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妗念快步下楼，“依依，怎么啦？”
“念念！快来帮我！”
傅祎依的声音带着焦急，“蒋北森组局，又想让我当冤大头买单！你快来，咱们给他个下马威！”
温妗念拉开车门坐进去，利落地连上蓝牙，将手机搁在仪表台上：“发地址，我从姜家出发。”
“姜家？你去那儿干什么？是不是那老头子又刁难你？”
傅祎依的声音拔高。
“放心，我应付得来。”温妗念发动车子，“见面说。”
话音刚落，手机震了震，定位随之发来，她瞥了眼屏幕，挂断电话踩下油门。
姜家今日寿宴结束得早，温妗念从姜家别墅出发，驾车半个多小时抵达镛记酒家。
停好车上后，她在一楼看见了傅祎依。
两人迅速商定计划，傅祎依独自上楼赴局，温妗念留守一楼等她。
她低声交代几句细节，傅祎依频频点头，眼神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温妗念看着她那副摩拳擦掌的模样，忍俊不禁。
她的手机与傅祎依保持着视频通话，手机藏在包侧开口处，镜头刚好对准前方。
她戴着蓝牙耳机，温妗念叮嘱了一遍。
傅祎依拎着包走到某间包厢前，抬手叩了叩门。
门开后，她顿在原地，视频里涌入多张陌生面孔。
蒋北森笑着拽她进屋：“都是我宿舍兄弟和同事，难得聚一次！”
傅祎依扫过桌上残羹冷炙，挑眉道：“吃到尾声才叫我？是聚餐还是叫我买单？”
“瞧你说的，以前不都…”
“以前是以前。”
傅祎依截断他的话。
“祎依啊，我们都是搬砖的打工仔，就你是富家千金，这顿饭几千块钱，肯定得你慷慨解囊啦！”
旁边几人立刻随声附和：“可不是嘛，我这月还了信用卡又还借呗，交完房租兜里比脸还干净！”
傅祎冷笑一声，耳机里传来温妗念的低语，她挑眉点头，索性拉过椅子坐下：“行啊，不就几千块嘛…”
傅祎依从包里将手机背面朝上搁在蒋北森旁。
“请随意，想加菜打包都行。”
蒋北森满脸堆笑：“这才对嘛，谢谢祎依。”
几个女生已忙不迭招手叫服务员：“麻烦把招牌炭烧黑鬃鹅，礼云子琵琶虾，百花酿原只蟹钳，生磨杏汁白肺汤，惹味松子云雾肉，各打包一份。”
傅祎依慢条斯理夹了一筷子菜，却滴酒未沾。
蒋北森只顾埋头大快朵颐，压根没留意她的动静。
她冷笑一声，拎起包起身：“我去洗手间，你们慢慢吃。”
蒋北森瞥了眼她遗留在桌上的手机，随意挥了挥手。
待她身影消失，服务员推着餐车叩门而入：“各位，这是打包的菜品。包厢总计消费港币，请问哪位买单？”
蒋北森擦了擦嘴：“那位傅小姐去洗手间了，她买…”
“抱歉，”服务员打断道，“那位小姐说她没用餐，已经离开了。”
“不可能，手机还在这…”
蒋北森抓起手机一看，空荡荡的手机壳，脸色瞬间煞白。
服务员抱臂冷笑，目光扫过满桌瞠目结舌的食客：“所以，现在哪位能结账呢？”
他声音发颤：“她……”
“我们店可没有吃霸王餐的先例。”
满桌人面面相觑，先前叫嚷着“没钱”的几个同事突然埋头扒饭。
有人小声嘀咕：“不是说富家千金请客吗？”
“对啊，蒋哥你不是说她会买单？”
蒋北森额角青筋暴起，抓起酒瓶砸在桌上：“都他妈看我干什么？不是都发奖金了？现在AA！”
服务员冷笑一声，递来poS机：“各位可以分开支付。”
—-
傅祎依特意在大排档打包了烧烤和啤酒，两人驱车到浅水湾海滩，蜷在木质阶梯上碰瓶。
海风卷着咸涩掠过发梢，她们笑得直不起腰。
“太爽了！念念，我多久没这么疯过了？”
傅祎依灌了口啤酒，望着浪尖上的月光，“以前我总是追着蒋北森，给足了他面子。”
温妗念替她擦掉嘴角的辣椒末，目光垂落：“会越来越好的。”
期间傅祎依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不用猜就知道谁打来的。
傅祎依直接关机了。
她突然勾住她脖子，忽然压低声音，“说真的，你跟我哥到底怎样了嘛？”
跟迟祎戈？
一夜情？
温妗念盯着泡沫翻涌的瓶口，轻笑一声：“你哥确实很好。”
她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冰凉液体顺着喉管砸进胃里，“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活在当下。”
海浪突然扑上台阶，打湿两人的裤脚。
傅祎依望着她的侧脸，忽然用力抱住她，举起空瓶对着月亮，“敬最干净的温妗念，和她最好的闺蜜，永远有恃无恐的傅祎依！”
远处渔船的灯光晃了晃，温妗念回抱住她。
海风裹着酒香、孜然味，混着两人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气息。
傅祎依举着酒瓶又要碰杯，温妗念笑着挡开，却见她眼皮一耷，酒杯“当啷”掉在台阶上。
“到底是我酒量好。”
温妗念无奈摇头，扶着瘫成软泥的傅祎依往车上走。
夜风灌进她领口，带着几分醉意的困意也涌上来。
看来要么叫代驾，要么只能在车上凑合一晚了。
她把人安顿在后座躺好，自己也蜷进副驾，摇下车窗时，远处传来潮水拍打礁石的声响。
温妗念瞥了眼手机，屏幕显示11:23，迟祎戈的脸却不受控地浮上来。
此刻他那边应该是清晨吧！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聊天框，还停留在两天前那句“早安”。
她揉眼睛时误触视频键，等听见“嘟嘟”声才惊觉。
正要挂断，画面骤然亮起，迟祎戈穿着衬衫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
“温同学，你喝酒了？”
温妗念蜷在驾驶座里，屏幕里迟祎戈端着咖啡的手顿在半空，目光扫过她身后熟悉的内饰。
是他留在别墅的那辆车。
“温同学，你在外面？”他挑眉，看着她泛红的脸颊。
她乖巧点头，杏眼湿漉漉的。
迟祎戈沉默片刻，“一个人？”
温妗念连忙把手机转向后驾昏睡的傅祎依。
确认有人作伴，他明显松了口气，声音却更沉：“别开车，别叫代驾，关好车窗。”
他盯着她揉眼睛的小动作，心口发烫，“困了就睡，插好充电线，视频别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