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怎么会呢?哥哥刚刚才给我……”
“行了行了,先吃饭。”
这姑娘真是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段景越敲了下她的碗,示意她先专心吃饭。
“切!老古董。哪有吃饭不让人说话的呀?”
林栀意不满他的反应,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大声嚷嚷了出来,小姑娘嘴一翘,埋着头就迅速就扒完了饭。
“吃这么快做什么?也不怕掖着。”段景越边说边拿起小姑娘的碗盛汤,“喝完了再下桌。”
“我就不!”
林栀意作势要跑回房间,不过还没等她放下筷子,段景越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严肃地朝她看去一眼,“听话,喝完了再和我闹。”
“谁和你闹了?你吃饭不说话,我坐在这儿能有什么意思?”
林栀意凶狠狠地扒开他的手臂,没扒动,正准备上嘴的时候就见上头的声音又幽幽地传了下来。
“别咬,抹我一嘴油。”
“你说什么!”
“听话一点儿,哥哥这么久都没见到你,你就不能老实点儿坐我旁边让我看看?”
“哼。”
听到这句话,林栀意才稍稍挑了挑眉,收住了先前的小孩子脾气。她拿了张纸巾擦干净嘴,这才满意地喝起自己做的汤来。
果然和哥哥做的是一个味道!
“真乖。”
段景越自打上了桌,眼神就没离开过她。小姑娘有王姨在身边,估计也不愁没个讲话的人,这张小脸看上去也比之前圆溜儿了不少,粉嫩嫩,像只受了冻的兔子,连耳垂都是红透透的,一滴垂下,宛如水滴状的玉,粉玉,透亮又有活力。
“你是不是长胖了?”
“闭嘴!”
林栀意刚喝完汤打了个嗝,就听见段景越这句不中听的话。
“怎么啦?我就是长胖了?还不准我长胖是不是?切,我就要长胖,就要长胖,你能把我怎么样?我们女生就是要有肉才好看!你管我啊!”
林栀意爱说话,声音也是自成一派,这一溜儿串加快马力的话就跟儿歌似的从她嘴里穿过,跟她这张漂亮脸蛋倒是有些格格不入了。
“嗯,有肉才好,以前就是太瘦了,看着像我没给你饭吃似的。”
段景越无奈地笑了一声儿,又伸手重重地捏了下她的耳垂。
“干什么?没轻没重!痛死我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栀意刚刚就有些不满,被他这么捏一下,立马就火上浇油地大叫了起来。
“刚还说你乖。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你准备一辈子都这样?”
段景越又轻轻揉了揉姑娘的耳垂,哪儿见过她这么娇气的人。
“我就这样!反正这是在家里,又没有别人在!”
“嗯。”
段景越笑笑,还没等她松手,林栀意的头就狠狠往他这边撞了撞,“痒啊哥哥!怎么,你还捏上瘾了!信不信我打你!你赶紧给我松手!你这是在谋杀亲妹!”
段景越这才发觉小姑娘的脖颈都跟火烧了似的,他立刻松了手,“你怎么了?你下午是不是又吃芒果了!我说了多少次……”
“不是不是不是!我说了你别捏我耳朵,不然我整个脖子都跟着痒!”
林栀意狠狠打了下段景越的手,灰着脸去洗手间给自己红透透的耳朵做冰敷。
“怎么这么娇气。”
段景越无奈摇摇头,只好自己先去沙发上候着。
“有需要叫我。”
“没有!”
——
林栀意处理完,刚一出来,看到的就是桌子上的礼物盒子,小姑娘二话不说,飞速跑到段景越跟前鞠了个躬。
“哇哦!总算舍得拿出来啦?那我拆咯?”
没等段景越说“好”,小姑娘就已经将这“清翡翠十八子手串”给带在手上了。
这串珠子以绿翡翠为主,中间穿插四颗粉碧玺,鱼形坠角收尾,一眼过去,像是自带了光效,每一颗单出来都水嫩得出彩,绿是绿,粉是粉,不含一丁点儿杂质。
“刚刚好诶哥哥!”
林栀意不懂这些,但这串珠子无疑是踩中了她的审美,小姑娘一戴上便抬起手在段景越跟前晃了好几圈儿,嘴角的笑意都快与眉梢连在一块儿了。
“真好看!我都没见过这样儿款式的,很贵吗哥哥?你在哪里买的?”
段景越没接她的话,只是淡淡地朝人招了招手,“过来。”
他将林栀意的手臂从左到右细致地翻动了一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适合这个颜色。”
“那当然啦!我戴什么都好看!”
小姑娘往沙发上一坐,又翻来覆去地欣赏了好一会儿,这珠子冰冰凉凉的,又透又纯,她戴上了,自然也就舍不得再拿下来了。
“不生你哥气了?”
段景越笑着问她。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明明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栀意笑吟吟地继续玩弄手里的那串珠子,什么好的坏的,早就烟消云外去了。
“是,我还以为没赶上你考试,回来以后你又得跟我耍小性子。”
“我才没有!我一向都是支持哥哥在外面多赚钱的!”
林栀意边说边小心地把珠子又放回盒子里,这珠子漂亮是漂亮,但平常也用不上,只好先放在她准备的盒子里吃灰了。
“是,你总有你的道理,也就给你花钱买东西的时候听话点儿。”
“怎么不带着?又不喜欢了?”
“不是呀,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才不戴!要是整天戴在手上,我肯定还得无时无刻地照顾它,实在是太辛苦了!”
林栀意说着就要回房间把东西给收起来,这种漂亮东西,收藏价值远远大于实用价值。
“对了,你干妈过几天应该也要回来一趟。”
林栀意“倏”地一下回头,兔耳朵跟竖起来似的,“嚯嚯”几下就又给跑了回去。
“你说什么?干妈要回来了?”
“嗯,不过待不了几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好了吧哥哥,这种好消息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好想干妈!每次都只能和她视频,我都快三年没见过她了!”
林栀意找到了话题,小嘴巴自然是闭不住的了,连祖宗十八代的事儿都能让她回忆个遍。
其实她也是到了京北才知道干妈原来这么忙,忙到这三年……哪怕是逢年过节,他们也只是打电话或发红包以表问候。
整整三年,都是她陪着哥哥跨的年,干妈他们好像总是很忙,而哥哥,他?他好像根本不需要他们。
“行了,我回来也没见你这么高兴,至于吗?”
段景越直接上手捂住林栀意的嘴,他才懒得听他妈的那点事儿,“商人重利轻离别”,他们做事,哪有这小姑娘说的这么简单。
按他的话来说,全都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就算他们定居在国外了,也不关他这个儿子什么事。
“那我们才分开三个月呀,我和干妈都三年没见面了诶!”
“行了。”
段景越敲了下林栀意的脑袋,喊她自己回屋玩。
“哥哥!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谁小气了?我小气还给你买这买那儿?”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儿,就算干妈回来了,你也是我的好哥哥呀!”
林栀意左手拿着手里的礼物盒,右手抱着娃娃,朝段景越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就呼地一下溜回了房间。
干妈要回来了!
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好?
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