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看着他的表情,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温太医,情况如何?”
温实初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年世兰,对着胤禛低头说道,“皇上,安贵人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胎像略微有些不稳。”
“你说什么?”胤禛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微臣不敢隐瞒皇上,皇上可再找来一位太医为安贵人把脉。”温实初把头垂的低低的,甚至不敢看向甄嬛,他不知道自己说出安贵人有孕这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总觉得对不住甄嬛和年世兰。
宜修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正常,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皇上,如今安贵人怀了龙胎,也可算是将功补过,不如就不做惩罚了吧。”
“皇后娘娘这话错了,功是功,过是过,难道富察贵人的孩子就白白没了吗?”甄嬛没想到安陵容会在这个时候被查出有了身孕,愤慨说道。
“菀嫔,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安贵人的孩子比富察贵人的孩子金贵,都是皇上的孩子,竟还能区分出高低贵贱。”年世兰嘴角上扬,笑得意味深长。
胤禛把安陵容从地上抱起放在了椅子上,刚坐到椅子上安陵容便幽幽转醒,她迷茫地看着胤禛,轻轻开口,“皇上,臣妾这是怎么了?”
“你刚才晕倒了,温太医为你把过脉了,你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胤禛看着她,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你说,这安贵人晕的可真是时候啊,要处置她了就立刻晕了,查出来怀孕了就醒了,可真真是巧啊。”吕盈风冷眼瞧着安陵容的一举一动,怎么看都觉得她刚刚晕过去是装出来的。
“欣贵人真是眼睛明亮啊。”年世兰迎着吕盈风的目光,缓缓的笑了一笑。
这欣贵人说话就是合她的心意,从前她怎么未发现如此有意思的人呢。
“不,臣妾没有装”,安陵容喃喃道,神情有些飘忽,她面上渐渐浮起哀戚之色,看着胤禛眼泪滚滚落下,“皇上,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臣妾求皇上让臣妾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届时臣妾任凭皇上处置。”
“皇上,您的子嗣不多,不如先饶过安贵人,等她生下孩子再行处罚也不迟啊。”孟静娴接收到宜修的眼神信号,柔婉的眉头蹙起,轻轻说道。
“娴常在还有功夫操心别人的事啊,这苏公公带着人就要搜查你的住处去了吧,延禧宫搜出的东西与如意中毒之事无关,就是不知你的宫里能搜出什么了。”吕盈风又忍不住说道。
胤禛转身皱眉看着喋喋不休的吕盈风,对她这张嘴也是无奈的很,他们单独相处之时也没见这吕氏如此能说会道。
“安贵人降为常在,月例供应还按照贵人的位分给,自今日起便禁足延禧宫内,禁止任何人前去探望,直至把孩子生下为止。”胤禛看着安陵容,眼神尽是厌恶,目光触及她消瘦的脸颊,又有一丝不忍。
“苏培盛,将这盒子东西焚毁,带着安贵人回延禧宫吧,朕不想见到她。”胤禛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个盒子,想着之前自己便是因为这个东西和安氏翻云覆雨,便忍不住地恶心。
“是,皇上。”苏培盛捡起盒子,搀扶着虚弱的安陵容走了出去。
“菀娘娘,你脸色怎么如此苍白。”祝安百无聊赖地看着地面发呆,抬头便看见甄嬛苍白的脸色,关切问道。
“没事,就是之前生长乐的时候伤了元气,身子虚弱了些。”甄嬛垂下眸子,眼睫遮住她眸中那抹异色。
“真是奇怪,菀嫔平日里气色倒是好得很,和今日大不相同。”冯若昭看着她苍白的嘴唇,疑惑问道。
甄嬛笑了笑,从浣碧手中拿过那盒神仙玉女粉,“这是温太医做的神仙玉女粉,擦到脸上就能使人容颜焕发,臣妾孕期食欲不佳,脸色难看,便日日抹了这神仙玉女粉呢。”
“安妹妹还对这玉女粉做了改良,增加了些许香料,闻着果真是沁人心脾,好闻的很。”甄嬛将神仙玉女粉的盖子打开,递给了冯若昭,冯若昭闻了闻,“果然是有一股奇香。”
“温太医,你去看看那盒粉可有异常。”胤禛大手一挥,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温实初接过盒子,放在鼻子下方闻着,脸上闪过几分惊恐,“皇上,这神仙玉女粉中夹杂了足量的麝香,娘娘若是日日涂抹在脸上,轻则早产,重则胎死腹中啊。”
“什么!”甄嬛听闻瘫坐在椅子上,眸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陵容竟然要害我的孩子!我和陵容情同姐妹,她竟然如此狠心,害过富察贵人的孩子又要来害我的孩子。”泪珠一滴滴落下,甄嬛泣不成声。
祝安震惊地看着这戏剧性地一幕,她本以为这件事会被甄嬛压下,永远埋藏于心中,今日这个时候提出正是个好机会,皇后几人也不敢将收买浣碧的事情和盘托出。
“这安贵人的心肠确实歹毒,接连谋害皇上的两个孩子,这种女人竟也配做我们的姐妹,怕是哪日被她捅了一刀都不知道。”冯若昭冷声道。
“好啊,好啊,这就是朕宠爱的女人,安陵容降为答应,终生不得出延禧宫,孩子生下来便由旁人抚养,免得孩子将来和她一样心如蛇蝎。贴身伺候安陵容的人杖毙,延禧宫的其余宫人打入慎刑司做苦役。”胤禛将手指捏的嘎吱作响,脸色铁青。
“皇后,你拨一个办事稳妥的宫女到延禧宫侍候。”
“是,皇上,臣妾会好好照看安答应的龙胎。”宜修变了脸色,心中却是畅快不已,安陵容这颗棋子已经废了,她竟然还瞒着自己偷偷怀了身孕,看来近期剪秋端给她的避子汤都被她偷偷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