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琪把自己摔进宾利后座,闭上眼睛假寐。
前排开车的男人回头,轻笑一声。
“我的大小姐,谁又惹您了?”
霍思琪哼了一声,半睁着一双凤眼,有些嗔怪地看向男人,活像一只闹脾气的猫。
“霆轩哥和他那个小情儿惹我了,你能解决吗?”
男人重新把视线移回前方,启动车子。
酒红色的宾利从地库驶出,朝城郊的方向开去。
“大小姐,乔先生不是一直说,您要是有需要了可以找他。”
霍思琪听见这话,嫣红的指甲轻敲着LV的手机壳。
半晌,后座传来一声轻笑。
“许妄,这么多年,你倒是还有点用。”
*
沈月茹挽着霍霆轩的胳膊,重新出现在了宴会厅。
趁着刚才下楼的功夫,沈月茹早就把哭花的妆面重新补好。
现在她一双杏眼微微肿着,水光朦胧间,看着可怜又可爱。
见霍霆轩带着沈月茹重新出现,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虽然刚才沈月茹为了顾及霍家的颜面,只带了几个交好的世家夫人去捉奸。
毕竟,照着沈月茹当初的打算,她就是要把白疏影和李德明的奸情给做实。
霍家少夫人在霍家的宴会上和人通奸,这件事无论怎么传,都会对霍家名声有损。
沈月茹既想让白疏影名声扫地,又不想影响霍家在京市的地位。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相熟的世家见证这一切。
只可惜,沈月茹选错了人。
那几位夫人,趁着方才的功夫,早就把霍家的桃色新闻传得人尽皆知了。
现在众人看着霍霆轩和沈月茹,都想让他们给刚才的事情,做一个结尾。
男人抬眸看向人群直白的目光,不耐烦地轻咳一声。
“刚才的事是一场误会,惊扰各位了。”
“今天宴会结束,会给每位宾客准备十万的霍氏商厦储值卡,略表歉意。”
众人一听这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霍霆轩这态度,就是想把事情给压下来。
这么多年,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和霍氏有合作。
若非必要,他们也不愿意当众下了霍家的面子。
跟他们自身的利益相比,谁又有闲心去管霍家的少夫人,到底有没有和德丽集团的李总滚成一团。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千年的狐狸,这点分寸玩儿得比谁都溜。
顷刻间,人群就四散开来,在会场的各处聚成小堆,重新恢复了平静。
沈月茹见霍霆轩伸手揉了揉眉心,忙体贴地挽上了他的胳膊,轻轻摩挲着男人的小臂。
“霆轩哥哥,你别生气,我相信,疏影姐姐这次肯定不是故意的。”
“今天的事,只是一场意外。”
霍霆轩放下手,侧眸看向沈月茹真诚的脸。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今天发生的事,会和沈月茹有关。
直到现在,沈月茹都还在为白疏影说情。
这样善良的女人,怎么会和李德明合谋,用毁了白疏影清白的方式,来陷害她呢?
这一切,一定是白疏影自己的错!
白疏影屡次三番地身陷到这种,事关清白的事情里,熟知不是她自己也有问题。
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
要不是白疏影自己不检点,那些男人,又怎么会和飞蛾扑火似的,对她趋之若鹜。
现在想来,还是他对她太仁慈了。
当初的事,他就不应该因为,他没有在手术台上救她,而对她心生怜惜。
被下药的事情屡次在白疏影身上发生,就只能说明,她本身就是那样的人。
接下来,他得再好好管教她才行。
要不然,再让白疏影由着性子胡闹,霍家的脸面就要被她给丢光了!
沈月茹见霍霆轩脸色阴沉,心中暗暗得意,又给男人添了一把火。
“霆轩哥哥,还有思琪妹妹,她也不是故意的。”
“思琪妹妹现在,只是因为年龄小,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霍霆轩眉头拧得更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这些年,确实是思琪惯得太狠了。
他原以为,等霍思琪长大,她就会想明白,她对他的感情是错误的。
毕竟,堂妹对自己的堂兄有了男女之情,这件事,无论是谁听,都会觉得荒谬。
只可惜,随着霍思琪越长越大。
这份感情竟然像深深扎根在石缝里的春草,不但不随着时间渐渐枯萎,反而逆着万般艰难险阻,越挫越勇,茁壮成长了起来。
如今,霍思琪的野心和算计,竟然发展到,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去谋害自己的亲嫂子。
他要是再不对霍思琪加以管教,掰正她的思想,那就是在害她。
他这次,一定要狠狠地惩罚她!
霍霆轩回握住沈月茹的手,声音温柔了不少。
“月茹,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你最懂我的心思。”
“什么事情,都有你替我周全考量。”
沈月茹听见这话,小鸟依人地靠在霍霆轩肩头。
“霆轩哥哥,只要能为你分忧,无论你让月茹做什么,月茹都心甘情愿。”
*
“鹤翎哥哥,你现在有空吗?”
对面的男人轻笑,声音清冷透彻,像是冬日里从冰层下涌出的泉水。
“思琪妹妹,是你的话,我什么时候都会有空的。”
霍思琪脸上不禁飞起两朵红晕,连声音都娇软了不少。
“鹤翎哥哥,你怎么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听筒里传来一阵衣料的摩擦声,男人像是平躺在了沙发上。
“思琪妹妹,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亲自给我打电话。”
霍思琪纤手轻轻搭在扶手上,修长的指头抚摸着上面的皮料花纹。
“鹤翎哥哥,我现在被人欺负了,你管是不管?”
对面的男人轻笑一声,语气里多了些戏谑。
“谁胆子那么大,连我们霍家的大小姐都敢欺负,还真是不想活了…”
*
偌大的落地窗下,灯火如星辰般闪烁。
男人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放在唇边轻轻一抿。
艳红的酒液如同鲜血,滑入了男人的喉腔。
“乔总,思琪小姐的事,咱们真的要管吗?”
男人轻轻偏过头,侧脸如刀削般挺拔。
“她回来了,那好戏,也该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