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犹豫了片刻,他才轻声解释:“那天……我没见着你,是你那个三姐出来迎的我,所以我误会她才是政委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
所以他当时才会掉头就走。
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一个误会,陆秋砚下意识的又收紧了些许怀里搂着的人,心虚的像是怕她会跑了似的。
如果一开始就确定无误知道是她的话,他肯定不会掉头走的。
一定会进门后就在客厅坐着等到她倒水出来。
“什么?”
黑暗里她倏然睁大眼睛,完全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月如鸢的事。
趁着她去倒水的空档,月如鸢竟然还干这种事,肯定是中间她还说了些什么不清不楚似是而非的话,才会造成他误会月如鸢才是他相亲对象的事。
月如鸢要是老老实实说清楚,他肯定不会误会。
这可恶的搅屎棍可真能搅屎。
“对不起媳妇,是我那天太冲动了。”
他紧紧搂着怀里的人,生怕她会推开自己似的,“但凡我多几分耐心,等你出来了再问清楚政委的话,也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害你受了那么久的委屈。”
这一刻他真的有点后悔。
“太紧了,松开一点。”
她不舒服的拍了拍那只越环越紧的胳膊,她又不是他的猎物,他这手臂怎么还像条蟒蛇一样,越缠越紧了。
“好……那你别生气。”
他将下巴从她后颈靠上来,窝进了她的颈窝里浅声呢喃了一句。
“那可不好说,以后要看你的表现,哼,害我误会那么久。”
她假装不高兴的努了努嘴。
他在她耳边微微喘气浅笑了一下,“好,明天开始我好好表现,对了,这周我轮休去看外婆的时候,也带你去沈医生那里检查一下吧。”
温热的气息吹进了她的耳根,痒痒得她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却还是疑惑的眨了眨眼眸:“嗯?我现在身体挺好的呀,要检查什么?”
“……政委说你刚回城时严重营养不良,我们去检查一下你最近养得怎么样了。”
养好身体了的话,他也差不多……可以开荤了吧。
丝毫不知道这个男人心底想法的月初宁傻愣愣应下来:“好啊,那你什么时候轮休,到时候我们去找萤姐姐玩,还能问问她关于外婆身体检查的情况怎么样了。”
“周五是我轮休,好了,先睡觉吧。”
“好,晚安。”
“嗯。”
两人商议妥当后,房内重新恢复安静。
月初宁眼睛睁睁闭闭的,脑子里一直在反复回想刚才他们坦白的对话,时而无声的在被窝里偷笑,时而又悄悄蹙眉努嘴,一直没睡着。
想到相亲误会那里,她忽然停下来,又往回仔细推想了一下,那天张红兵在月家门口会和月耀宗说起这些谣言,似乎也是在月耀宗的语言引导下渐渐聊起的。
是月耀宗先聊起他喜欢沈晴的事,才一点一点的诱导张红兵说起了沈晴和陆秋砚在军区大院的那些谣言。
她记得小说里月耀宗根本就没喜欢过沈晴,也没有这一出,看来月耀宗是故意的。
他那天分明知道她是在家里的,才会故意停在门口和张红兵聊这些事,让她在家里偷听到。
目的是什么她也不难猜,就是为了让她对陆秋砚知难而退。
但凡她脸皮薄一些没有硬着头皮去逼婚,就真的着了月耀宗和月如鸢的道了。
月初宁暗暗在像月耀宗这样心思歹毒,完全没有一点是为亲妹子好的人,真的是她这具身体的亲生哥哥吗?
这是一本小说里的世界,小说里确实常有抱错孩子的梗,但是……
她闭上眼回想了一下月耀宗的长相,又切切实实是月家人的长相。
月耀宗不像她和钟婉琴的相貌相似处那么多,他一点都没遗传到钟婉琴的相貌,反倒是比较像月建国,和月建国有着轮廓上的四五分大致相似处。
月初宁并没有与钟婉琴十成十的像,其实她看过外婆年轻时的黑白老照片,年轻时的外婆五官较钟婉琴更为精致好看,她精致的五官比较像外婆,脸型也和外婆一模一样。
不像钟婉琴是下颌线过于锋利的瓜子脸,她和外婆都是轮廓柔和温婉的鹅蛋脸。
特别是钟婉琴做饭煮菜不好吃所以脸型过于削瘦,脸上一点肉都没有,平日里还喜欢用鼻孔看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刻薄感。
明天她再把外婆的老照片都翻出来重新看看吧。
对了,她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人也跟月建国长得有点像。
就是远在大丰镇上的李青柏。
青柏大哥不是说要重新追求沈萤吗。
可沈萤忽然调走了,也不知道他知不知情,这要是长期分隔两地的,再忽然冒出一个优秀男人出现在沈萤面前,那青柏大哥就危险了。
明天她得赶紧写信给李青柏才行,让他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有机会调过来。
青柏大哥的父亲可是当地的军区首长,应该还是有那个能力帮得上忙的吧。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同样一直没睡着的人,其实还有她身后的陆秋砚。
但陆秋砚隐藏得比较好,她乱七八糟想东想西的时候,竟一直没发觉身后贴着抱上来的男人其实根本没睡着。
还全程注意到了她小窃喜时发出的气音小声,和不知想到什么“哼”出去的气音。
可爱得差点想亲。
但常年练出来的强大自制力还是让他及时忍下去了。
直到她渐渐没了动静睡过去了,他也才跟着睡着了。
第二天月初宁被晨起的号角声吵醒时,发现她依然被陆秋砚抱在怀里,陆秋砚竟然还没起床。
号角声响起来的第一下,他就睁眼了,但并没有马上松开她起床。
经过昨晚的敞开心扉告白,此刻她有点不敢看他的脸,低头在他怀里闷闷的问:“你今天怎么还没起床呀,真难得。”
以往这个点他早就起床了。
虽然晨起的第一遍号角其实是六点整响的,其实还很早,但在月初宁看来,他今天算是赖床了。
“这就起。”
嘴上说着起床,却只是调整了一下搂着她的姿势,又搂紧了一会儿,赖了足足一分钟才舍得松开她,起床了。
身体得到自由的月初宁立马换了个姿势呈大字型半趴在床上骑着毛巾被,一个人霸占了整张床,舒舒服服继续睡回笼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