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强全程都在看着儿子和那个女同学的互动。虽说那女同学身形瘦瘦巴巴的,但胡三强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兴奋。
自家这傻儿子居然有女同学主动找上门来,虽说大概率是来找他走后门买肉的,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能和女孩子接触,胡三强就觉得儿子还是有希望娶上媳妇的。
自打胡修德十三四岁起,他脸上的络腮胡子就疯长,比胡三强的头发都要茂盛。从那以后,胡三强就时常暗自叹息,生怕儿子这副模样会变成个怪物,以后连媳妇都找不着。
这会儿,看到胡修德先是兴奋地看着女同学离去,随后还兴奋得跳了起来,接着走进肉铺,把一块钱放进抽屉,胡三强忍不住打趣道:“呦,傻小子,刚才那是谁呀?我可瞅见你拎出去最少得有八两肉,就换回一块钱。
你爹我平时咋教你的?肉票呢?没肉票,一块钱就给人家八两肉,咋啦?
咱日子不过了?还是说你爹我有金山银山让你这么败家啊?快和我说说,那丫头到底是谁?你是不是喜欢人家?”胡三强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似的从嘴里冒了出来。
胡修德被说得满脸通红,好在一脸络腮胡子遮掩住了些。他低下头瞥了胡三强一眼,接着猛地转身朝肉铺后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妈,爸欺负我!”
紧接着,后院出来一个比胡三强还要“猛”的女壮士。
只见这女人身高起码一米七,体重少说也有二百多斤,整个人就像一座肉山,迈着“嘣嘣嘣”的大步往前冲。
在去后院的影背墙处,她一把将跑过来的胡修德搂进怀里,然后冲着前边高声骂道:“你个挨千刀的胡三强,没本事出去挣钱,竟有本事在家里欺负我儿子。
你这个狗日的,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够了!说,是不是外边有人了?是不是想让我娘俩给你腾地方!”一连串的叫骂声,像鞭炮似的从这个悍妇嘴里噼里啪啦地喷出来。
在前边坐着的胡三强,只感觉仿佛有五百只鸭子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他瞅了一眼店面,好在这会儿没顾客,便赶忙关上门,往后院走去。他们家这店是典型的前店后家标配,前边是肉铺店面,后边就是他们一家人的住处。
“我说莲花,咱能不能搞清楚事情以后再骂?我啥时候欺负这小子了?明明是这小子刚刚收了人家女同学一块钱,就卖给人家最少八两肉。
我说他几句还不行了?”胡三强赶忙跑到媳妇莲花身边,着急解释道。
“啥?小兔崽子,你爸说的是不是真的?”莲花低头看向被自己搂在怀里的胡修德,大声问道。
周莲花一把推开还想窝在自己怀里的胡修德,怒声道:“说,那个女同学是谁?你凭啥一块钱就卖给她八两肉?这都啥年头了?黑市里的肉都卖20多块钱一斤了。
咱家的肉,那可都是你爸千辛万苦找你表叔,从肉联厂里弄出来的。
要不是你表叔和你爸关系好,咱家这肉铺早就开不下去了。
那个狗日的公家经理,啥事儿都不管,就知道每月分钱。到底咋回事?不说今天我就揍死你,小兔崽子!”周莲花对着儿子胡修德就是一连串的责骂。
胡修德抬起头看了一眼周莲花,又赶紧低下头。
胡三强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嗨,莲花,我看这小子是思春了。刚才见了那女同学,兴奋的不得了,等女同学走了还蹦呢。肯定是人家女同学几句好话,就把他哄得晕头转向了。
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然以后娶了媳妇,还不得把咱老两口扔到墙上去。”
“好啊,小兔崽子,还没娶媳妇呢,就被个小丫头迷得晕头转向,看我不揍死你。”说着,周莲花一把揪住了胡修德的耳朵。
“…妈,疼!”
“还知道疼呢,赶紧说。那女孩到底是谁?”
“妈,我说,那……那是我以前的同学。”
“同学?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胡修德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蚊子般“嗯”了一声。
胡三强大笑着上前拍了拍胡修德的肩膀,说道:“好小子,知道喜欢女人了,不错。那女孩家里还有啥人?几口人啊?家是哪儿的?叫啥名字啊?”胡三强一连串地追问。
周莲花也松开了胡修德的耳朵,还给他揉了揉,然后柔声说道:“好儿子,快说说。”
妈,你别听我爸胡扯,都是没影的事,人家同学来找我买肉,我不得便宜点啊?”
“说实话,要是不说实话,我还拧你耳朵!”周莲花可不好糊弄,虽说她长得五大三粗,但女人的细腻还是让她一眼就看出儿子已羞红了脸,尽管那红晕藏在儿子茂密的胡茬之下。
胡修德又忸怩了一会儿,才说道:“妈,我……我喜欢人家,可人家不喜欢我。”
“哎呦,我儿子长得这么高,这么壮,咱家还开着肉铺,虽说比不上那些当官的,但在周围这片儿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咋了?她家啥背景啊?还看不上你?”
胡修德摇了摇头,说道:“妈,人家嫌我长得丑。”
周莲花一拍大腿,说道嗨‘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男儿丑’!
再说了我儿子哪丑了?、
咱这叫壮实,有男子气概!她那是没眼光。儿啊,跟妈说说,她到底是咋想的,说不定妈能帮你出出主意。她家到底是啥背景?你打听了吗?”
“打听了,她和她哥相依为命,家就住在离咱这不远的南锣鼓巷95号院。她叫何雨水,她哥叫何雨柱,她爹在她小时候跑了,现在就她和她哥一起生活。现在念初三。”
“你说她哥刚才叫谁?叫啥名?”周莲花问道。
“何雨柱啊。”
“何雨柱,他哥是不是厨子?”
“对,是厨子。”
周莲花和胡三强对视了一眼。
“他哥是不是有个外号叫傻柱?”
“对对对,是叫傻柱。”
周莲花又是一拍大腿说道:“哎呦,我这傻儿子呀,你怎么能看得上傻柱他妹子呢?
傻柱可是咱这一片有名的浑不吝。你看着谁不好,咋能看上她呢?不行,你不能和她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