖声叫着，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委屈。
“就在会展中心！你赶紧带人过来！给我弄死他！我要他死！”
电话那头的“虎哥”沉默了片刻，显然是被这个消息镇住了。
“你先别激动，对方几个人？什么来路？”
“就一个！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杂种！”
骚包男回头怨毒地瞪了陈寻一眼，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
“虎哥”的声音凝重起来：
“一个人能放倒老七和阿猛？这事儿不简单，对方恐怕是个硬茬子。我得先跟浩峰哥请示一下。”
浩峰哥？
古浩峰！
玄武堂的龙头老大！
听到这个名字，周若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那可是江城地下世界的土皇帝！跺跺脚整个江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陈寻再能打，能和那种势力抗衡吗？
然而，陈寻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非但没有惊慌，嘴角反而向上扬起一个极其古怪的弧度。
那是一种……憋着笑的表情？
他乐了。
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骚包男却把陈寻的表情当成了害怕和故作镇定。
他心里的底气更足了，嚣张气焰再次攀升到顶点。
“请示什么？你他妈直接带人来就行了！”
他对着手机咆哮，唾沫星子横飞。
“你告诉古浩峰，他姨父的儿子被欺负了！”
“听见没有！我哥是古浩峰！你现在跪下来磕头，或许还能留具全尸！”
骚包男挂断电话，趾高气扬地看着陈寻。
好像已经看到了陈寻被打断手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凄惨模样。
陈寻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行啊。”
他点了点头，甚至好心地退后两步，拉着周若竹坐到旁边休息区的沙发上。
“叫人吧，尽管叫。”
“我等着。”
这副有恃无恐的姿态，让骚包男心里莫名其妙地咯噔一下。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正常人听到古浩峰的名字，不该是吓得屁滚尿流吗？
他怎么……好像在等看戏？
周若竹坐立不安，小手紧紧攥着，手心全是冷汗。
“陈寻……”
她凑到陈寻耳边，声音细若蚊蝇。
“要不……要不算了吧？那是玄武堂……”
“为了我，不值得……”
陈寻转过头，看着她那双写满担忧和自责的眸子，心头一软。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之前那种冰冷肃杀的气场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变成一片温和。
“说什么傻话。”
他笑了。
“跟你没关系。”
“是他自己找死，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陈寻的语气很轻。
“谁敢让你受委屈，就得付出代价。”
“天王老子来了，也一样。”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周若竹心头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十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涌了进来。
个个神情冷峻，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练家子。
为首的，正是刚才电话里的那个“虎哥”。
他身材魁梧，面容凶悍，一道刀疤从眉角划到下颌，平添了几分煞气。
骚包男一看到虎哥，就像看到了亲爹，连滚带爬地迎了上去。
“虎哥！你可算来了！就是他！给我废了他！”
他指着悠闲坐在沙发上的陈寻，五官因为怨恨而扭曲。
虎哥的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先是落在了陈寻身边那两个不省人事的手下身上，眉头紧锁。
随即，他的视线缓缓上移，定格在了陈寻的脸上。
那一瞬间。
虎哥脸上的所有的表情，全部凝固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是他！
怎么会是他？！
在地下拳场他亲眼看到他们峰哥跟这个年轻人勾肩搭背。
两人关系看起来很好。
一口一个“陈兄”。
虎哥当时就站在峰哥身后，看得清清楚楚。
峰哥亲口下令，整个玄武堂，见此人如见他本人！
可现在……
这个蠢货，让自己带人来“废了”峰哥都要恭敬对待的“陈兄”？
虎哥的额头上，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他没有理会还在一旁上蹿下跳的骚包男。
而是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向了骚包男。
“那个……”
“你……能不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再说一遍？”
骚包男正处于即将大仇得报的亢奋中，根本没察觉到虎哥的异样。
“还说什么说！”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就是这个狗东西，我看上他马子，想带走玩玩，他居然敢动手！”
他理直气壮，甚至还贪婪地瞥了一眼周若竹。
“虎哥，别废话了！动手啊！打断他的腿，把那女的给我拖过来！今天我就要当着他的面……”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大厅里炸响！
所有人都懵了。
周若竹懵了。
周围看戏的群众懵了。
就连骚包男自己，都捂着火辣辣的脸，彻底懵了。
他……被虎哥打了？
虎哥这一巴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得李维原地转了半圈，一屁股摔在地上。
“你……你他妈敢打我？！”
骚包男捂着脸，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
虎哥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整个人头皮都麻了。
觊觎陈兄的女伴？
还要当着陈兄的面……
我操你妈啊！
虎哥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他现在杀了骚包男的心都有了！
这个蠢货，是想让整个玄武堂给他陪葬吗？！
“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虎哥目眦欲裂，冲上去对着地上的骚包男就是一脚。
“你知道他是谁吗？啊？！你就敢动他的人？！”
骚包男被踹得在地上滚了一圈，彻底被打蒙了。
“他……他不就是个小白脸吗……”
“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