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驼街的暮春,垂柳的新丝拂过“寒梧科场”的朱漆牌坊,将“胡汉同考”的鎏金大字,切成了流动的光斑。王若雪的素衣,外罩着“尚书令”的绯色绣袍,算筹在掌心排出“火天大有”卦象,算珠停在“辰时三刻”星位,泛着微光。她的指尖,抚过考棚的“五德”雕花,每道花纹里,都嵌着苏绾特制的“防弊机关”——若有舞弊者,机关便会射出“警示墨点”,在卷面上显形出“耻”字。
“肃静。”她的声音,如晨露清冽,扫过三百名考生。
考棚里,鲜卑少年拓跋野的狼首腰带,与汉族考生陈墨的儒生长衫,在柳影中,形成鲜明对比。拓跋野的《论语》竹简,边缘缠着归狼原的狼尾草,陈墨的砚台,刻着“耕读传家”的汉人祖训,此刻,却见二人凑头共研“学而不思则罔”章句,拓跋野的手指在沙地上画着鲜卑文的“思”字,陈墨则用毛笔圈出汉人注疏的精要。
王若雪的算筹,忽然停在“和”星位,算珠与她袖中的《护民律》,发出清越的共振。她想起三个月前,朱雀桥门阀联姻的风波,想起冯妙晴的狼首骑护送寒门士子进京的场景,此刻,眼前的景象,竟比算筹推演出的“共荣卦”,更动人十分。
“考生可曾知,”她忽然开口,声音如春风化雪,“太武帝为何,”“将‘胡汉一统’,”“刻入破虏戟?”
陈墨抬头,眼中闪过清亮:“启禀尚书令,”“因天下生民,”“本无胡汉之分,”“唯有,”“护民与害民之别。”
拓跋野的狼首腰带,忽然发出轻响,那是冯妙晴送的“苍狼哨”——只要寒门士子遇困,哨声便能引来狼首骑。他起身行礼,鲜卑语的尾音混着汉语的顿挫:“若能护民,”“拓跋野愿,”“执戟守边,”“亦愿,”“握笔治民。”
王若雪的算筹,在掌心拼成“才”字,算珠自动排列出二人的考号:“001”与“002”。她的指尖,抚过考棚的“寒梧”纹,纹路上忽然显形出宇文渊的叮嘱:“科举非选官,乃选天下之守护者。”
“啪。”苏绾的机关灯,忽然在考棚顶显形出“开始”二字,那是用鲛人泪与青铜齿轮制成的报时器,每盏灯上,都刻着“胡汉共荣”的合纹。
考生们展开试卷的刹那,王若雪的算筹,扫过卷面的“护民十策”题目——均田、治水、通商、弭兵、劝学、尊医、安胡、抚鲛、兴工、察吏。拓跋野的狼毫笔,蘸着冯妙晴送的“狼血墨”,在“安胡策”中写道:“草原需与中原互市,马奶酒可换江南茶,狼首骑能卫丝路安。”陈墨的羊毫笔,在“抚鲛策”里画下:“鲛人善治水患,可建‘海天司’,胡汉鲛人共掌江河。”
申时三刻,收卷的铜铃响起。王若雪亲自捧着头卷,步出考棚,忽见洛阳百姓已聚在铜驼街,人人手中,都举着“寒门有望”的灯笼。苏绾的机关匣,将头卷内容投射在天空,拓跋野的“胡汉互市图”与陈墨的“鲛人治水图”,竟在空中,合为“天下大同”的全息长卷。
“尚书令!”人群中,有寒门士子跪地叩首,“我等,”“终能,”“凭才学,”“立朝堂!”
王若雪的算筹,忽然在卷首题下八字:“寒梧门下,不分胡汉,唯才是举。”算珠落下的声音,混着百姓的山呼,竟在铜驼街的青石板上,显形出“寒戟开太平”的字样——那是陆灵珊的剑穗,用内力刻下的护民誓言。
是夜,洛阳城的坊墙上,忽然贴满了“胡汉同考”的喜报。苏绾的机关匣,将喜报内容转为活字印刷,随着商队,发往胡汉各地。王若雪的算筹,算出了寒门士子的录取比例,算珠停在“六成”星位,泛着微光。冯妙晴的狼首骑,在街头派发“护民饼”,饼上印着“胡汉共荣”的花纹。陆灵珊的惊鸿剑,在月光下,为每个寒门士子,都刻了“寒梧”剑穗。
宇文渊的护心镜,映着铜驼街的灯火,镜中的“民”字,竟与王若雪的题榜,发出共振。他忽然轻笑,声如考棚的铜铃:“王尚书这八字,”“比孤的破虏戟,”“更能,”“斩尽,”“千年门阀的,”“偏见。”
王若雪的指尖,抚过卷首的“寒梧”印,忽然想起太武帝的《护民遗训》:“凡有生民处,皆为大夏土;凡有护心者,皆为大夏臣。”此刻,她终于明白,这场科举不是结束,而是护民者真正的开始——当鲜卑少年的狼毫能写汉策,当汉族书生的羊毫能画胡图,这天下,便真的有了“胡汉同气,共护苍生”的气象。
晨雾漫过铜驼街时,新科进士的名单已张贴在寒梧阁前。拓跋野与陈墨并列榜首,他们的名字下,分别注着“鲜卑·归狼原”与“汉·陈留”,却共用一个头衔:“护民进士”。而在他们身后,三百名进士的籍贯栏里,“胡”“汉”“鲛人”的标识,正与“护民”的志向,共同织成了大夏王朝最璀璨的,寒门崛起的,星河。