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磊,打我的肯定就是粮站的徐主任,他找不到你,就拿我出气!”
“梁拉娣,你还挺明白事理的嘛。”
杨磊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昨晚那些人肯定是徐主任派来的。
梁拉娣继续哼哼着。
“哎哟,杨磊,这次我可是为了你挨的打,你得对我负责。”
“不对头,今天机械分厂是不是有聚餐活动?”
“糟糕了,我的四张聚餐券全泡汤了!呜呜……”
杨磊还没吭声,梁拉娣倒先是一连串的抱怨,连聚餐的事都给忘了,看来她挨得不轻。
“梁拉娣,我去叫厂里的丁大夫来看看你哪儿受伤了,可别打出内伤了,那就麻烦了。”
杨磊掀开她蒙在脸上的被子,吓了一跳,梁拉娣的脑袋肿得跟猪头似的,要不是还能看出是她,杨磊都认不出来了。
“别别,丁大夫是男的,我可不让他看。
哎哟,我的背脊骨好疼。”
杨磊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梁拉娣还在发着高烧呢。
梁拉娣和秦淮茹都是寡妇,可性格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梁拉娣为了追求幸福,什么都愿意豁出去;秦淮茹就完全不同了,就知道索取,从不付出。
秦淮茹这回可算是栽在杨磊手里了,被他吃得死死的。
“大毛,你带弟弟妹妹出去玩扑克吧。”
杨磊虽然对妇科也懂点,勉强算半个大夫。
“走喽,打牌去咯。”
大毛虽然听话,但终究还是个孩子。
一看到花花绿绿的扑克牌,梁拉娣的四个孩子就欢呼雀跃地从杨磊手里抢过扑克牌,一溜烟地跑出去玩了。
“梁拉娣,我祖父是老中医,你这病得不轻,想活命的话,就让我帮你瞧瞧吧。”
“我真想死,可又死不了。
我要是死了,大毛他们四个可怎么办?”
梁拉娣的话里满是辛酸。
杨磊知道梁拉娣的日子过得确实不容易。
不然梁拉娣也不会冒险跟那个徐主任扯上关系,哪怕落下个坏名声也在所不惜。
有时候甚至还得陪徐主任逛一两个小时的街,就为了从他那儿弄点粮食和油。
“杨磊,我要是死了,你能帮我照看大毛他们吗?”
“梁拉娣,你想得倒美。
我可不想给人当爹,养别人的孩子,你找别人去吧。
想让我养孩子,你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杨磊当然不会去养梁拉娣的孩子。
“那你把小丁大夫叫来给我看看病。”
“梁拉娣,你想得美,小丁现在是我媳妇,她去上大学了。
你说叫她回来她就回来?想治就脱衣服,不治就算了!”
“杨磊,你真跟小丁结婚了?还供她去上大学?”
梁拉娣的心凉了半截。
梁拉娣这女人跟其他人不一样。
要是别的女人,守寡还带着四个孩子,条件那么差,肯定不敢对杨磊有什么非分之想。
可梁拉娣偏偏就不一样。
“梁拉娣,你不治我可就走了。”
“我治!杨磊,你要是把我治死了,我四个孩子就得管你叫爸了。”
梁拉娣一脸狡猾。
“呵呵,梁拉娣,你放心,我别的不行,但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本事还是有的。”
“杨磊,你还真当我是死马。
你要是真把我治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少说废话,脱衣服。”
杨磊一点不含糊,直接叫梁拉娣把衣服脱了。
徐老三下手可真够黑的,把梁拉娣打成这副德行,这哪是人干的事!看她现在这样子,全身没一块好地方。
梁拉娣光溜溜地坐在那儿,衣服都被扒拉下来了,身上的伤疤让人看着都心疼。
“这都是拜你所赐,杨磊,疼死我了!”梁拉娣边抹泪边抱怨。
“梁拉娣,少废话,别想着讹我。”杨磊冷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背。
梁拉娣嗷地叫了一声,眼泪哗哗的。
“我逗你玩呢,你怎么还当真了?那个徐老三真不是个玩意儿,不过我还得谢谢你,给我省了不少事。”
“行吧,看在你还有点良心的份上,我给你处理处理伤口。”
杨磊从他那系统里掏出无痕跌打膏,“忍着点儿。”
杨磊这人其实心眼儿挺好的,看到梁拉娣伤成这样,心里也挺不落忍。
再说梁拉娣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那四个孩子可怎么整?
“哎哟,疼死了……杨磊,你是不是想借机整死我?”
“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转过来!”
杨磊已经给她后背抹上了无痕跌打膏,这是他拿情绪值换来的奖励,本来觉得没什么用。
没想到一抹上去,梁拉娣后背那些青一块紫一块、破皮的地方立马好了不少。
“前面还用抹不?”
梁拉娣自打丈夫没了以后,就没怎么跟别的男人接触过,更别说像杨磊这样对她动手动脚的了。
“你自己抹吧,瞧你这瘦骨伶仃的样儿,我实在提不起兴致。”
杨磊把剩下的半拉跌打膏往床上一扔,转身走了。
“杨磊,你太过分了!我才不是什么竹竿子呢,不信你瞧瞧!”
梁拉娣赌气地把手放下来,杨磊下意识看了一眼,嘿,还挺有料。
“杨股长!”
这时候,外面传来崔大可的声音。
“还行。”
杨磊应了一声,离开了梁拉娣家。
“杨磊,你等等,崔大可来了,他得请我吃四盘菜!”
梁拉娣从床上蹦起来,刚要往门口冲,才想起来自己上半身还光着呢。
等她回屋把衣服穿好,杨磊和崔大可已经一块儿出门往食堂走了。
“大毛,快拿饭盒,跟妈去食堂!”梁拉娣手里攥着的那几张会餐券要是作废了,她非得心疼死。
“妈,你怎么能下地走了呢?”大毛一脸惊讶。
“大毛,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赶紧拿着饭盒跟我走,二毛、三毛,还有秀,你们仨就在家等着妈。”
“妈,我们也想去,我们都饿扁了。”
二毛他们三个也不愿意待着,非要跟着梁拉娣和大毛一块儿去食堂。
“妈,让他们都去吧,他们是真的饿坏了。”
大毛摆出一副老大的架势。
“行,都去吧。”
梁拉娣心里挺奇怪,自打杨磊给她涂了药膏,身上的淤青全消了不说,皮肤还变得特别好,水嫩嫩的。
“杨股长,您和梁拉娣认识?”
崔大可看到杨磊从梁拉娣家出来,挺吃惊的。
“崔股长,这事我还得跟您报备吗?”
“不不不,杨股长,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这么想。
只是……”
“有什么说什么,别拐弯抹角的。”
杨磊故意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架势。
“杨股长,我说了您可别恼……”
崔大可说话开始不利索了。
“崔大可,明知说了我会生气,你还说?这不是捣乱嘛?我去梁拉娣家的原因,你不知道?”
杨磊白了崔大可一眼,很不悦。
崔大可彻底懵了,他哪知道杨磊去梁拉娣家干什么了。
“崔大可,你是不是想说梁拉娣行为不检点,跟好多男人扯上关系了?”
“杨股长,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崔大可一脸愕然。
“杨股长,您对咱们机械分厂的情况真是了如指掌。”
“崔股长,你觉得是我自己想要了解梁拉娣的情况?嘿,我还以为你挺机灵呢,看来也不过尔尔。”
杨磊的语气透着失望。
这下崔大可吓得不轻。
“杨股长,我明白了!是总厂的李厂长让您调查的吧?梁拉娣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一家五口就靠她那点儿工资活着,确实不容易。”
崔大可自个儿瞎琢磨。
杨磊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语气沉重地说:“崔股长,梁拉娣今天中午没去食堂领饭票打饭,你不觉得这事不对劲吗?”
梁拉娣今天居然没去打饭?这事听着就邪乎,梁拉娣那可是连窝头都不舍得扔的人。
崔大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说什么也不信梁拉娣中午没去食堂领饭票打饭。
他还听说,梁拉娣找过南易。
南易还把自己的饭票给梁拉娣了一张。
“这怎么可能呢?咱们机械分厂谁都有可能不去聚餐,但梁拉娣绝对不可能。”
“崔股长,梁拉娣被人打了,伤得还不轻。
我是总厂的职工,不过咱们机械分厂和你们轧钢总厂是一家。
“梁拉娣也是咱们的阶级姐妹,她被人打了,你不觉得丢人,我脸上也无光,刘厂长脸上也无光,李厂长脸上更挂不住了。”
杨磊这话一说,事就闹大了。
“杨股长,您说得太对了!这事我一定得查清楚,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咱们机械分厂的人!”
“不用查了,打梁拉娣的就是粮站的徐主任。”
杨磊直接说了。
“粮站的徐主任?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能动手打人?妈的,肯定是他背后搞的鬼!”
“崔股长,你脑子转得真快。
人我给你找来了,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的本事了。”
杨磊轻描淡写地把帮梁拉娣的事情推给了崔大可。
崔大可拍着胸口跟杨磊打包票:“杨股长,您就放心吧,我崔大可一定让粮站那个姓徐的家伙好看!”
“崔股长,动粗没意思。
咱们不如从徐主任的经济问题入手。
当干部的,特别是像他这种掌握大堆粮食的,总能揪出点毛病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