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破釜酒吧那不起眼的后院,用魔杖轻轻敲击特定砖块组成的拱门,眼前豁然开朗。熙熙攘攘、充满了奇幻色彩的对角巷,如同一个隐藏在麻瓜世界心脏处的魔法梦境,再次展现在洛杰和韦斯莱一家以及哈利面前。
夏末的阳光洒在鹅卵石铺就的街道上,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橱窗里陈列着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魔法物品:咿啦猫头鹰商店里,不同品种的猫头鹰正用它们那睿智或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过往的行人,发出各种咕咕的叫声;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里,几件最新款式的巫师长袍正在橱窗里自动旋转展示,旁边的卷尺如同有生命般上下飞舞;魁地奇精品店门口则围满了激动不已的小巫师,他们正踮着脚尖,羡慕地望着橱窗里那把最新款、流线造型、据说速度快得惊人的“光轮2001”飞天扫帚……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难以言喻的混合气味——新书的墨水香、魔药店里散发出的刺鼻药草味、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飘来的甜腻奶香、古灵阁银行门口地精守卫身上那淡淡的金属和土腥味……所有这些声音、气味和景象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充满了魔法魅力的画卷。
“哇!这里还是这么热闹!”罗恩兴奋地左顾右盼,显然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哈利也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暂时忘记了之前在德思礼家的不快,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莫丽夫人则紧紧攥着她的钱包(里面装着刚从古灵阁取出来的、为数不多的金加隆),一边仔细核对着长长的购物清单,一边不停地叮嘱着孩子们:“都跟紧了!别乱跑!先去买课本,然后是长袍,还有魔药材料……”
洛杰跟在队伍后面,他的关注点则完全不同。他像一个冷静的社会学家,观察着这里的商业生态和人群互动。他注意到,对角巷的繁华之下,也隐藏着阶级的分化——穿着光鲜亮丽、前呼后拥的纯血贵族(比如他远远瞥见的马尔福一家),与穿着陈旧长袍、行色匆匆的普通巫师家庭(比如韦斯莱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也留意到,这里的魔法物品虽然种类繁多,但似乎……创新性并不强?很多店铺售卖的依旧是那些流传了几百年的传统物品,真正具有颠覆性或融合了新思路(比如他自己构想的“魔法视镜”)的东西,几乎看不到。
“……是因为巫师社会的保守和封闭,限制了技术的革新?还是……魔法本身的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相对停滞的阶段?”他默默地思考着,将这些观察记录在心里。
他们的第一站,是丽痕书店。因为新学年的课本都在这里出售,而且……似乎还有一场特殊的“活动”正在进行。
还没等他们走近,远远地就听到了书店方向传来的、如同浪潮般的喧嚣声和……女巫们特有的、高分贝的尖叫声!书店门口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人群几乎要溢到街道上来!
“怎么回事?今天丽痕书店有什么特别活动吗?”亚瑟先生疑惑地问。
“哦!我知道了!”莫丽夫人忽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洛杰在陋居时见过的那种“粉丝”般的崇拜表情,“今天是吉德罗·洛哈特先生的新书签售会!《会魔法的我》!我们运气太好了!”她立刻兴奋起来,甚至还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洛杰:“……” 他感觉自己的眼角又开始抽搐了。又是这个家伙。
罗恩也发出了明显的呻吟声:“哦不……怎么又是他……”
哈利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显然对这位在对角巷都能引发交通堵塞的“大明星”没什么好感。
尽管罗恩和哈利(以及洛杰)都一百个不情愿,但在莫丽夫人的坚持下,他们还是随着拥挤的人潮,艰难地向丽痕书店内部挤去。
书店里面更是混乱不堪。空气闷热,人声鼎沸,各种香水味和汗味混合在一起,让洛杰差点想用一个“清洁咒”给自己制造一个无菌空间。书架被推到了两边,中央临时搭起了一个小小的讲台。讲台上,吉德罗·洛哈特穿着一身比上次更加耀眼、更加浮夸的、绣满了闪亮星星图案的勿忘我蓝色长袍,正笑容满面地向台下的狂热粉丝们(主要是中年女巫)挥手致意,他的每一颗牙齿都白得像刚用过打磨咒。
一个矮胖的、看起来像是《预言家日报》的摄影师,正举着一个巨大的、不断冒着紫色烟雾的老式魔法相机,对着洛哈特疯狂地拍照。相机每一次闪光,都会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嘭”响,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眨眼。
洛哈特显然非常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用一种抑扬顿挫、充满戏剧性的语调,再次讲述起他那些“光辉”的冒险经历:“……当时,那个食尸鬼就藏在衣柜里!情况万分危急!但我临危不乱,只是对着它露出了一个最迷人的微笑……然后,它就自己缴械投降了!当然,事后我还是稍微用了一点小魔法,确保它不会再骚扰那位可怜的老妇人……”
听着这些漏洞百出、逻辑混乱的吹嘘,洛杰感觉自己的忍耐力正在经受严峻的考验。他甚至开始认真地分析起洛哈特可能使用的“魅力魔法”或“混淆咒”的能量波动——虽然极其微弱和低劣,但似乎确实对某些心智不够坚定(或者说,是“花痴”)的人有一定效果?
就在洛杰快要忍不住开启“精神屏蔽”时,台上的洛哈特目光一扫,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地指向了人群中的哈利!
“我的老天!这不是……这不是哈利·波特吗?!”洛哈特的声音因为“惊喜”而拔高了八度,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哈利再次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他身上!镁光灯更是疯狂地闪烁起来!哈利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聚光灯陷阱里的兔子,浑身不自在,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来!哈利!快到我身边来!”洛哈特不由分说地从讲台上跳下来(动作还差点绊倒),热情地(或者说,是强行地)拨开人群,一把抓住哈利的手臂,将他拽到了讲台上!
“女士们先生们!”洛哈特紧紧搂着哈利的肩膀(哈利拼命想挣脱,但洛哈特力气出奇地大),对着台下和那个还在疯狂拍照的记者大声宣布,“看看我发现了谁!我们的小英雄,哈利·波特!命运真是奇妙,竟然让我们在这里相遇!而更奇妙的是,”他再次卖起了关子,“从下个学期开始,我将非常荣幸地,担任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能够亲自指导像哈利这样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将是我人生中最光辉的一笔!”
台下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尖叫声!莫丽夫人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然后,洛哈特做出了那个让哈利永生难忘的“慷慨”举动——他拿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一大摞他自己的签名新书(从《与女鬼决裂》到《与食尸鬼一起度假》,应有尽有),不由分说地塞到了哈利怀里!“作为我们历史性会面的纪念,也为了支持我们年轻的英雄更好地学习黑魔法防御术,我决定!将我的全套着作,免费赠送给哈利·波特!”
哈利抱着那堆散发着浓烈香水味、沉重得几乎让他站不稳的书,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甚至能听到人群后面传来马尔福那毫不掩饰的嗤笑声。
洛杰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出堪称“年度最佳尴尬现场”的闹剧,内心深处对这位新教授的评价已经跌至谷底。“……不仅无能,而且虚荣心爆棚,还极其擅长利用别人的名气来炒作自己。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的未来……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