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勇毅侯府议事的大堂中,秦珺异早早就安排人把上官瑶之前打理的账簿以及库房钥匙送了过来。
郑氏与白氏也早早来到此处。
对于蒋氏掌管几十年的侯府,就算是知晓有一个大窟窿需要去填补。
但也抵挡不了对侯府掌控的诱惑。
白氏倒是没有多大兴趣,但她知道如何为自己争取利益。
如今大房中算是人丁单薄,秦珺异又是个没有野心只知道与女人混在一起的人,加上秦石渊远在边关,这仗怕是没有两三年根本就停不下来。
大房算是落寞,要是秦石渊在边关有个什么意外,这勇毅侯府还不是他们二房三房的囊中之物。
“这些就是大嫂的嫁妆单子吗?”白氏走上前翻阅着,眼中有着惊讶:“当年都说蒋夫人疼爱闺女,果真是啊。”
郑氏轻咳一声:“珺异还没有来呢,你不要去动。”
白氏看了一眼大堂中站着的都是她们的人,说:“这有什么,迟早都是我们的,提前看看怎么了。”
话音刚落下,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
郑氏与白氏本以为是秦珺异一个人前来,在看到谢容瑛出现的时候,二人眼中皆是有着轻微的变化。
“二婶三婶。”谢容瑛上前行礼。
“容瑛啊。”郑氏的视线在谢容瑛的身上停留片刻,又看向秦珺异,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谢容瑛与秦珺异并肩站在一起:“你们来了。”
秦珺异走上前直接把蒋氏库房的钥匙以及嫁妆单子,还有侯府中下人的卖身契全都交给了谢容瑛。
“你们把这些东西全都搬去东苑,以后府中上下皆有少夫人说了算。”秦珺异说话间看向翠枝与冬雪。
“是,小侯爷。”
翠枝与冬雪上前后便把重要的东西拿起。
“珺异,你,这就把你母亲的东西交给、她了?”白氏尽量让自己的神情自然起来。
秦珺异淡笑:“三婶,母亲的东西以及侯府中的事都得交给谢氏,她既是我的妻,自然也是侯府的当家主母。”
说完又看向谢容瑛:“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多问问二婶三婶。”
“二婶三婶,以后容瑛就要多多麻烦你们了。”谢容瑛颔首说道。
白氏牵强的扯出一抹笑:“那是没问题的。”
倒是郑氏上前来拉住了谢容瑛的手,温和的说道:“珺异早该与你这样相处了,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嘛,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就来问二婶。”
“那定是会常来麻烦二婶的。”谢容瑛用着郑氏的语调回应道。
白氏阴阳怪气的说道:“看来容瑛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珺异终于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上官瑶这一出事,珺异也是发现了娶妻还得氏族姑娘。”
“二婶三婶,府中的事情就拜托你们帮衬着谢氏了,我还有事情就出府了。”秦珺异作揖行礼道。
郑氏笑道:“珺异放心好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秦珺异点头颔首,转身时与谢容瑛对视一眼。
待秦珺异离开后,郑氏与白氏与谢容瑛说了几句话又以前厅灵堂有事为由借机离开。
白氏与郑氏还算体面,就算对大房有着觊觎之心。
但秦珺异这样的态度她们也看在眼中。
秦珺异明显不相信她们,她们也不必在此时露出野心。
大堂中安静下来后,谢容瑛看向冬雪与翠枝手中拿着的东西,眼中的暗芒明明灭灭。
“姑娘,为何要答应小侯爷?”翠枝不解的问道。
谢容瑛拿起库房的钥匙,漫不经心的说着:“只有把这侯府彻彻底底的握在我的手中,才能为所欲为。”
送上门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
郑氏与白氏连带着走过三个院门后,白氏才挡住了郑氏的去路。
“你说秦珺异是不是发现了他二叔三叔的心思?”
郑氏淡笑:“应该是我们两房的野心溢出来了,秦珺异有所察觉,宁愿把蒋氏的东西以及侯府的大权交到谢容瑛的手中,都不愿意交给我们。”
“他也不怕谢容瑛背弃于他。”白氏不快的说着。
郑氏:“谢容瑛怎么说也是秦珺异的正妻,就算二人不和,但在大是大非上,二人定会达成一致。”
要是二房三房夺了大房的权,对于谢容瑛来说没有好处。
“那我们该怎么办?”白氏轻哼一声:“我们当真是要帮衬谢容瑛打理侯府?”
郑氏目视前方,眸中闪过异样:“我们自然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谢容瑛也别想太过安生。”
“如何不安生?”白氏问。
郑氏侧目与白氏对视:“难道你忘了还有一个上官瑶?”
“要是上官瑶听闻秦珺异与谢容瑛有了感情,上官瑶能坐得住?”
“二嫂,还得是你啊。”白氏最喜欢看大房中的笑话,现在大房连连出事,真是让她好不痛快。
*
开宝寺的僧人连续在勇毅侯府念了七日的经文,秦珺郴才入土为安。
秦沣渊以侯府中不顺为由,让僧人再在侯府中念佛诵经半月。
时间一晃六月中旬。
汴京城越发的炎热起来,就算偶尔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是在傍晚才有几丝凉意。
自从谢容瑛接手侯府中的大小事后,处理事情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原本白氏想刁难刁难谢容瑛,但在看着三房也沾到一些光后,也就忍了下去。
郑氏把谢容瑛与秦珺异的事情传了出去。
她自然是不知晓秦珺异把上官瑶安顿在了何处,但只要传着勇毅侯府的小侯爷与少夫人感情越来越深,消息自然会进上官瑶的耳中。
而上官瑶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的确坐不住,加上秦珺异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去看她。
她越发的坐不住。
每每发脾气之时,都被温紫给压了下去。
“姑娘,现在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进行了,你要是出现打乱了计划,让谢容瑛警觉,这段时间你受的磨难算什么?公子的遭遇又算什么?”
上官瑶闻言,又冷静下来,问:“你可都探听好了?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都探听好了。”温紫这段时间亲自前往了谢敬发妻所在的庵堂,也花了不少银子从谢府中打听到不少关于谢敬发妻的事迹:“只要我们的人学到谢敬发妻的三分,对付谢敬想来不是什么问题。”
上官瑶来了兴趣:“当真没什么问题吗?”
“姑娘,这美人计可不是单单人美娇艳就行。”温紫神情凝重:“谢敬与燕氏青梅竹马,感情肯定深,只是不知为何二人分道扬镳,你想想,要是谢敬遇到了年轻时候的燕氏,会不会心动呢?”
上官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谢敬那里可盯着?”
“盯着 ,放心吧姑娘。”温紫脸上也浮着几丝笑容:“主君的意思是让属下放心去对付谢家,至于公子那里,主君应该是有应对之策了。”
闻言,上官瑶才放心想下来:“只要父亲有对应之策,那哥哥应该就没什么大碍。”
“明日谢敬要与谢凛在码头船舫中与岭南前来的商贾齐聚,这就是一个机会,属下现在要去好好安排一番。”温紫说道。
“快去吧,要小心一些。”上官瑶担忧的叮嘱道。
*
酉时末,勇毅侯府。
东苑。
翠枝拿着一封信件走进了厢房中,看着案几后的谢容瑛,语气中透着惊喜。
“姑娘,夫人来信了。”
谢容瑛拿着书卷的手一紧,她自是知道翠枝口中的夫人是谁,立即放下书卷 ,从翠枝的手中接过信件。
看着熟悉的字迹,脑海中的那张脸竟清晰起来。
她自来对母亲就有一些距离,总觉得母亲不爱她,但有时候又觉得母亲并没有不在意她。
但对比起母亲的在意,谢容瑛感受得最多的还是母亲对她的疏离。
她不明白为什么。
孩童时期经常询问祖母,为什么不能在母亲面前撒娇,为什么在母亲面前要规规矩矩。
祖母总是心疼的说道:“容儿在祖母面前怎么都可以啊。”
“姑娘,夫人说什么了?”翠枝在一旁满是喜悦的问道。
要知道以往姑娘可是最期待夫人给她来信了。
而谢容瑛在看到信上的内容时,眼神凝重,慢慢站起身来。
“姑娘?”翠枝脸上的喜悦也褪去:“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容瑛神色微冷,把信纸往烛台上点燃,待火苗窜起后她才松手,她看着信纸燃烧变成灰烬后。
她沉声道:“安排下去,明日回府一趟。”
(猜女主明天要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