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喻明泽逃不过这一问。
“我也有个妹妹。”
“不是吧！”乌祥羽感叹，他还以为这一辈独生子女多，没想到都不是。
结果问了一圈，在坐的只有文采音是货真价实的独生女。
文小羊弱弱举手补充，“不过我爸妈也想再生一个……”
好嘛！
“你是亲妹妹？”乌祥羽对喻明泽仍存疑。
喻明泽：“……继妹。”
嘿！真被他问出来了。
林风看向喻明泽，瞬间反应过来，他是重组家庭。
喻明泽转头跟她对视，眼神平静，隐有试探。
“你妹多大？”乌祥羽继续查户口。
喻明泽转回去看他：“比我小十岁。”
“这么小！”
众人吃惊。
“没你弟小。”喻明泽指出。
乌祥羽点头：“那倒是。”
林风环视一圈，在坐的都比她小，可有手足的几个都是哥哥姐姐，只有她是妹妹。
不同手足角色对性格会有什么影响？
像她就一直稍显幼稚（她自己觉得），而喻明泽和李沐染都有超出年龄的成熟。
……乌祥羽就不说了，新手哥哥，还未经历练。
手足关系还真奇妙。
*
电视里已经开始戏曲串烧，马上要倒计时，然后难忘今宵了。
“要不出去转转？”乌祥羽提议。
这地方荒郊野外的，无人机表演什么的就别期待了，谁家放炮放烟花还是可以蹭一眼的。
喻明泽看林风。
房间里温度高，又吃了饺子，林风有些昏昏欲睡，出去走一圈消消食也好。
“走吗？”乌祥羽催促。
“走。”林风起身。
李沐染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林风披上外套，喻明泽贴心地将红围巾替她围好。
身后乌祥羽看两人动作翻了个白眼，小爷我也要谈恋爱！
大家一起出了酒店。
外面温度低，跟房里形成鲜明反差，冷风激得人瞬间清醒，眼里溢出层水雾。
几人沿酒店外马路漫无目的走着。
偶尔路过住人的店铺，还能听到电视机里传来春晚的声音，几家透出都是相似频率，混成难以忽视的背景音。
果然过年就是要看春晚，不管节目多烂，看的是情怀。
路上没什么人，几人便并排走，昏暗路灯将影子在身后拉长。
两位男士绅士地将女生夹在中间。
喻明泽牵着林风的手走在最外侧，中间是文小羊，旁边李沐染，再过来是乌祥羽。
“诶？你们还没说为什么不想回家？”乌祥羽揪着不放。
“那你为什么想回家？”李沐染立即反问。
乌祥羽发现跟林风待久了，她也学会了她的真传：反问，而非直接回答。
“还用说嘛！能吃好睡好，不用干活，想干嘛干嘛！”
“没了？”
“还要什么？”
李沐染鄙视，他要求可真低。直白指出：“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爸妈没催你谈恋爱结婚，七大姑八大姨没给你相亲？”
乌祥羽不在乎：“他们不敢。说了我也不去。”
“不会是看你没指望，他们才自己又生了个吧？”李沐染猜测。
“嗯？”乌祥瑞被问住。这倒没想过，是这样吗？
李沐染继续进攻：“你现在也算混得不错，亲戚没打听你一年挣多少钱？没想着让你帮他们孩子找工作牵个线什么的？”
乌祥羽狐疑看她，这也被她猜到了，还真有，但被他拒绝了。他可不想掺和这些麻烦事，都交给那老俩口去应付。
“你大学读的社会学吧？这么接地气。”他调侃。
“这些问题你也有，只是太迟钝。”李沐染下了结论。
“这样不好吗？”
“呵呵，挺好的。”李沐染假笑，傻人有傻福。
两人对话时，其余三个都默默听着。
林风不禁转向喻明泽，不知他不想回家的原因会不会跟自己一样？
“想问什么？”喻明泽敏感地察觉。
林风盯着他看了几秒，终是摇了摇头。
原生家庭的问题太沉重，她自己这边还没解决好，更没信心贸然去介入他的。
眼下两人相互知道他有个继妹，自己有个哥哥，就好。
其余的，再等等。
“女孩跟男孩不一样，女孩是没有家的。”那边李沐染落寞说道。
“什么意思？”
“说了你也不懂。”
“我不懂，就你懂！”
林风对这句话深有同感。
过年回家不是被催婚，就是被问工作，父母巴不得能早点甩掉她这个包袱。许是认知早已超出父母范围，话不投机半句多，但又难以割舍血浓于水的亲情和养育之恩，时刻在妥协沉沦和拯救自我之间撕扯。
那里早已不是记忆中的避风港，而是一切风暴的源头。
一行五人，四个感知敏锐，如此相似，只有乌祥羽一个另类。
“诶？你有你妹照片吗？”乌祥羽思维跳跃。
“干嘛？”
“看看。”
“有也不给你看。”
“别那么小气嘛！”
李沐染不为所动。
“你妹不会比你漂亮吧！”
李沐染依旧不理他的激将。
乌祥羽没办法，转向喻明泽：“喂！你有吗？”
喻明泽连看都没看他，只当没听见。
乌祥羽气愤，什么人嘛！都这么小气，他照了弟弟的照片也不给他们看！
林风也看着喻明泽，有点好奇她妹长什么样，会不会跟他很像？
喻明泽察觉她的目光，凑近她耳畔小声说：“一会给你看。只给你看。”
林风被他的气息激得缩了缩脖子。
“林姐，你哥呢？有照片吗？”乌祥羽一个也不放过。
林风诚实摇头：“没有。”
“不是吧！”
“真的。”她没有在手机里存家人照片的习惯，怕哪天手机丢了会被坏人钻了空子，谁让现在AI诈骗那么流行……
不知不觉间，几人已走到马路尽头，那里有一小片空地，俯瞰透过层叠山峰，隐约能看到山城市中心通明的夜景。
某一刻，远近周围突然齐刷刷响起震天的鞭炮声，络绎不绝。
深蓝色夜空四处也炸开绚烂烟花。
原来已过凌晨，新年到了！
乌祥羽看了手机，遗憾喊道：“糟了！错过倒计时了！”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阵阵炮声中。
林风曾刷到过短视频，过年城里放炮盛况堪比打仗，眼下远处的山城就跟那画面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